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这也侧面印证了若狭留美本身的问题,她与组织有什么关系吗——停住思考,下一刻赤井务武紧急刹车,远远地在警视厅大楼前的路口止步。他跟丢了,但竟然是在这个地点,怎么会——忽然一只手差点拍到他的肩头。
赤井务武下意识闪避后微向后张望,左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枪柄,这种情况竟然有人跟在他后面?!
纯良的微笑绽开,留着黑色长发的青年收回了那只提醒的手,笑眯眯地提了提另一只手里的菜:“麦克白先生,好久不见,来我家吃个饭怎么样?”他收手前指间一闪而过的是mi6的身份认证徽章。
“好啊。”赤井务武发出意义不明的气音,似笑非笑的脸上依然是满分的戒备,“看来有人想和我谈谈很久了。”
那个徽章如果没看错……是玛丽的。
***
清晨五点,一个令早起者痛苦晚睡者崩溃的时间点,而降谷零仍在机械地打开下一卷卷轴,那双时常荡起灰雾的蓝眼睛生满了血丝,干涩得让人皱眉。
但他不敢停下。
降谷谦信没有对从深夜里返回的人做什么评价,只是把藏书室的权限开给了他,顺便布置了若干作业要求他在三天后交齐,而降谷零粗略一估算就知道,想要在三天内找到再分析完这些案例还要给出合适的思考结论,他必须接近不眠不休——但这并不是他真正通宵的理由,明明计时不过是刚开始,明明他打算看两眼就睡一会的。
明明他早就应该做好看到同期们名字的心理准备。
做好令人作呕的心理准备,做好看见任何扭曲的心理建设。哪怕神宫寺集的名字前面跟着狙击手贿赂后面跟着尸骨无存的确认。哪怕诸伏景光的名字前面跟着苏格兰后面跟着如何泄密的手段。哪怕宿海集的名字前面跟着赤鬼后面跟着火场预设——哪怕所有的这些名字最后都带上了降谷零,以一种令人惋惜的失败语调,他们感慨。
“任务顺利完成,但降谷零仍未打算向家族屈服。”
向家族屈服,向家族,屈服,降谷零向家族屈服……他闭上眼,微薄的阳光亮不醒阴影里的人。抽搐,头疼,降谷零忽然发觉自己的头颅早已破碎一半,绝望着的,愤怒着的,他往日里深埋在笑脸下的情绪流了一地,要将这间和室和那些肮脏的秘密一起焚烧。
他从骨子里烧起的是暴怒,足以点燃神经痛楚的暴怒!
为什么他们不去死,为什么我不去死?降谷零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些白纸黑字,每一个笔划都失去了意义。既然我是所有罪恶的源头,为什么我还活着?如果研二没有加入组织,如果阵平没有向潘德林请求。如果苏格兰就死在了那个夜晚,如果神宫寺集只活在报纸上不存在的讣告——谁来救救降谷零?
不,降谷零不应该救,他就应该去死……或许活下来的应该是安室透。
这个认知让他的暴怒在下一秒就被抽去,原本被充斥的心瞬间消失,目光空洞的人下意识咬紧了食指关节,剧痛中只有新的痛苦使人平静……然后他逼自己睁开眼睛,再把那些可笑的文字再看一遍。
鬼冢校场,神宫寺集,任务详情获取,狙击手贿赂,已成功,确认死亡。
苏格兰,诸伏景光,确认,联络人,交易成功,时间地点,泄密,死亡。
泥惨会,宿海集,火场预设,失败,洗脑与戒毒,成功,意大利收容完成。
好,好,他点了点头,确保自己看到的每一个字都分毫不错地深深刻在了脑子里。原来景光是因为降谷家某个人的泄密才差点死去,原来集的假死其实也是差点成真。而他后来甚至被迫沾染上了毒品还曾一遍遍地在异国的手术床上嘶吼——行吧,就这样吧,那有什么办法能让那些人痛哭流涕地悔恨呢?
哈,其实问题很简单啊!既然降谷家是垃圾,政界也是,那么就用垃圾们喜欢的手段清扫他们,把那些该死的底线都暂时扔一边去吧,这不是超简单的问题吗!想要收拾掉垃圾,怎么能当一个干净的人呢?
金发青年平静地合上卷轴,脆弱的纸上没有留下一个褶皱。
两个小时后仆役按时呈上了早餐,却看见他们隐藏着的下任家主忽然露出如沐春风般的微笑,冰蓝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寒冷的光:“每月中旬家族都会举行内部会议——但这几天为什么没有通知我?”
“很抱歉,家主大人并未传达相关命令。”面无表情的仆役不比一台机器更会变通,降谷零知道这个事实——然而他也只是想让那位高贵的家主大人了解一下自己的态度,接下来在某些对峙中,他就可以如对方所预料的那样得寸进尺,扮演一个降谷谦信所渴望的降谷,野心勃勃,且对权力急不可耐。
不过倒也没错,他现在的确对权力急不可耐,他急不可耐地希望某些人死去。
“那么,我要求参加下次会议。”他笑得温和,比阳光还明媚,“父亲会有意见吗?”
仆役深深低下头,用行动体现了降谷谦信早就嘱咐过的默许。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的情况下如果和原作一样全部牺牲,零哪怕侥幸粉碎了组织也跑不出降谷家手心的,心已经失去了正常功能。或者说,破碎的降谷零才是他们想要的
第121章 旧朗姆的新舞台12
◎恭贺工藤新一再次的诞生◎
江户川柯南在踏进教室门槛前就想叹气。
他现在还是江户川柯南,挂着七岁小孩的户籍。不管怎样焦虑和恐惧都必须把这份生活维持下去,保护这岌岌可危的平衡。哪怕组织的暗影已经在东京游走,他和灰原哀也必须在笑声里隐藏着真相——然而名侦探的直觉警告着他自己,这种暴风雨前的平静不会持久,那份把自己隔离在外的危险总会降临到每一个人头上。
然而今天他进门时,教室里不再是往日吵吵嚷嚷的打闹。反而一片窃窃私语,孩子们心照不宣地交换眼神,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秘密两个大字,可惜水平显然太低,让人一听就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了。
“若狭老师要离职了?你们怎么知道的啊,今天上午不是还有她的课吗?”他刚放下书包椅子就被灰原哀从桌底踹了一脚,嘴角不由得狠狠地抽搐了下,“干什么,搞这么神秘?”然而他其实还是压低了声音。
“这个消息是我带回来的。”女孩摊开对她来说无聊透顶的课本,表情平静地透露机密,“我来学校的时候刚好跟了她一段,那个方向应该是校长室。但班里和学校最近都没发生什么需要上报校长的事情……以表情和装束来看,她要去辞职。”她也算是故意告诉班级里的同学,这样灰原哀的形象就是普通而有好奇心的八卦孩子罢了。毕竟她也只知道自己的跟踪很可能被发现了。
若狭留美在那次春游上的异常表现,他们可还没忘。
“总之,如果若狭留美真的有问题的话。要么她决定把行动转入暗中,要么她打算离开这座城市。”灰原哀警告性地瞟了一眼堪称惯犯的名侦探,“不要上去沾染太多,盯着她的人或许可不止我们两个。”
“知道了——”
柯南拖长了声音回了个半月眼。他也不是每次都是主动惹事的好吗,有时那是身不由己,或者纯属别人自己想撞上来,那怎么能怪他啊——结果在下一个课间,那个被灰原哀点名提醒的危险真的自己撞上来了,物理意义上的撞。
“若狭老师?”摔了一个仰倒的柯南第一反应是去捡散落一地的试卷,第二反应才放在撞倒自己的人身上。以他的反应速度哪怕是拐角也不可能和人撞上……除非是对方完全脱力,彻底偏离了他对对方反射动作的估算。
他看着若狭留美扶着墙站稳,披散的长发下,眉心一闪而逝痛苦的皱痕,悬在半空的左手甚至企图摁住太阳穴——但她最终只是随手捋了捋长发,表情稳定下来,带着一贯笨手笨脚的茫然:“啊,是江户川同学啊,不好意思,我看不太清楚右边的路……课间要结束了,你把作业交给老师后快回去上课吧!”
然而捡完试卷的男孩并没有立即离开。反而迷惑地看着她的右眼:“可是下节课就是老师您的了啊……难道您真的要辞职了?”
拐角安静了一瞬间,若狭留美低下头。柯南看不见任何动荡。
“烦死了浅香,比厄科还烦人……小孩子少管大人的闲事,快回去上课。”再次抬起脸时一切自言自语都止住,若狭留美已经把厌烦挂在了脸上,不爽的心情一目了然,但凡有点眼力见的都会退开——而她本人离去的速度比柯南还快。
抱着试卷的男孩凝视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厄科,一个简单且不可能听错的单词。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松雪幽担任情报员的代号就是厄科——若狭留美原来和那些人扯上了关系吗?而且这副痛苦的姿态,以及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种叫精神分裂的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