第64章
这是林株带谢绥抑走之前偷拍的那段视频,谢绥抑循环播放过一整晚,后来去找了况嘉一。
这段视频不知道谢绥抑什么时候拷到自己手机上,并且还在不断重看。
明明况嘉一、邓莹、周任航...乃至况嘉一身边所有人都原谅了谢绥抑,但他好像还不肯放过自己。
视频播放完自动重播,一只带着沐浴香的手掌盖在况嘉一眼睛上,手心潮湿。
“关掉电视。”谢绥抑低沉地说。
“好的,已为您关闭电视。”
客厅安静,谢绥抑手掌的热量在迅速流失,况嘉一握住他的手指,掌心内的指节冰凉。
“怎么自己看了这么多遍,不让我再看第二遍。”
“不要看。”况嘉一看不到谢绥抑的表情,单凭这三个字却听出了一股执拗的味道。
“那你怎么还看啊?”
况嘉一抬起头,谢绥抑这样垂着眼,脸上就没有什么凌厉的弧度了。他就平静地告诉况嘉一:“我想看。”
“那看了上千遍,还有感觉吗?”
“有。”谢绥抑手指在况嘉一手里缩紧,轻声说:“有的。”
还是很疼,即使看上万遍,看清每一帧每一瞬,看到况嘉一的眼睛,谢绥抑还是会疼。
他喜欢的那双眼睛里曾经装有最真挚的感情,是谢绥抑短暂拥有过的瑰宝,但他没保护好,让那些碎在况嘉一眼睛里,让况嘉一掉了眼泪。
“看视频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况嘉一拉着谢绥抑,让他坐在自己旁边。
“没想什么。”谢绥抑看了地板几秒,又说:“把你的喜欢弄丢了。”
况嘉一双手捧过他的脸,“可是我又给你了。”
谢绥抑避开他的眼睛,重复道:“可是我弄丢了。”
谢绥抑有的太少了,他不想失去一个再获得一个,他贪心地想把况嘉一给的全收进怀里,却没抓住,碎了一个。
即便被给了新的,拉着往前走,谢绥抑还是频频回头望,望着地上的碎片,企图把它拼起来。
可谢绥抑拼不起来了。
这一段已经过期了,大家都往前走,往前看,好似都不会在乎。可是谢绥抑在乎。
这是他贫瘠口袋里曾有的宝物,他还是想要它回来。
“谢绥抑,你不会真以为我只喜欢你的脸了吧?”谢绥抑微显迷惘地看况嘉一。
“我还没那么肤浅。”况嘉一说,“虽然我很喜欢自由自在的感觉,但被人抓着,也很不错。”
况嘉一无约束地活了十多年,造就他随性的性格。小时候放学同伴都被要求不许乱跑,而况嘉一只要十点前回家就行。所以每当他们苦闷地回家后,况嘉一可以一个人独自在外面晃到天黑。
况嘉一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有一天他含着棒棒糖坐在公园里望天,天上有一只风筝在飞,旁边还有一只鸟追逐着风筝玩。后来天黑了,风筝被人收了线,抱在怀里带回家。而鸟儿还在天上独自盘旋。
况嘉一觉得自己好像那只鸟,不是没有家,只是没人牵他回家。
最后鸟也飞走了,它找到了同伴,而况嘉一还坐在公园里,嘴里的糖早化了。他咂咂嘴,觉得有点苦。
认识谢绥抑后谢绥抑时不时会管着况嘉一,况嘉一趴在桌子上写字会被谢绥抑拎起来,翘着腿玩椅子会被谢绥抑敲着坐好。每当这个时候况嘉一会感受到一种隐隐的被约束的开心。
意识到自己喜欢这种感觉是在某次课间,有同学推搡着打架,几乎全班人都在看热闹,而谢绥抑从后门进来,面不改色地穿过鼓噪的人群,点了点况嘉一的水杯,让况嘉一不要逃避吃药。
不是没有人提醒况嘉一这些,况嘉一身边那么多朋友,他不缺关心。
他们像是看风筝的人,只要看看风筝还在那,就没有问题。但谢绥抑是拽着线的人,他要时时刻刻地看着况嘉一,眼睛里翻涌着巨大的占有欲,线的那一头只捆着况嘉一一个人。
况嘉一在这种危险的禁锢里尝到了绝对的安全,谢绥抑占据着况嘉一,而况嘉一同样也占有了他。
谢绥抑对况嘉一的占有欲,就是况嘉一占有他的方式。
“你每次牵紧我的时候,我都很喜欢。”况嘉一掰开谢绥抑的手,五指插入他的指缝,十指相扣的双手举到谢绥抑面前,“像这样,你抓紧了,我就不会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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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完
旖旎的氛围被取代,又一次剖白心意后相拥抱在床上,什么都不做也让况嘉一很舒心。
“其实我从明天开始就没什么事了。”况嘉一窝在谢绥抑怀里玩他的睡衣扣子。
“嗯。”
“明天也来你家?出去玩之前都住你家?”
“好。”
况嘉一用头顶谢绥抑的下巴,不满道,“你的态度为什么这么冷淡。因为我把那段视频删了?”
谈完后况嘉一拿过谢绥抑手机,永久性地删了视频,并告诫谢绥抑不许再想这件事。
“如果想了怎么办?”谢绥抑问。
“想了就给我打电话。”况嘉一撑起身子和他对视,“然后我告诉你我爱你。”
“打多少次都可以?”
“打多少次都可以。”
谢绥抑揽住况嘉一,埋进他颈间,闷声说好。
况嘉一打了一个哈欠,蹭了蹭谢绥抑的脸颊,“好了,睡觉吧,我快困死了。”
谢绥抑扯过被子,让况嘉一睡了一个好觉...的一半。
天蒙蒙亮起,况嘉一在睡梦里皱起眉,他感觉呼吸不过来,无意识地张开嘴,湿热的触感便抵进来。
况嘉一舌头被带着搅动,口腔的空气逐渐稀薄,他发出难受的哼吟,无力地挣扎了一下。
况嘉一睡的一身又热又软,随便谢绥抑怎么弄他都不会反抗。谢绥抑吻着他。听到况嘉一原本平稳的呼吸变得着急起来。
谢绥抑无声地扬唇,况嘉一的手也很热,握在手里柔软滑腻,谢绥抑吻了吻他的手心,单手顶开塑料瓶的盖子,挤在况嘉一手上。
况嘉一被梦境拖着,眼皮沉重,手上湿湿滑滑的,他烦闷地想甩开手……。
很奇怪的感觉。
况嘉一对谢绥抑纵容的太过头了,谢绥抑望着那张沉睡的脸,眼里翻腾着深不见底的欲望。
一晚都没有睡着,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况嘉一说得那些话。占有是很恶劣的东西,况嘉一竟然说他喜欢。
他知道谢绥抑想干什么吗?谢绥抑不止想占有,他还有毁坏的冲动。
他不喜欢况嘉一冲别人笑,不喜欢他对别人好,他不止一次的想况嘉一要是没有那些朋友就好了,要是也生在一个不堪的家庭就好了。这样谢绥抑就有足够的底气拉过他。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谢绥抑扣住况嘉一的脸,爱他的皮相也好过爱他的恶劣,谢绥抑可以为况嘉一一辈子伪装,可况嘉一摘下他的面具,对底下丑陋的灵魂说爱。
谢绥抑腰腹用力,况嘉一骤然睁开眼,晨曦的微光落在他眉眼上方,谢绥抑那一刻感觉到心在颤抖。
他臣服进这双眼睛里,没办法再对它说谎。
谢绥抑俯身吻下,吻得用力,凶狠。况嘉一意识还没完全归位,声音先泄出来,“等…嗯…等等。”
谢绥抑抓住况嘉一的手,阻止他下滑,靠在他耳边笑意沉沉地问他:“不是说抓紧了,就不会跑?”
况嘉一推他的肩膀,眼泪开始往外漫,想骂骂不出口,声音都是碎的。
“变…变态啊…啊…”
“嗯,继续骂。”
“…混嗯…蛋…”况嘉一脚抵住床,把自己往前挪。
谢绥抑按着他肩膀压回来,把鼻尖的汗蹭到况嘉一发鬓,问他:“还有吗?”
“呜嗯…狗…狗呜——”
“嗯。”谢绥抑愉悦地咬住况嘉一耳朵,舔吻那薄薄的耳垂,用况嘉一一直觉得好听的声音叫他,“宝贝。”
况嘉一睁圆了眼睛。
“原来喜欢听这个。”
谢绥抑扶他起来,况嘉一所有感官都被弄醒了。他肚子本来应该是饿的,此刻却撑的不行。
泪汗混染在脸上,眼神失焦,无论谢绥抑看多少次,都只觉得漂亮。
“看着我。”谢绥抑抬起况嘉一下巴,逼迫他睁眼,况嘉一瞪他,却发现他在笑。
谢绥抑笑得很肆意,望着况嘉一的眼睛里全是柔情。仿佛身体那颗心只为况嘉一跳动。
最后一秒,谢绥抑抱紧浑身颤抖的况嘉一,低头咬住他的指节。
……
“这算什么?”况嘉一坐在飞机上,对着窗子的光看自己无名指上的咬痕,“你给的戒指?”
谢绥抑捏了捏况嘉一的手指,他咬的没轻没重,三天了还留着印子。
“还疼吗?”谢绥抑问。
“疼。”况嘉一打开他的手,不给谢绥抑牵。
对别人的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句话用在谢绥抑身上尤其合适,况嘉一就不该答应住他家,天天上班那么晚回来,还有精力把况嘉一搞得死去活来,然后第二天又神清气爽地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