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等到全面围攻的那一天，我会等着你的好消息的。”工藤优作眺望向窗外的春天，他如此冷静地劝说着赤井务武，可自己躁动的血液难以冷却。等待这一刻，他等了三十年，三十年难以入眠的夜晚……一个人能有几个三十年？
“为了胜利。”做了十七年的死人的赤井务武微笑起来。
他会在那场最终之战上见到谁呢，他的敌人，他的仇人，他的朋友，他的家人。枪林弹雨下的血痕，黑暗中冷笑的鬼魂，并肩作战里他会用子弹磨去恶鬼的罪孽，再用胸口的干玫瑰向玛丽谢罪。
他们终将胜利。
***
和降谷零的会面比橘幸之介想象的顺利，至少在不到三点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基本达成了共识，这让其实计划表满满当当的上一任朗姆能空出时间进行下一步——然后他就当着降谷零的面跳下了铁塔，漆黑的滑翔翼就此消失在夜色中。
十分钟后，橘幸之介落进了小巷，轻巧得如同乌鸦落在枝头。在这座铁塔上会面当然有他的私心，几公里外就是警视厅大楼方便他赶路，而谷川善治被送进这里解剖后，残存的证物棋子和解剖报告可都还在某间储存室，里面有一枚可是小林愁千辛万苦带出来的资料，这怎么能浪费呢。
监控已被修改，犯罪者熟门熟路地潜入，凌晨的警视厅大楼基本昏黑一片，只有零星几个科室还亮着灯，估计是为了某起案件通宵加班中，感谢他的老朋友目暮警官和前几天的踩点，他现在才能对警视厅内部的路了如指掌——
橘幸之介的轻松维持到拿起那枚角行前。
太轻了。他面无表情地颠了颠棋子，一枚被挖空后装入u盘的棋子不应该是这个重量，而它甚至无法被打开，很明显这只是枚实心的正常角行——有人捷足先登了，比他还快。
是谁盯上了小林愁？他针对小林愁的谋划也不过是最近的事情，应该不至于被人盯上后预判，那这应该是巧合。只不过他和另一个幕后黑手同步出手，而对方又刚好早了他一步……呵，组织的敌人还真是前仆后继得多啊。
“谁？！”
冷静的质问声从背后传来，几乎同步的是枪械上膛的声音。然而快被瞄准的黑发男人只是一言不发地侧扑——撞碎玻璃后从窗外落下！漆黑的滑翔翼再次融入夜色，纵使公安先生前扑也来不及跟上对方敏捷的动作。
“该死，竟然有人敢潜入警视厅！”风见裕也恨恨地收回张望的眼神，夜风喧嚣地涌入，一地文件在吹飞中起落，那个人到底是想获得什么资料？
“走吧，风见警部补，这里就交给警视厅的人。”黑田兵卫平静地收枪，惊鸿一瞥中他已经注意到了对方的异色瞳，这种特征可不常见，“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时不我待，观望和迟疑只会走向死路。”
风见裕也当然没有异议，踩着一地文件跟在了黑田兵卫身后，他只是在离开前低声说了一句未完的话：“如果降谷警部在这里的话……”或许那个犯人就不至于跑掉。
然而他也知道这只不过是痴心妄想。降谷警部已经陨落在了那片黑暗中，是他们这些没有天赋的人必须远离的战场，他见过降谷零严厉发火的样子，也见过他审批文件时疲惫的眼神，那是代号波本的男人。作为联络人的他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上司有可能犯下过什么样的罪行。但风见裕也一直坚信着，降谷零即是胜利，那样的天才那样金色的光辉，总有一天会带领他们走向黎明——
但这抹金色已经消逝了。
“不要去想那些不可能了，那只会给你自己徒增负担，我们只需要做一件事——”黑田兵卫大步走在前面，森严的目光如铁，笔直地刺入黑暗里，“在战友倒下后，拿起他的枪继续冲锋！”
何况，他的心里还有一个微弱的声音，或许降谷零……根本没死。
风见裕也沉默地点头。在降谷零牺牲后他的话就少了许多，加班时间却名列前茅，上面的人包括黑田兵卫都知道他想干什么。不过是想努力一把获得那个名额，那个踏入黑色世界的名额——而作为降谷零的联络人，从他这过手的消息可不少，多的是能让他进入那个世界的敲门砖。
不过很可惜，作恶是一种天赋，不管你是否主动，但风见裕也显然没有。黑田兵卫终于在目的地前停下脚步，他需要钥匙的主人风见裕也替他开门：“风见君，虽然在那种地方能最快地接近胜利，但那也是离死亡最近的地方，我建议你最好再考虑一会。”这种死亡并不一定是物理意义上的……只是有时候你照见镜子时，才惊觉你已经不是你了。
“我知道了。”我意已决，风见裕也答得坚定。
黑田兵卫摇着头推开了那扇门，里面是警视厅公安部堆积如山的陈年文件，房间的尽头是一些早就退出或被开除的档案——包括宿海集的那份。
◎作者有话要说：
*当当当，雇佣兵麦克白即为赤井务武！之前他跟雇主乌丸崇弘要加急打钱就是因为维护网站的期限又到了需要钱，而这一点在池青柯南快斗解密时有暗示
*所以你们猜到时候射出杀死乌丸莲耶的那一发子弹的是谁？（笑）
第119章 旧朗姆的新舞台10
◎魅影下的真实◎
夜幕中，电脑屏幕幽幽亮起微光，若狭留美面无表情地滑动着图表与死亡，快速浏览中，她在寻觅那个一击制胜的可能。
橘幸之介不会知道，他所谋算许久的u盘实际上正乖乖呆在某位小学老师的口袋里，连带着后来内置的定位器一起。而角行里的秘密将在他的计划范围外隐蔽泄出——当然，在松雪幽的插手下，若狭留美只能知道池青愿意让她知道的那部分。
掠过大量对她无用的实验资料，若狭留美企图从茫茫数据中分析出组织的枝桠在伸向何方，朗姆，她在心里杀死一百遍的仇敌，曾经在这些实验资料中出现过身影，那些实验审批的签名处是那个代号的落款，而这一次，他又会在哪家研究所出现……
一个名字凝固了她的视线。
“工藤新一？”若狭留美突兀地停住鼠标。她见过这个名字，甚至听过几回，在周围人的认知中工藤新一是帝丹高中有名的高中生侦探。但因一些旁人所不了解的原因一直长时间请假，他的朋友毛利兰来接江户川柯南时也吐槽过，对方最近天天忙着在美国破案……但问题是，在这份组织最新的aptx4869实验名单上，工藤新一的状态标注为，死亡。
要么是那个幸运的侦探通过某种手法逃出生天，甚至隐瞒住了组织——要么是活动着的那个侦探根本就是组织准备的假货。一切都是精心计算过的终局，没有什么是真正自由的，在海洋馆那样大的空间里徜徉的话，连金鱼也以为自己是自由的吧。
代码改写，密码输入，若狭留美冷静地打开另一份aptx4869实验名单，来自十七年前的遗留，末尾的名字正是羽田浩司。但最新版本中许多新的名字出现在他的上面，包括那个工藤新一……看来至少工藤新一这个人的诞生并非出自组织之手。如果他只是借此假死回归了组织，她恐怕还得担心一下对方智斗派的头脑会不会给自己添乱。
但假如工藤新一没死，能够从毒药中幸存的他到底有什么独特之处？如果能提取他的生物信息加以分析，或许能得到关于解药的线索，而aptx4869可是银色子弹的副产品，继续这么追查下去，会是对现在的组织也算是致命的反击——某个灵感击中了她。
狂喜下她的意识再次违背意志地错乱，碎片化的记忆冲刷精神，摇摇欲坠中，曾经的回忆突破了那场火的封锁再次降临，那些在实验室里等待的瑟缩，那些金属与无影灯苍白泛光的剪影，那两张冷淡的属于血缘的脸……以及一只幼小的手，拉着她说。
浅香姐姐，以后我也是姐姐啦！
原来宫野阿姨已经生了啊，我没注意……那你妹妹叫什么名字呢？她听见刚走出实验室的自己这么对那个小女孩说，对方明亮的蓝眼睛幸福地弯成月牙，小声地像个秘密似的在她耳边说到，宫野志保，爸爸和妈妈商量取出来的名字是宫野志保——而下一秒那个蓝眼睛的孩子逐渐与另一个女孩形象重叠。
是灰原哀。
那个红棕色头发的女孩，有着蓝眼睛的孩子，不笑的时候不容易看出相似。但只要笑起来，那个弧度很容易就让熟悉的人联想到她那更爱笑和哭的姐姐……宫野明美，一个死在琴酒手里的死人。
真相已经很明显了，剧烈头痛中摔倒在地的女人摇晃着爬了起来，灰原哀就是宫野志保，组织知名的科学家雪莉，她的姐姐宫野明美是浅香在幼年火灾前的玩伴，没有实验的时候她都和那个孩子待在一起——但更关键的是，宫野志保是怎么变成灰原哀的。
回想起当时草坪上那两个孩子探究性的眼神。如果他们都只是单纯地缩小了身体而保留了灵魂的成熟……或许她知道工藤新一到底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