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huge.p:[不是……我怎么感觉你这已经破防了?你态度超出我预计啊,怎么回事??]
这会儿没有藏着掖着的心思了,言秋跟裴樱坦言这段时间喻霄住在自己家里的事。
huge.p:[我靠!这喻家太子是有点手段的,不过这太子不知道还能当多久他家江山还不定能不能保住……]
huge.p:[噢不是!重点是!他是不是想温水煮青蛙等你跟他日子过惯了沦陷了只能接受他的缺陷!!!]
yanqiu:[不能吧!他不是这种人!]
huge.p:[男人哪说得准,男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yanqiu:[damn!他敢!!!]
身旁接连有人趿趿趿跑过去,他们身上的汗气与鞋底摩擦跑道产生的胶味跟汽车尾气似的,不是味道一定有多大,而是给人一种生活丢给你滚滚废气的感觉。
闷热、胶臭、浑身黏湿,言秋心境空明不了一点。
她突然怒了。
这段时间她心里压着不少事,什么室友模式不是她故作矫情,她完全在规划未来,她有自己想走的路,她想等到事情有了明确的方向,再邀他同行。
她始终相信,人与人不是因为长期相伴才成为同路人,而是同路的人才能长期相伴。
再犹豫拖拉,心里也已然在盘算跟他的一切。
可是他如果胆敢存有一点欺瞒之心!
甚至他到底行不行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有病就去治,重要的是,有这么一码事!他约会!约到什么地步,让人瞧见他的病例报告!
他如果不是真心实意!他如果骗她!
yanqiu:[我非扒了他不可。]
没了感叹号,但是语气莫名更吓人了。
huge.p:[……扒裤子还是扒皮?]
yanqiu:[全都。]
yanqiu:[我不止要金风玉露情爱欢喜,更要开膛破肚见真心。]
她早就在他那里敞开自己的所有棱角,难道他可以不平等地对待她,不分享他的一切,哪怕是最阴暗丑陋的一面?
他必须把自己拆开给她看个清楚。
huge.p:[注意控制自己别犯罪哈!]
言秋愤怒地回了个感叹号,继续跑步,还不忘打表,越跑越火大,越火大越跑,越跑身体状态越好。跑了快五公里,耳机里的音乐一顿,变成来电铃声。
“人一”俩字在那闪啊闪的。
还敢给她打电话!
言秋接通就扔过去一块儿砖头似的语气。
“干嘛!”
喻霄对她这语气浑不在意:“你在哪?”
“学校!”言秋还在跑,甩出两字诀。
“明大?”
“你猜!”
说完,喻霄就挂电话了。
言秋一下子不适应,瞪了黑屏的手表好一会儿。
他这段时间这么慇勤,哪有主动挂电话的时候,还这么干脆利落!
现在要露出真面目了是吧。
有时候人只要认准了一个结论,所有细枝末节都可以是指向那个结论的证据。
跑步清理思路的法子好像不管用了,言秋又跑了会儿,还是心乱如麻。
牛仔裤不透气,裤管里跟闷着竹筒饭似的。
言秋停下脚步,想把裤腿卷一卷。
就在这时,清风过境。
是跟其他跑步者格格不入的洗浴用品的洁净气息。
这阵风来得迅猛,很有存在感,说明人跑的速度快,且离很近。
当言秋反应过来,戴在左边的耳机已经被扯走了,眨眼就去了五米开外。
这才过去十分钟吧,这人就找来了?
言秋站在昏暗的树影里,看喻霄在高高的灯柱下,柔光刻画出他五官的浓墨重彩。他头顶上方有一团纠缠的小飞虫群,好像忌惮着不敢太接近他,又想为他欢呼鼓舞。
他面朝她,自己倒退着小跑,还挑衅地举高她那只耳机晃啊晃的。
时间跟断了一样,切掉中间的全部,拼出最初的模样。
这是一个,从过去到现在,都要与她纠缠不休的男人。
那就,来吧。
来啊。
言秋这些年也没荒废,现在身上的肌群正兴奋着,起步就弹射出去。
两个人像模像样追逐战了大半圈,喻霄稍微放了水,言秋就冲过去抓住他了。抓住了,脚下也没停,一路抓着他跑出操场,回到她车上,再回到家中。
期间言秋一言不发。
喻霄看了她几回,见她脸冷得跟冰块似的,完全没有要交流的意思,也随她沉默。
身上的汗热了凉,湿了干,头发和衣服都黏糊糊的,但言秋没有耐心等洗澡了,凶巴巴拉着喻霄的手臂,把他一起扯到客卫里,就让他在一旁等着她冲手又捧水浇脸。
晶莹的水珠自她面上滑落,喻霄觉得,是她让这水看起来这么干净。
毛发因湿润愈加乌黑,她的皮肤白得惊心。
卫生间里没开灯,跟她的气场一样黑压压的很有些压迫感。
言秋盯着喻霄从头到脚扫了一遭,突然抓着他双手也来洗手池大冲一通。
喻霄由她摆弄,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她把他手洗完,骤然甩开,对他说了句让他能跳的器官都蹦了蹦的话。
“把你裤子脱了。”
因为一些器官在蹦,男人结实的身躯竟一下子没站稳,退了一小步。
就这一小步,言秋觉得自己脑袋上全是干柴,给他一粒火星点着了。
她大步走出去,指着门口:“不脱就给我滚。”
第六十六章 够吗? 他如果卸去伪装……
喻霄自然没滚。
言秋甚至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紧接着就一阵狂风似的拐去书房,要把喻霄的床拆了。
也不好称之为床,因为不能更简陋了,就两张瑜伽垫一张床单一张毯子一个枕头,挨着墙角放置。白天为了不占地儿,喻霄起床后还从底下把靠外头的那张瑜伽垫一翻,把这地铺给叠起来。
也挺难为他这块头在上头睡了快一个月。
但是怒火轻易盖过这一丁点儿心虚,言秋冷着脸把叠起来的垫子掀开,就要收走枕头毯子床单。
喻霄几步过来拦住了她。
实在是太贫瘠的面积了,两人站在地铺的边边上,惯性把他们身体带斜,又不想踩脏床单毯子什么的,结果双双栽倒。
一阵失重之中,言秋还未来得及惊恐,就感到温热的躯体把自己包住,下一瞬就是闷钝的落地声。
言秋浑身一震,但丝毫没有痛感。
有人帮她痛了。
而减震肉垫也没呼痛,言秋只在他怀里听到低低的抽气,一闪而过,等抬头,他已是面色平淡,在垂眸看她。
但怎么可能不痛?
从以前到现在,为什么这么能忍?
言秋速速推开他,跪坐起来就扑到边上,要把七扭八歪的床单卷起。
喻霄两条长腿伸过去卡她腰上,收紧,把她整个人夹回来:“我不走。”
嘴上说着耍赖的话,身体已然强硬地禁锢她,他坐起身,自背后抱住她,双手扣紧她两边手肘。
言秋咬牙就是一记狠辣的肘击,听到他又是极尽忍耐的抽气,便知他是痛的,她现在就是想要他痛。她冷哼着说:“你不喜欢跟人约会吗,你约会去啊。”
原本按照她给自己的人设,这话不该说。
可是,他们从凉爽的车上回到未开空调的屋内,这么撕吧几下,浑身已经又湿了。这个时节,汗能像火,把衣服燎焦在皮肤上。
两个人像两团火想要烧死对方。
内心的防守也被烙出大洞,一切伪装都被击穿。
撕开伪饰和权衡,掀开忍耐,让浓烈去浓烈,让汹涌去汹涌。
去他的沉稳成熟,我为什么不能计较你的一切计较到发狂?
汗液是湿润的火,在流窜。
喻霄轻喟,双腿不再用力禁制,松开手,伸去桌上找空调遥控器。
嘀。
凉风从扁扁的送风口缓缓呼出。
如今新款的空调启动速度已经很快,但就这几秒的时间里,言秋两眼放空地盯着他那双手,那双修长得展开能覆满她小臂的手,在想,为什么空调开好了,他没有再覆上来,都松开这么久了。
她觉得自己脑子不正常了。
可是,为什么松开了就不再抱她了啊!
床褥在他们脚上皱巴得不像样。
冷气取代了热汗,穿梭在他们身周,好像忽地又给他们隔开了十万八千里。
喻霄看不懂言秋的表情,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热和冷的撕扯让他们都变得不正常了。他说:“你不也跟人相亲了。”
言秋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