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指节陷入进去,薛傅韫感受到许玉潋的抗拒,轻哄道:“会舒服的,宝宝,放松点。”
  带着点东方特有的含蓄风格。
  话语含蓄,行为大胆。
  极为表面的伪君子。
  室内的灯只开了外面那盏,功率不大,连洗漱台这边都照不亮。
  剩下外面排列的路灯,隔着玻璃门,光线隐晦到只能让人朦胧看见层轮廓,也无济于事。
  但许玉潋却恨不得光线再暗些,再暗些,叫他看不见玻璃上自己的倒影。
  蜿蜒流畅的腰部弧度是男人一手可握的纤细,但男人并不满足,用手臂扣着他的腰肢,宽大的手掌覆住他纤薄粉润的腹部,总是用着些力往里按。
  像是再靠近点,又或是什么时候,能从里面感受到其他东西。
  漂亮的青年手臂撑在玻璃门上,肩头无法承受般地轻耸着,天鹅颈后仰,嘴唇是异常的红,如果细看,还能看出他被人嘬得发月中的唇珠。
  明明已经过去了有段时间,可许玉潋却觉得那种怪异的感觉是不断叠加的,因为哪怕薛傅韫此时并没有亲他,他的舌根还是隐隐发痛。
  薛傅韫还靠在许玉潋的身后,宽大的衣摆是适宜夏季的尺寸,能刚好遮住少年发粉的膝间。
  常年不见天日的位置,色素沉淀似乎都很少有。
  只沾着淡淡的血色,从深处透出来的、代表着健康的气血感。
  许玉潋脚趾蜷缩着,无路可退般的,踩进了地上那片刚形成的水迹里。
  晶莹的水迹染过指甲,像是被人精心涂抹过甲油,在夜里反射着不明的光线。
  “不可以了……”
  他闭着眼,生理泪水抑制不住地滑落。
  伸手想要去阻止薛傅韫的动作,却被他压着肩膀,感受着他的呼吸,脖颈处留下了点点水意。
  些许刺痛传来,印下不太明显的齿痕。
  “怎么不可以,不舒服吗?”
  薛傅韫搂着人,并没有多做什么过分的动作,力道稍重,随即就感受到小男生紧张的变化。
  触及对方绷直的脚尖,他轻笑了声,“潋潋,怎么说谎。”
  “明明很舒服对不对,为什么不告诉我,跟我也说说呢?”
  依旧在试探其中容纳的程度,指节弯曲,增加扩大。
  许玉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脸上的表情很迷茫,话语也词不达意。
  只觉得薛傅韫手上的每寸薄茧,都变成了可怕的东西。
  随意动作两下,就能够感受到极为不可靠的颤栗。
  蜷缩着脊背,鼻腔闷出几声低泣,许玉潋陷进薛傅韫的怀里,仿佛是做了场特别怪异的惯例体检。
  “不对的……”
  许玉潋从来不知道人类之间还会做这些事情。
  好可怕,连蜷缩起手指的力气都显得那样奢侈。
  脑子都快没办法思考解决办法,只能被迫依附着始作俑者,被迫去体验那些,他从未得到过解释的感受。
  咬着指尖,许玉潋的思绪就像是被暴雨冲刷而过。
  好像不论他怎样躲藏都会被薛傅韫逼着去面对自己,周围反光的玻璃门,还有洗漱台上的镜子,全部变成了许玉潋不愿意面对东西。
  场面是宿舍里从未经历过的混乱。
  衣服堆在了一块。
  脸蛋哭花的小男生好像已经开始犯困了,头一点一点地靠在薛傅韫的胸膛上,光洁修长的腿垂在地面,依旧下意识地紧紧并着,像是在防备什么。
  沉浮在情绪与身体带来的怪异里,少年昳丽的五官在夜晚好似蒙了层雾。
  他雪色的肌肤如同在雨夜里散发着莹润光泽的玉石,微长的发丝被汗水晕湿浸透,变成流动的深色水草缠住了他的脖颈。
  画面看上去极为诡丽。
  如果再观察仔细些,或许还能发现少年腰间不时颤抖的动作,以及仍停留在里面的,那节男人被泡得发皱的手指。
  那晚,论坛里的帖子没有断掉每日一更的频率。
  只是这次发帖的言论变得极为简短,不再是贴主惯用的那种腻人口吻,而是简短的一句话,带着某种无法掩饰的炫耀意味。
  ‘睡觉的样子很乖,接吻的时候也是。’
  以前周末的时候寝室里只会有许玉潋一个人。
  其余人不是住得近需要回家,就是要和朋友去别的地方玩,只有许玉潋会留在这里。
  但这天早上,寝室里多出了个薛傅韫。
  而薛傅韫的床上多出了个许玉潋。
  两个人在被子里面面相觑,薛傅韫从床上坐起身,在小男生还留有睡痕的脸颊上亲了下,“宝宝早。”
  许玉潋没忍住皱了皱眉,缩进被子里,偷偷用手背擦了下脸,“我怎么睡在这里。”
  “你忘记了吗?”
  薛傅韫表情惊讶,好像背了一晚上台词那样流畅地开口,“昨天晚上我们说试一下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然后我们就试了一下,但你好像感觉不到什么,所以我们又试了很多下,后面宝宝你好像舒服到动都动不了所以我……”
  在薛傅韫的话语声中,许玉潋脸颊渐渐涨红。
  他急忙拿枕头压在男人脸上,制止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两个人的关系好像并没有因为那件事发生什么改变。
  但好像又改变了很多。
  薛傅韫比从前更粘许玉潋了,基本上有许玉潋在的地方,他只要有空都会跟过去,像一个大型挂件跟在他的身边。
  许玉潋不爱抛头露面,但学校里认识薛傅韫的人又太多了,所以每当遇到别人和薛傅韫打招呼,许玉潋总是低着脑袋假装不认识他。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别人更想借着认识薛傅韫这个契机,要一个他的联系方式。
  薛傅韫也没说。
  最近他的社交软件上,给他发消息的,基本上全是来打探许玉潋的人,他全给搪塞了过去。
  ‘人家不喜欢你这种类型。’
  ‘人家不是单身。’
  等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只是跟着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许玉潋完全可以把他当作空气。
  但薛傅韫并不安分,在只有两人在的地方,他总会招呼都不打一声的,突然亲上去。
  比如去公共楼领宿舍工具的时候,在下楼的途中。
  他们并肩走着,手碰着碰着就牵到了一起,舌尖也是。
  还比如在宿舍里,许玉潋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
  薛傅韫本来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但一听见声音,好像就跟看见了肉骨头的狗似的站了起来,把他抱到桌子上亲。
  许玉潋觉得这样不对。
  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因为薛傅韫总是有许多种借口,把他们之间的亲吻,变成很合理的事情。
  尤其是在他把论坛里的帖子拿出来说的时候,许玉潋哑口无言。
  亲吻的事本该是令许玉潋难以忍受的,可和另外的那件事对比起来,好像被薛傅韫亲一下也没什么了。
  薛傅韫很喜欢尝试那个判断他喜不喜欢男生的游戏。
  偏偏许玉潋不争气,每次都哭着承认,转头就反悔说不喜欢,然后又在二人独处的时候被抓住。
  他有次觉得丢脸,被闹得忍不住发了脾气,问薛傅韫,“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呢?”
  薛傅韫就抱着他躺在床上,宝宝啊潋潋啊老婆啊的换着喊他,一遍又一遍地啄吻他的额头。
  等许玉潋迷迷糊糊又开始犯困的时候,薛傅韫才贴在他的耳边轻声地告诉他。
  像哄睡前说的那些故事一样,口吻轻得刚刚好,令许玉潋一觉睡醒就什么也记不住。
  “喜欢潋潋。”
  “又怕潋潋不喜欢我。”
  所以总想着要是有哪方面能让许玉潋多依赖自己一点,那他是不是就能更名正言顺地留在许玉潋的身边,然后等着这个笨蛋开窍的时候,能第一个选他。
  是很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但薛傅韫站在许玉潋的身后看得太久了,哪怕能有一点点靠近的机会,无论是要做什么,他都愿意。
  看着那些心怀鬼胎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接近他一早就喜欢上的人,而他却还依旧只是个近水楼台得不到月的室友。
  薛傅韫怎么可能甘心。
  ……
  距离晚会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为了加快进度,社团内的人一致决定周末也抽出时间过来排练。
  许玉潋没有异议。
  他对于这种有助于综测加分的事情,一向是持支持态度的。
  社团成员们在群里接龙的时候,许玉潋顶着个小熊头像,十分积极地跟着发了个‘我也来’。
  钟岭生紧随其后发了句号。
  寝室里,模样帅气的男大学生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突然抓了下脑袋,发出了纠结的一声大喊,惹得几个室友纷纷疑惑。
  “钟哥怎么了这是。”
  旁边同样在社团里的同学看了钟岭生一眼,点评道:“相思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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