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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我笑道:“也正因如此,奴才能帮少主成功渡劫么。奴回想起来,事情就有那么恰巧,偏少主想起带奴一同去对付大长老了,偏大长老打算用这种方式把少主拉下马,偏少主发了病,偏我就在少主身旁还晕染好了灵根。哪怕少了任何一处关节,此刻你我都已灰飞烟灭。大约注定就是这样。”
  桓九那么傲的一个天才,此时面对我,竟第一次丝毫傲不起来。
  他从蒲团起身,一步跪膝到床头,然后用很和缓、轻柔的动作揽住我的腰和肩膀,向前拥入他的怀。这又是那个我睡着前的占有姿态,却又小心仔细得像生怕将我碰碎。
  依稀,他呼吸又有滞涩,一副要哭的前奏。
  “合欢阁说,你灵根现在缺了一块,可又只有自生修为,才能赶走晕染的痕迹。我……我怎么办,我们以后怎么办?”
  至此,我才弄明白一件事。
  桓九常提我那次咬舌——其实从那次咬舌后,他就再没真动过要通过采我来增进修为的念头。他只是很高傲,嘴巴臭,不会哄人,不会在乎旁人感受,外加有点看不起我而已。
  什么一月之期,都是拿来唬着我玩的,等一月时间真到点,他还能找理由再拖拖,吊着我,乐此不疲。
  由此,我顿生一计,贴吻了下他的肩窝,拿捏起无比柔软旖旎的语气:“哪里需要什么怎么办,奴侍奉少主,用自己一身血肉给少主带来好处原就是本分。只要少主延寿丹管够,也不会太伤奴的身体。”
  桓九,性本为善,我可以退为进,攫取好处。
  他果真跟着着道,紧张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君已把你作为将来道侣,不是炉鼎。天地圣教的教主竟让自己的道侣这样……受折磨,用道侣的血肉提升自己,你把本君当什么人了?!”
  我更加弱小:“奴自知身份低微,能得少主青睐已是抬举。少主无须过多自责,将来只管放心享用奴,奴有少主喜欢着就够了,为少主做什么都甘愿。”
  我说完此话,颈间微润。他又在啪嗒啪嗒地了:“远之,你怎么这么好,什么都为我着想,本君怎么会遇见你这么好的人。”
  先前被他按在桌上,我还想和他争辩一下我做的许多客观上有利他的事并非出于喜欢他。现下不用辨了,这就是我与他相处的本钱,他采了我,该叫他掉进我网里。且这并非骗局,我又不是不喜欢他。
  毕竟那个希望已完全破灭,未来数十年乃至近百年生涯,拿捏住他,教会他怎样对我好,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之后,桓九把我塞回被中暖和,他坐在床头,喂我喝粥,与我絮絮叨叨说话,将我这几乎到下辈子的一觉期间发生的事理了一遍。
  这觉持续了近半个月。
  期间前七日,他在背着不省人事的我对抗雷劫。讲这个他说得很轻松,什么合体期雷劫本君一回生二回熟,根本不能把本君怎么样。第七日天雷结束,他都不忘用往生咒术将血潭亡魂超度一番才走。
  他是说得轻松,轻松的话,何必在我醒来时还在入定调养。
  后七日,他将我带回魔教,让人各种治疗检查。就有一事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想请我参谋。
  “合体期雷劫动静极大,莫说其他魔修教派,恐怕你们那些仙门都全晓得了。现在就有很多从前效忠我哥哥的魔修教派的人在山下鬼鬼祟祟,想探明情况。这些人本君又不好赶走,本君是要直接展露我晋级了合体期么?”
  我听着,觉得怪:“渡劫成与不成,最后的天象征兆应该不同,其他魔教怎会还需跑到圣教来具体打探?”
  桓九放下粥碗,牵过我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慢抚,在指节停留转圈,又摸到手腕,还要翻袖向里,嘴上却说着正事:“本君渡过一次合体期雷劫,那次是在最后一道天雷时犯病,功亏一篑,彼时原本成功的天象已经初显。有这个前车之鉴,本君渡劫成功与否,观者并不能从天象直接判断。”
  他的手指烫得很,从我袖间探进去,带着某种奇特韵味,弄得我手臂十分挠痒。
  我还得动脑筋跟他聊正事:“那么,奴不建议少主立刻对外展露自身修为。其一,大长老余党需要清理,那么多血池不是他一人就可布下的;其二,多拖他们一段时日,能把哪些魔修教派是真心效忠、哪些是墙头草看得更清楚;其三,少主刚刚渡劫,身体还在调养……”
  他那不安分爪子从袖里,探过手臂,逐渐探到肩膀。
  我抽了口气继续说:“……在恢复至全盛状态前,不可成为众矢之的。”我以退为进白退了,他竟现在就想折腾我第二回,他本性善良个屁。以后说正事不能在床上。
  桓九人已没坐在床畔,而是坐在面前,一副对我翘首以盼的样。
  我决定打住他危险的想法:“少主,奴虽乐意侍奉,可现在身子真的不行。”
  他收回手,但,他还是没下床。
  他甚至更往前:“远之,你一醒来就跟本君说了一大段情话,把本君说心动了,可你身子又不行,让本君怎么办?”
  我不接受这种强行把原因算在我身上的绑架,真诚道:“圣教一定不缺冷水,少主可以去泡泡。”
  桓九目光闪过寒意,抓住我手。
  “你不是说要本君放心享用你吗?本君看过……本君经验无比丰富,知道怎么享用你又不会伤害你。本君只教一次,你务必将来都照此伺候,让本君满意,本君才不会休弃你这凡人道侣。听明白?”
  我眼皮子直跳。都这样了,只能明白。
  第30章 安排
  明白完毕后,桓九还是不下床,他就势滚到我旁边躺下,钻入我被,毫不见外地将我八爪鱼般盘住,在我脸边一直细噬亲吻:“你学得不好。本君要跟你天长日久地过近一百年,你要尽快熟稔才是。”
  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我们的话题都歪了:“少主,你别是奴方才所列一二三点全都没听进去。”
  桓九绕着我头发道:“远之既是我道侣,又是我军师,说的一定是对的,本君遵从便是。”
  就算夸我,也不能掩盖他正事没听进去的事实。
  我蓦地感觉肩上又扛了一根担子,左肩上是增城派,右肩上是天地圣教,左肩上十八个听话好管的崽,右肩上一只桀骜难驯的猫。
  能作为话事者纵横仙魔两界,我这凡人很是个人物。百年之后去地府,能给师父吹水的东西又多了一样。
  我忽想起一件要事:“少主近日并未潜心修炼,是如何增进的修为?”
  桓九把我胳膊扒去枕着:“不晓得。本君独自下山扫荡七日后,便觉修为有不少进益。可本君也没在扫荡妖邪时得到什么对我有用的灵宝。”他还在摆弄我头发,抓着三缕系麻花辫,“可能是本君近日比较心念通达?”
  我皱眉道:“做到心念通达并不难,然通达后提升修为也是个长远过程,正如我师父,至少要一两年。少主通达后提修为却立竿见影,有些奇怪。”
  桓九系麻花辫系得很欢快:“那有什么奇怪的,本君天生修炼奇才,找对方向很容易便能上爬。你师父沈昼一百五十多岁还在元婴,怎能和我相提并论。”变出根红色的小绸带,在麻花辫末梢绑了。
  他引起我强烈好奇:“所以,少主究竟年方几何?听上去没有我师父大。”
  桓九正绞着第二根辫,听我这话,动作顿住。
  我眨了眨眼,望着枕畔脸色僵硬的他:“奴只听说过少主二十岁结婴时找了仙门一顿麻烦,却不知少主找这麻烦具体在什么时候。少主不想说年龄,那委婉一些,明确下这个时间点也行。”
  桓九目光躲闪到旁处,手上盲系了个乱七八糟的麻花辫,扔开。再硌着我胳膊左右局促地翻了两下,又把我胳膊拿出,也扔开。
  然后他屁股对我,闷着声说:“你就当本君永远十五。你真没礼貌,以后不许问了。”
  我:“……”
  之后几日,我丹田小腹依旧扯着疼,仅能在魔宫里挪挪脚步。桓九打的两条细麻花辫,乱的那条我解了,整齐的那条留在耳后发髻下垂着,需要濯发就用法术,以彰显我对他的深情,好给他网死。
  为着整顿魔教的管理,他忙碌了起来,开始梳理安排魔侍和弟子,在各个城镇设立瞭望台,若本地百姓遇到妖邪,可向圣教瞭望台求取帮助。
  这是个复杂细致的活,忙碌的桓九每日三回五回地提小吃来找我,搞到最后这活大半都是我安排的。我怎么到哪个教派都是操心的命,干脆在天地圣教也给我挂名个大师兄算了。
  第四日他又提了小吃来跟我眼巴巴,吃了四天三大炮我实在忍不了,我说今日身上不舒服,不想看字。
  桓九道:“本君也可以用灵识法术给你灌进脑子里的,不妨碍你眼睛,快帮我想想怎么弄。”
  我道:“少主尽把圣教事务交给外人来做,以后登临教主大位,如何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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