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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桓九冷笑:“只单纯失败其实还好,你可知我哥哥化凡后在人间的牵绊是何人?”
  此故事愈听愈危险,愈危险愈想听。我积极问:“何人?”
  桓九手中茶盏碎片碎成粉末:“正是同样卸下修为化凡的璇玑殿殿主乐扶苏。”
  我一怔。
  这怔不为别的,就为璇玑殿殿主乐扶苏,这是个男子。
  印象中我同师父见过此人几面,此人一身青袍,抱琴遗世而立,风格清冷恬淡。
  桓九手中粉末被他进一步捻成飞灰:“缘何我哥哥一去人间便遇上同样化凡的仙修,还谈上了?显然是圣教中有内鬼,泄露了哥哥行踪,仙门为损害哥哥道心,有意安排他来勾引我哥。他把我哥迷得神魂颠倒,我哥与此人在人间相守四十余载,始终未曾下手,无情证道断在最后一步,为他蹉跎了四十年本可用来修炼的光阴!四十年——这得有多少机会能杀了他。”
  我很想给他抓出漏洞来,一项项掰扯。
  一则连你元婴巅峰修士想隐藏行踪时,全魔教都找不着你,遑论魔尊。二则若仙门有意想乱魔尊化凡的道心,放乐扶苏去怎么勾引得起来。三则退一万步讲,魔尊此前并未传出是个断袖,要安排也该安排个女子。
  如此多漏洞,怎么听,此二人化凡相遇,都像是偶然。
  桓九侧了侧身,揽住我腰,且向上一提,揽得更紧。
  “呵呵,这故事如何?你有何看法?现在你晓得了我圣教一桩秘辛,若你是修士,本君可逼你向仙心立誓永不说出,可你偏是能诡计多端的凡人。为了封口,你说本君该拿你怎么办好?”
  第22章 求爱
  桓九着实给我出了道相当考验我忠诚的题,答不好,轻则被暴力采补,重则送命。
  加之他那看似纤瘦、实则力大无穷的手臂还在我腰间不断收紧,手指在我腰后很不安分地剐蹭,这跟刀架脖子逼我把真话咽回去没区别。
  我决定说些,他自己也明白的真话。
  “奴以为,魔尊大人和璇玑殿殿主化凡四十年,应是彼此有了真情。”
  桓九的手指收紧,指甲试图掐我肉,但我今日衣裳厚,他力气都拧在了衣上。
  “若非真情,少主一张传讯符,璇玑殿殿主不会言听计从。因此不能只算他坏了魔尊大人道心,魔尊大人同样也坏了他的仙心,从此圣教在仙门有了个突破口。善加利用,或许能为圣教争取更多情报与利益。”
  桓九手未再乱拧,仍哼声:“这话倒有两分道理。璇玑殿这条线本君还未为圣教启用过,哪日本君心情不好,就带些哥哥遗物去璇玑殿哭,让那乐扶苏晓得,他欠我哥的四十年是怎么都还不清的。”
  这场面我想象了一下,发现根本不能想象。
  我继而笑道:“至于封口,奴可倚靠之人唯有少主,少主难道还担心奴离少主而去么?”
  他的手在我背后上移,掠过我颈后长发,再到前面,轻柔无比地捧住了我的脸。
  然后狠狠使力,将我脸掰得必须面向他。
  他拖着字眼说:“本君很喜欢你出主意,给你多讲这些,亦是为了让你能更好地给本君出主意。你须一生留在本君身边,平日可做参谋,在床上就是娈宠。你敢不对本君死心塌地,本君一可将你玩残,二可指示璇玑殿灭增城派,明白?”
  我是明白了,绕这么大一圈,他的重点还在那句“死心塌地”上。
  若一个人会在意另一人是否“死心塌地”,乃至在意到如此反复确认的程度,此人心里揣着什么心思,已无须再猜。
  可这种事我并不想拿来哄他。
  我注视着他,和他这双宝石般潋滟的眼:“少主的威胁很有用,能令奴不敢妄为、唯命是从,但并不能让奴死心塌地。”
  “你——!”他眸色一动,手立刻要下移去抓我脖子。
  我很简单地提点:“真心要用真心换。且一般来说,须天长日久。”
  看不到你有真心,且时日太短。
  怕只是觉着有趣,一时兴起罢了。
  桓九眸色一凛,抓起我三层衣襟前扯,从侧边一口狠咬到我颈上。他咬得极其凶恶,我颈侧一时生痛无比,不多时便有滑腻的血滴沿肩颈淌进衣里,晕得衣襟几小圈红。
  分开时,他在伤口处舐了一下,又刺得我起一身栗。而他却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本君赏识你是你这凡人的福分,你还敢教训本君?是储物戒在自己手指上待太久,连手指带戒指都不想要了?还是要本君这样再磨一磨你灵根,就当磨你一身刺?”
  我抽着冷气道:“少主若这样做,奴的确可以唯命是从……唯有死心塌地,却是不能。”
  那梦让我想通透了。彼此情根萌芽,什么封心绝爱都是掩耳盗铃。但萌芽时期畸形的爱还有矫正可能,也许引导他、教他,他能慢慢明白我也是个人,不是物件。
  桓九凝着我,眸中滔天的火:“倘若本君只在乎你能否唯命是从呢?凡人既无道心也无仙心,诡计多端,就像化凡时的璇玑殿某人一样,会把我哥骗得团团转。那我也不要凡人的心,你又能如何?”
  我带起笑意回他:“奴不能如何,自然是少主想怎样,就怎样。”
  话毕,唇齿被封。
  少年的攻势强劲,以摧枯拉朽之势顶开齿贝,掠夺气息,向深处扫。他身体也不断前压,我被按在了桌上,颊边就是那壶味道极苦涩的远松茶,背后微硌,凡躯面对元婴修士使不出任何反抗力气。
  他的吻还夹带着甜腥,那是刚刚在我颈侧咬的血。
  一吻毕,他扫开碍事茶壶,脸颊亲昵地贴着我的脸颊:“本君事事听你建议,又带这么多战利品回来给你,就换了你一句不会死心塌地。既无此意,你待着等待本君临幸采补就是了,三番五次勾引本君作甚?”
  他这么说我才忽然想起,此前有些事,在他眼中和在我眼中,性质或不大一样。比如我在他发病时温柔耐心,本是将他当个师弟看待;再比如下山与邪修厮打本是个人爱好,却说成了为他的圣教人心;再再比如,我喝醉本是因跟符有期好兄弟共饮,可宿醉那般形容,又恰巧撞上他回来。
  仿佛,的确,显得我在急切地贴近和爱慕他。
  我忙干咳两声试图解释:“这,其中或有误会,少主你听我……”未能我完,气息再度被他攫去。
  桓九的吻着实没有章法,我唇上又疼又麻,好像有些渗血了。
  混乱中稍稍分离时,我觉到他一手托到我脑后,指尖探向灵根:“上次本君弄这时,你应该不知道自己什么样吧?”他嘴唇移到我耳边,“你当时浑身打颤,叫出的声音特别柔软悦耳……”
  我就晓得,不该信疯子约定的一月之期。我此身陷魔窟,本就是他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的。
  他手指已触至灵根边缘,将进未进。我竭力耐下这股奇痒,深深吸了口气道:“既要奴唯命是从,不如去榻上吧,这里杂物太多,不大方便……”
  桓九道:“你忘了,你头一次欲侍奉本君时,说过桌上也可以。”
  我苦笑:“原是少主喜欢这般,那奴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他却收了手,又在我耳边说:“可本君还是想要你的死心塌地。远之的主意多,能告诉本君该怎么做吗?”
  一声远之和半停的动作,仿若一片云,控着我不知该冷还是该热的心尖上的晴雨。
  明明没有多少时日,我都分不清他这喜欢有几两深度。倘若很浅,我怕是会把自己也陷进去,陷到万劫不复。
  然我的话头已快过脑子,先讲了:“少主可去向符公子取经,他应很明白。”
  桓九双目微微弯起,放开了我。
  “好,那本君就去问问。”
  桓九应是个被宠大的天才。他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为达目的,偶尔不大顾及旁人感受,很正常,要理解。
  次日,我在符家门口,看着符家庭院里晒着太阳、美人按着肩的符有期被他亲表哥桓九一把拖起来,甩了甩、转了转,令其醒神,可以对话,心中默默为桓九如此找补。
  那头兄友弟恭,这头花娘和我一样,退居远处观望。
  花娘踌躇片刻,忽然对我道:“沈公子,听说你并非修士,却会法术,这如何做到的?”
  我道:“此事说来话长。简单理解,我师承修仙门派,学过法门,但并不身负灵力,因此我师父给了我一块天问石储存他人注入的灵力,需要使用术法时,便引其中灵力进行催动。”
  我将腰间天问石取下,与她一观。
  花娘将石头戳了戳,惊奇无比,问道:“那是否……废灵根也能如法炮制呢?”
  我奇道:“你想学法术?”
  “将来圣教与其他魔教往来,符郎总是要出席的。我陪着他,若不会法术……恐让他被人笑话。”
  我叹息说:“凡人身携灵力,易遭反噬,只有这天问石可稳定储存灵力。但,此石由北海秘境中的万年玄晶制成,产量极少,且不知下次北海秘境开启是何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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