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是父皇最疼爱的公主,跟着她有肉吃这个道理,许宝儿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三公主期待地看着许宝宝。
  “扑哧”一声,许宝宝笑了。
  她双臂环胸,扬起脖子望向三公主,戏谑道:“买东西还不买二手货呢,我干嘛要韩霜霜的位子?又不值钱。”
  不、不值钱吗?!
  父皇最疼爱的公主的最好的朋友的位子,不值钱吗???
  三公主生来就被众星捧月,认为自己就是同龄人中的天之骄女,任谁都得想法设法地攀附自己。
  因此,她无法用不太聪明的脑瓜理解许宝宝的想法。
  她倒也不是真的理解许宝宝,她只是太想喝甜汤了!
  腹中的馋虫在不停地叫嚣,许宝儿却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三公主又纠缠闹腾了半天,许宝儿还是对她带搭不理的。
  “呜!”
  三公主突然嘴巴一扁,泪珠紧跟着成串落下,掉在地上摔成八瓣儿。
  她忍不住想哭,又觉得许宝儿这个铁石心肠的坏人,无论她哭成什么样都不会动容的。
  居然这样欺负她,太坏了!
  “呜呜呜……”
  正哭得伤心,突然瞥见许宝儿过来了,还递给她一样又像草纸又像布巾的东西。
  香香的软软的,上面还有好看的小花花。
  她突然没有那么想哭了。
  “擦擦眼泪,”许宝宝淡淡的声线中藏着几分笑意,“叫声姐姐来我听听。”
  三公主:“……qaq。”
  起初,三公主根本不想管许宝宝姐姐,但尝试着叫过一声之后就停不下来了,又拽着许宝宝的手连叫了好几声。
  许宝宝刚才之所以迟迟不肯给三公主,本就是为了避免三公主以为从她手里讨东西吃是件过于容易的事情。
  现在见状,也不再多为难,反手拿出第二杯奶茶和一颗海盐奥利奥口味的雪媚娘,大大方方地交给了三公主。
  三公主本以为芋泥波波奶茶就是许宝宝这里能拿出来的最好吃的东西了。
  没想到一个不慎,她又被雪媚娘给刷新了世界观。
  ——柔软的糯米皮子裹着冰冰凉凉的内馅,海盐和奥利奥碎中和了奶油的甜腻。只需要咬一口,就能把甜食爱好者的心情送上云端。
  她坐在小板凳上泪汪汪地吃完最后一口雪媚娘,抬头想问问许宝宝还有吗。
  但想起之前的吃瘪经历,她又低了低头,小声地叫了一句:“姐姐。”
  “嗯?”许宝宝低头。
  三公主舔了舔嘴上残余的奶油,眨巴眨巴眼睛,道:“明天还有吗?”
  没等许宝宝回应,她突然又道:“我明天还来!我每天都来,行吗?”
  每天都来也不一定有啊。
  许宝宝心中想着,到底不忍心让小孩儿太过失望,只小幅度地点了点头:“随你喜欢。”
  这之后,三公主又和许宝宝呆了一会儿,意识到今天再无蹭吃蹭喝的可能之后方才恹恹离去。
  临走之前,还一直跟许宝宝强调她明天还来、以后每天都来……
  送走三公主,许宝宝马上打开app,瞧见右上角的余额一栏又赠一笔,心情很是愉快。
  想起江晚还在睡房等着,她也不再耽搁时间,立刻动身回转。
  往回走的路上,她还顺便选了几款适合少年儿童补充营养的食品,打算回去之后问问江晚的喜好再买来和他一起吃。
  然而——
  许宝宝初至自己房门跟前,还没进去便觉得屋内不太对劲儿。
  她凝了凝眉,甫一推门进入,居然看到江晚正被一名宫装女子拖在地上撕打,毫无还手的余地!
  撕打江晚的宫装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桂枝。
  桂枝红着眼睛,像把江晚当成了她的杀父仇人一般,痛下狠手。
  而江晚却像习惯了这样的对待,又像在顾忌着什么,竟然就这样受着,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
  霎时间,一把怒火燃上了许宝宝的心头。
  第10章 小可怜 挨些打骂而已,早就是家常便饭……
  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精准地捉住了桂枝的头发,猛地向后一扯。
  头皮撕裂的疼痛让桂枝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回头,睚眦欲裂看向许宝宝。
  许宝宝目光冰冷,二话不说又在桂枝脸上甩了一巴掌。
  ——虽然许宝宝是个反对暴力的人,但对于桂枝这种拿小孩儿撒气的货色,她选择以暴制暴。
  正如她上一世离开父亲和继母的家之前,一旦家中亲戚敢拿她当没妈的软柿子捏,对她动手或是瞎开玩笑,她从不忍气吞声,就算拼了命也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尽管她的声音微弱,力气也很小,但只要有一颗勇于反抗的心,就会给试图欺负她的人带来恐惧感。
  挨了打的桂枝虽然惊怒交加,恨不能将许宝宝剥皮抽筋、撕成碎片,却也在此时深深地意识到,“许宝儿”再不是那个任由她在作威作福的小可怜了。
  她若能完美地帮玉漱宫除掉许宝儿还好,可一旦被许宝儿反杀,就像半夏说的那样,她毫无疑问会成为玉漱宫的弃子……
  所以,她得忍着,也只有忍着。
  至于这该死的小太监!!!
  桂枝想到江晚,恶狠狠地盯了倒在自己足下的人一眼。
  天知道,之前分明是这小贱人先扑上来与她扭打得起劲,用尽力气掐她咬她,却在许宝儿推门进来的一瞬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让她现在有口难辩。
  就在桂枝思考着该如何为自己辩解一二的时候,睡房的门突然被再度推开——
  一名穿着光鲜的宫装妇人在半夏的陪同下踏足进来,眼色不善地环视了一遭屋内狼藉,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妇人摸了摸耳垂旁的豆色玉坠,清了清嗓子,不满道:“宝儿殿下,贵妃娘娘现在身怀六甲,正是受不得惊扰的时候。她听说你屡次违反宫规一事十分痛心,险些惊了胎儿。”
  “老奴为此特地前来查看,瞧见果然如此。宝儿殿下,你这是……唉!”
  这名妇人,就是叶贵妃的亲信周嬷嬷。
  叶贵妃和许宝儿的母妃是同族所处的嫡庶姐妹,原来的许宝儿对叶贵妃这位表面和蔼慈祥的姨母很是尊敬,只要听到“贵妃”二字,便会低眉顺眼,别人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因此,周嬷嬷一张口就搬出贵妃娘娘,为的是给许宝宝一个下马威。
  可许宝宝不吃这套,她还抓着桂枝的头发没撒手,怒极反笑,挑眼睨向对方,道:“贵妃心脏不好,你这当下人的该立刻找来御医为她诊治。”
  “你来找我,是觉得我能帮贵妃稳住胎气吗?贵妃若因此事失了皇嗣,别人的罪过倒在其次,首先要治你一个渎职之罪!”
  这话一出,周嬷嬷便是一愣。
  许宝宝抬手将桂枝甩开,再没多看旁人一眼,径自上前两步,把地上的江晚给扶了起来。
  甚至还俯身帮江晚拍去膝盖上的尘土,尽量让自己的声线温和,低声问道:“我不是说了吗?遇到有人刁难就把那玉佩拿出来,她们不敢动你分毫。”
  “……”江晚沉默片刻,不动声色地将玉佩塞回许宝宝手里,轻声道,“不过是挨些打骂而已,早就是家常便饭了。这玉佩瞧见分量不轻,殿下一定有更要紧的用处,我贸然亮出,怕会给殿下带来麻烦。”
  江晚自始至终都垂着脑袋,低眉顺眼,一口一个“殿下”的样子,更令许宝宝心中难受。
  这时周嬷嬷刚回过神,惊愕之余又怒得不轻,愤愤道:“宝儿殿下,你——”
  “是‘您’字烫嘴,还是我大梁国的公主不配听你用一句敬语!”许宝宝一字一句地质问着,掷地有声。
  “……”
  周嬷嬷本是伶牙俐齿之人,但她早已习惯了原主许宝儿唯唯诺诺的样子,被现在的许宝宝怼得面色铁青。
  她沉默了一阵儿,方才大起大伏地深吸口气,勉强扯着唇角一笑,道:“的确,您是主子。”
  “主子的事,我们为奴为婢的不好置喙。但寒玉宫宫人皆为叶贵妃亲自挑选安排,殿下想要随意变动,问过贵妃娘娘了吗?”
  “还有,冷宫设有禁制,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您不但出去了,还把直殿监的太监带了回来,是否有违宫规?此事该向谁人禀报?”
  “宫规森严,您应该有所顾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所欲为,寒了贵妃娘娘的心。贵妃娘娘疼您,才将此事压下,否则早就捅到养心殿那儿去了呀!”
  周嬷嬷倒是个能屈能伸的,从咄咄逼人变成了苦口婆心。
  看到周嬷嬷前来帮自己做主,桂枝刚才萌生的对许宝宝的那一定点畏惧之情,骤然烟消云散。
  立刻捂着被打肿的脸颊,哭道:“周嬷嬷说的是啊!殿下看我厌烦,拿我当出气筒不要什么紧,但倘若贵妃娘娘得知她悉心为宝儿殿下安排的宫婢竟遭受殿下打骂,……唉,不知要多寒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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