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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的亡妻回来了 第81节

  在离开的时候,早早就藏了人在意玉院子。
  唯一的摇摆与改变决策,是和桃薛洺最后没有杀。
  因为薛洺极度清醒的理智在看到意玉尸首的那刻,便没有了。
  意玉的脸已经被密密麻麻的青黑色给覆盖,看不清全脸,只有依稀清楚的身子,能知道这是意玉。
  薛洺才算是对意玉真正离开他,有了实感。
  和桃是意玉在乎的人,杀了她,意玉走得不会心安。
  薛洺以前从来不是一个会改变决策的人。
  面对意玉,薛洺发现,自己总会舍弃了些底线。
  不过,让薛洺失了理智的事情,只有不杀和桃这一件。
  拿到意玉尸首后,薛洺便按照自己的目的,执行自己的规划。
  他的目的,是给意玉报仇。
  他从不坐以待毙,薛洺睚眦必报。
  薛洺足够强大,所以没有显露任何悲伤,而是吊着一口气,先去报完仇再说。
  首先去查明白意玉的死症。
  却得到了一个令薛洺费解的结果:
  意玉是因为没了心头血,于是才被抽干了生机。
  薛洺直接把最清楚意玉生命状况的莫离给拉了出来。
  莫离本来被怀明玉坑害,自己毁了自己的前程,一辈子不得入京。
  却因为薛洺的强势插入,得以被押送回京。
  听到薛洺问意玉为何没了心头血,莫离垂下了眼眸。
  如今在怀明玉心中,意玉已经死了,毕竟她乱了计划在前,让意玉失去心头血身亡。
  所以,可以直接说清楚她所有的龌龊交易,不用担心她把意玉假死的事抖出来。
  莫离艳丽的眉眼,讥诮一笑:
  “那么要问问将军,上次九死一生,为何能活下来了。”
  “上次将军九死一生,全京城,或者说全人间,能救您的,也就只有我同白玉蝉。”
  莫离的话有浓厚的讽刺挖苦:“白玉蝉医术高明,却因不掺和人间事,从不出手。我死也都不乐意救你,相比之下,一个能撬动,一个撬不动,想要救你,只能请白玉蝉。”
  “猜猜到底是谁付出了代价,付出了什么,让从不掺和人间事的白玉蝉出手。”
  “反正,你那个夫人怀明玉,可是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如今还好好的活着。”
  “甚至身体都因为得到玉石,治好了。”
  薛洺极通人情,几乎瞬间想到答案。
  他在脑海里有了个卑微瑟缩的身影。
  第51章 火葬场一薛洺后悔了
  薛洺哂笑。
  后,
  他招了招手,让鞍锁去搬了个绣敦。
  莫离原本是被挟持的姿势,身后还有两个持枪拿戟的侍卫守着。
  而如今,薛洺的手侧向绣敦,示意:“请坐。”
  礼待够了,薛洺又让人去备了茶水,大有一问到底,问个三天三夜的架势。
  “把你知道的,都同我讲。”
  薛洺目色凝重,沉沉地盯着莫离,一寸都不可放过。
  不管有什么恩怨,在薛洺的大事面前,都可以抛却。
  薛洺最开始是平静淡漠的:
  “意玉,是不是她?”
  “她,救了我,是吗?”
  后面,薛洺声音越来越急。
  “她付出了什么?”
  “心头血?”
  “按照你的逻辑,我猜测,是她把她的心头血给了白玉蝉,作为交换,是不是?”
  自身那份生来便有的强大气势,如今也卸下伪装,全然都掩盖不住。
  莫离不徐不疾地喝了口茶水,茶水喷香,茶圈缭绕,茶意悠扬,衬得莫离格外不似人间之人。
  他说:“薛将军不要这么焦躁。”
  莫离:“薛将军缜密,说的全都对。”
  莫离:“不用我再多嘴。”
  薛洺的手早早就紧紧攥成了拳头,原本很淡然一个人的,如今他的拳头,却握得攥得紧紧,发颤发抖。
  他冷声质问:
  “意玉,拿心头血救我是几个月前,可为什么昨天才病发?”
  莫离瞥了薛洺一眼:“至于这个,那可能,还得多亏了将军。”
  薛洺:“直说。”
  莫离:“之前意玉虽失了心头血,但一直是用玉石养护着的。”
  “而玉石的去向,薛将军不是比小人更清楚吗?”
  薛洺微哂——
  想起了那日,他看到意玉弯着腰身,沉静地把装着玉石的小木盒放在了他门前。
  他以为是她在求和,欣慰她能够主动低头,欣慰她急了,欣慰她施计占有他。
  可意玉实则是在求死。
  带着这个思路一回想,其实早有苗头。
  意玉对他如何,他难道不清楚吗?
  意玉在他面前,向来都是顺从的。怎么会同莫离勾当?怎么会嫉妒明玉?怎么会主动同他和离?
  桩桩件件,漏洞百出。
  而他这个自诩最爱意玉之人,在意玉有求死想法的时候,在意玉明玉不对劲的时候,他做什么?
  在怀疑,在耍手段,在试探,在嫉妒——
  甚至在意玉亲生女儿被害死的时候,本该坚定护住意玉的他,本该是女儿的父亲,却全然站在他们的对立面——护着另外一个女人。
  本该安慰抚恤的时候。
  他却说,让意玉清醒点,大度些。
  让她死志愈发浓烈。
  他亲手害死了意玉最亲的人,折了她的身子骨。
  他因一己私欲,堪称疯狂地伤害了她。
  他曾经到底在怀疑什么?气什么?
  为什么要用计谋,在意玉把全部的信任全部的爱意给他的时候,却仍旧多疑,用尽手段要把她拉得更近?
  感情使人不清醒。
  铺天盖地的悔意——是薛洺不论如何不计较过去,如何雷厉风行,如何不耗着自己,如何向前看,都无法压下去的艰涩感受。
  他做不到和往常一般,清醒地向前看,清醒地想出让自己不耽溺于过去的法子。
  薛洺通过只言片语,便已经顺好了整件事的逻辑,以及所有能补救的瞬间。
  他沉默了好久,最终平视莫离,最向前看的人,却恨恨切齿:
  “你不如当时就让我死了。”
  莫离嗤:“你死了,整个薛府怎么办?意玉怎么办?”
  “说得轻巧。”
  薛洺:“我容易死,所以早早想好退路,随时随地可以承担后果,护住我想袒护的人。”
  “我有心腹,有暗卫,有账房,有马夫。”
  “我死了,会立马护住意玉,皇帝来了让她下内狱,我也能让她生,我也让她衣食无忧一辈子。”
  “你就该死死制住她,制住她这个疯狂的决定,制住她的死志,先制住了再说。”
  莫离沉默。
  凭他的性子,他当然会不惜一切代价,反正意玉得活。
  可他有私心,当然放任意玉要死的想法。
  他想等意玉送出和离书,就给她喂假死药。
  可,意玉,意玉真的死了。
  薛洺:“你不是会制毒吗?你把她迷晕,或者你不乐意做这个恶人,不乐意担责,你来寻我,把真相都告诉我,我来做这个恶人。”
  “你不该让她死,你不该让我丝毫不清楚地看着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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