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是你啊。”男人说。
古伊娜说是我，坐在监狱前把这两年的报纸都给了他，他问为什么希奥玛拉不去解放人民反而去当世界政府的走狗，古伊娜说那是很漫长的事业，漫长到可能一生都完不成。
男人沉默下去，古伊娜起身。
“名字，”锁链颤动，“你的名字！”
“古伊娜。”古伊娜回答。
和之国很大，和之国也很小，古伊娜走了一圈，在港口看着夜空，她拔出无常，剑身被她用霸气盘的发黑，锋利、冰冷、坚硬，横劈、竖砍、突刺，把剑当成自己的身体，当成自己的一部分，习惯自己。
月光下的海水荡荡，剑光似水，在少女的眼中波光粼粼。
强大是什么呢？独自一人的强大还是依靠别人的完美？她做不到米霍克那么独自的完美，也做不到希奥玛拉那么完美的独自。
她的剑要斩断什么呢？铁、石头、还是生命？
古伊娜闭上眼睛舞剑，脑子里很多思绪，但越来越清晰的是一个想法，古伊娜挥出最后一刀，是个突刺，剑气割裂海面，惊涛波澜。
我没做错，古伊娜说，我没做错。
一切阻塞豁然开朗，康庄大道摆在她面前，她终于看清自己想走、要走的路。
世界盛大。
古伊娜坐在海边静坐冥想，她像一块石头，一阵风，她是她本身。
艾斯和丢斯朝她挥手跑来的时候都被她周身的氛围搞得不敢靠近，古伊娜看他们背后那个人，那是凯多的女儿——
“古伊娜，这个人叫御田，我想让他上船！”
古伊娜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大和还没认出她，艾斯还很兴致勃勃：“御田说要和我们一起出海，他要去找女武神！”
古伊娜问他：“你知道她是谁吗？”
艾斯眨眼。
女人挣脱艾斯的手，狼牙棒和长剑相交，锋利的风扬起她们的眉眼和目光。
“大和，”古伊娜冷笑，“你还在自称自己是御田啊，凯多还在因佩鲁当没死呢。”
“你，你——我就是御田！我是和之国的将军！我要开国！”
她疯了，古伊娜始终不能理解大和为什么执着于成为御田，成为一个海贼，海贼就那么好吗？大和？你本身呢？大和，你自己呢？你看看你自己，打扮得像个御田，脖子上还是凯多的枷锁，你呢？大和，你自己呢？
“艾斯，”古伊娜轻声喊，“收拾她。”
“火拳！”
丢斯给大和包扎，三个人盘腿坐着，古伊娜组织语言：“大和，是凯多的女儿。”
“啥？凯多？是那个被希奥玛拉抓进推进城的凯多？”
“嗯，这个故事，如果是海贼的话大概会觉得浪漫，但是作为海贼猎人的我，至今都不能接受和理解。”她讲述了自己觉得很离谱的故事，见证了御田死亡的大和渴望反抗凯多而把自己当做了御田，得到御田的航海日志之后更是大喊自己就是御田，自己就是男人。她在凯多战败后邀请女武神去当海贼，帮助和之国开国。
“她自称男人，女武神不收男性，而且那时候和之国不适合开国，亏损太过，开国会引来很多不好的人来蚕食。玛拉姐姐拒绝了她，我们都很不喜欢她，她太没有自我了，这样的人有强大的力量只会惹是生非……我没想到她还在自称御田，康家也说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她已经算是国内的动乱分子了。”
“艾斯，我不同意她上船，不是什么私仇或者抱怨，她很强，但是，她没有自我，一个没有自我的海贼，在我们船上，会闹出很大的乱子，甚至于我们会被半胁迫参与和之国的内政，和之国刚刚稳定，经不起动乱，你明白吗？”
丢斯很严肃：“这局我支持伊娜。”
艾斯很严肃：“那我们就这样丢下她？”
古伊娜：“你救不了她，除了她自己，没人救的了她。”
“因为她是凯多的女儿？”
“因为她没有自我！”古伊娜加重语气，“她是谁的女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成长中受到了不可逆转的精神伤害，而且现在也在伤害她，我们救不了她！”
艾斯很严肃，他说：“我想试试。”
他根本没听进去。
古伊娜说：“她会杀了我也没关系吗？她虽然自称御田，但仍然用凯多的铁棒，刚刚你也看到了她对我的敌意……”
“伊娜，她会变得，就像希奥玛拉改变了我，她会变得。”
古伊娜知道，变得不会是大和，她深深凝望艾斯，从那双赤忱的眼中看到了疯狂，她见过很多那种光芒，她太了解了，她太懂了。
丢斯在两个沉默的人里，等待古伊娜的决定。
古伊娜说随你，但是我们船上不能有海贼。
丢斯说：“我不同意，古伊娜说的对，大和对我们来讲太危险了，艾斯，这不是可以任性的事情，我们是冒险家，不能成为海贼。”
艾斯问：“如果我坚持呢？”
艾斯盯着她们，在她们眼中看到年幼询问别人该不该活下来的自己。
丢斯沉默了。
第55章古伊娜的微妙经历之六
五十五
古伊娜和丢斯毫不掩饰自己的抗拒，而艾斯在给大和解释他们是冒险家而不是海贼，大和问这不就是海贼吗，自由自在地在大海上航行。
古伊娜的脸冷酷的像一个面具。
大和试图把旗子染成黑色，被艾斯呵斥了，他拍大和的脑袋：“别闹。”
丢斯的脸和他的面具一样黑。
她们拒绝和大和出现在一起，除了必要的需要全员都在的会议，古伊娜和丢斯都尽量速战速决说话标准，绝不多说一个字。
还有用餐，三个人的小角落现在只有两个，古伊娜的无常和丢斯的外套经常放在相邻的位置上。艾斯皱着眉，想说什么，大和已经把他拉到一边了，称赞大海真是太棒了！
古伊娜差点折断自己的筷子，丢斯问她要不要去瞭望台，古伊娜点头，她们抱着餐盘去瞭望台，她们看大海，聊一点有趣的事情，丢斯躺在做训练的古伊娜身上睡着了，古伊娜用毯子把两个人裹起来。
艾斯找到他的两个朋友想好好谈谈，映入眼帘的是被古伊娜抱在怀里的丢斯，丢斯的发丝贴着古伊娜的锁骨，他平静又安宁，古伊娜的手臂在丢斯的肩膀上，纤细的手指有着破开海浪的力量，现在只是揽住一具躯体。
艾斯的心底涌出酸涩和快乐。
他想微笑，笑不出来。
他伸出手，想爬进去加入她们，古伊娜的无常眨眼出鞘了，安静无声，横亘在她们之间，锋利的剑风在艾斯脸上留下一道红痕，明明白白的敌意在睁开的眼中，然后瞬间被惊讶取代。“是你啊。”古伊娜收剑。
艾斯抚摸浅浅的伤口，古伊娜说：“你身上都是大和的味道。”
艾斯松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松了口气，他挤过去，坐在古伊娜旁边说我也困了，瞭望台并不小，但挤三个人还是很狭窄，丢斯不舒适地呻吟，艾斯的动作立刻小了，古伊娜皱着眉从格子里拿出一条新的毯子，给艾斯裹住，让他躺在自己身上，枕着自己的肩膀。
艾斯忍不住笑。
古伊娜拍他的脑袋：“别闹了，睡觉。”
只有火箭号的时候她们三个就是这样挤在狭小的空间里的，好像他回到了和萨博路飞的小时候，他的同伴强大智慧，比他年长，他可以尽情放心的依赖他们。
他很安心。
这种安心感持续到傍晚他醒来，丢斯还在睡，他最近把神经绷的太紧，然后他就察觉到了注视，无常的刀背贴着他的脸，直指这趴在外面的大和，一向喧闹的大和也在看古伊娜，她们在僵持，古伊娜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大和也不掩饰眼中的恶。
但是在和他对上视线之后，大和露出一个笑：“吃饭了，艾斯。”
“嗯，我马上去，伊娜和丢斯——”
古伊娜收回武器，说，我们再睡一会儿，不用给我们留饭了。
艾斯“哦”了一声，跟着大和爬下瞭望台，走下台阶的时候，视线余光，古伊娜用手臂把丢斯往自己怀里搂，清亮的眼睛闭着，微微侧头，淡粉色的唇贴上了丢斯的发丝。
他无端地嫉妒了，嫉妒古伊娜，也嫉妒丢斯。
她们那么亲密，没了他也无所谓的样子。
艾斯冲过去，晃醒丢斯，在古伊娜不赞同的视线里喊丢斯吃饭，丢斯选择直接给他一个手刀劈头，骂骂咧咧追着艾斯打，古伊娜抱着剑叹气，起身。
大和有一本御田的游记，她很珍惜那个东西，甚至是有些疯魔，艾斯是很想烧掉那本册子，但是他没有去做。
她们要去找香克斯，丢斯问古伊娜能不能刷面子，古伊娜说可以，丢斯就放心大胆去指挥往哪里去了，大和的脑袋出现在丢斯肩膀上：“要去见红太郎了吗？真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