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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反正她也不适合继续做舞女了。”她皱着鼻子,“不如将卖身契还给她,也算我的功德一件了。”
  卫登想拿到颜娇娇的卖身契还是简单的,只是从未动过这个念头。毕竟他府里的姬妾已经足够多了,时常与外头的花魁往来反倒别有一番滋味。
  他此时又怕萧景姝说将颜娇娇磋磨坏了是在吓他,奉上卖身契后反而白白丢了一个美人,于是想要探究一番颜娇娇到底如何了。萧景姝看出他的念头,恶劣一笑:“使君要再见见她么?”
  卫登顿时偃旗息鼓:“晚些时候我命人将身契给娘子送过去。”
  萧景姝有些遗憾——她都想好给颜娇娇伪造一身脓包疹子好好吓一吓卫登了,不过很快又高兴起来。
  原本她是打算托萧景妍在徐州那边给颜娇娇弄一套新的户籍文书,不过眼下可以从卫登这里拿到真的了。真的总比假的好,虽说原本的计划被打乱了,但还是有意外之喜的嘛。
  午歇时萧不言捏着她的脸颊拷问:“你还想纳男妾?”
  萧景姝含糊道:“我随口说的呀……你不觉得配上你当时的神色,这个理由格外让人信服么?你一个就够让我吃不消了,我哪里有心情再找别人……”
  萧不言又凑近吻她,他很奇怪自己为什么痴迷于此。没有欢好的极乐、没有进食的饱足,只是单纯的肌肤相贴、体液交缠,却那么让人上瘾。想不通也没关系,多亲几次就想得通了。
  萧景姝气喘吁吁地推开他,眼睛里晕着一汪春水:“你不要勾引我,我月事还没走呢。”
  他还没有什么杂念,她却耐不住了,真是没有定力。萧不言把他圈进怀里,下颌抵着她的发顶:“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以为我阿娘在这儿呢。”萧景姝嘟哝,“还以为这里的‘正统’是有我阿娘,又找了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人冒充我的身份呢……没想到又冒出来了个这么大的侄子。”
  她是不会实话实说自己是来拿玉玺的。萧不言在给卫觊做事,卫觊定然也想要玉玺,倘若萧不言和她争又该如何呢?
  这个理由与他猜测的一致,萧不言信了五成。他如今根本不会全然相信这小骗子的话了,可还是会因为她不知真假的话心软:“会找到的……西北的人也一直在找。”
  确实会找到的。也不知阿娘这些日子在卫觊那里过得好不好,她得赶紧回去看看。
  萧景姝侧身,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歇一会儿罢,后头还有得忙呢。”
  ……
  “先生。”钟越敲响了公仪仇的房门,得到准允后方才踏入房门:“……新安郡王身边的人传来消息说,定安侯轻装入汴州城了。”
  他们如今距汴州不过两三日的路程,消息往来都方便许多。公仪仇刚沐浴完,长发还披在肩上,闻言似笑非笑道:“看来得再快些回去,不然不知要错过多少这群自己为是的蠢货找死的笑话看。”
  他接过钟越手里的密信,一目十行地扫过,目光在某个名字上顿住,微微拧起了眉。
  ……乌皎?
  这女郎不是死了么?阿泯还因为她的死讯办了许多出格的荒唐事。
  这次得好好探探这个女郎的底细才是,阿泯心思纯澈,别是被什么心怀不轨之人骗了。
  他这般想着,又翻到了下一封从徐州发来的密信,心中微有些讶然。
  萧家这个二娘子可真是个有本事的……这才几日,先雷厉风行给县里的百姓厘清了两桩冤案,又自曝前节度使夫人的身份博同情,借民愤与和地方官员的交情轻松拿到了两州兵权,连祥瑞都弄出来了。
  一头白狼……倘若没记错,昔年显圣皇后打猎时曾猎了一头白狼,那白狼还充当了明德大帝幼年时的玩伴。
  相比起来,陪同在她身边的“萧七娘子”可就黯淡极了。
  公仪仇嗤笑出声:“萧家人不想让我们七娘做卫觊的皇后呢。”
  意料之中的事,毕竟七娘不是真的萧家人。对卫觊而言,一个有本事的皇后应当也比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有用。
  可花瓶再不中用,也是只漂亮的花瓶,没有人舍得轻易丢弃。
  “真是委屈我们七娘了。”公仪仇冷笑一声,声音里俱是粘稠的恶意,“好歹也是公主出身,说不准日后要沦落到给卫觊做小了。”
  第70章 夺武宁 萧景妍被他这么看得舒坦极了。……
  “这是你的卖身契,顺带还有一份你侍女的卖身契。”李顺又将身后的包裹放下,“这是你这些年攒下的金银身家。好了,我家娘子不欠你们什么了。”
  圆润了一圈的颜娇娇捏着自己的卖身契和侍女面面相觑,彼此都有些茫然。
  就这么解决了?
  突然有几个人从天而降拷问她一番,把她关在客栈里好吃好喝了一段时日,她就拿到自己的卖身契了?不用再靠卖笑过日子了?
  颜娇娇狠狠咬了自己的舌头一口,疼得冒出眼泪,随即嚎啕大哭起来,膝盖一弯就要给李顺磕头。李顺吓得一个激灵,一手一个把她们主仆二人拎了起来:“别跪我!以后就要堂堂正正做人了,不兴随便给人下跪的!”
  他想起自己在戏班子里养大的一群小崽子,心头一软,对着两个年轻女郎谆谆教诲起来:“你们日后不要在汴州待着了!虽说以后不是风尘中人了,可这里难免有知道你们过往的人给你们冷眼瞧!”
  李顺蹲在板凳上,用茶水粗粗画了副图:“眼下天底下不太平,你们先往西北走,在长安附近租个院子请两个粗使婆子当护院住一阵子!等到不打仗了,就往剑南去!”
  “剑南风气好,在这一片开青楼是要被流放的!”李顺说,“有你先前攒下的身家,在那边再随便找个富户家愿意学舞的娘子当先生,就能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了!”
  颜娇娇又哭又笑地应下了,紧赶慢赶趁着宵禁关城门前出了城。李顺换了衣裳,趁着刺史府守卫换值之时混进了刺史府,和巫婴接上了头。
  巫婴这些日子将刺史府摸得差不多,冲他打了个手势,两人悄无声息来到了卫登的院子旁。
  今日晚膳前萧景姝当着萧不言的面来给她送卖身契,还说了几句闲话——什么这里居然有一个武德太子的遗腹子,她还在卫登那里摸到了玉玺,不过寸余见方还缺了一角的一个章子,放在差不多大的一个锦盒里,看着没什么稀奇的。
  巫婴简要提炼出了有用的消息。玉玺应该是卫登保管,找不着再去摸白素锦母子的院子。她腰上挂了百花香的香囊,还碰了玉玺,玉玺上应该也沾上那种香气了。
  今夜就是他们找玉玺的最好时机。
  巫婴从袖子里取出一只藤球,里面关着几只绿豆的蜜蜂。李顺在一旁给她望风,她趁机围着卫登的院子转了一圈,停到某间屋子窗外时,蜜蜂轻微躁动起来。
  是书房,里面还有卫登和几个幕僚在。
  他们又等了大半个时辰,才等到一众人走出了门,刚想潜进书房,却见藤球里的蜜蜂试图冲着卫登离去的方向飞过去。
  李顺低声骂了一句:“这老小子把玉玺带身上了!”
  七娘最初定下的路子才是对的——办成颜娇娇给卫登下药蓄意同他亲近,再给他下迷药问出玉玺在哪儿,拿到后直接离开,多么干脆利落的计划!
  谁曾想小郎君来得这样快,直接把七娘给逮住了,这下即便他们拿到玉玺,怎么离开也是个问题。
  “本以为七娘是我们家两位郎君的克星,如今看来,还是他们俩克七娘比较多。”李顺看向巫婴,“接下来怎么办?这件事做不成不影响她先前答应我的事罢?”
  说好了替她做事半年就不让人计较他以往做了什么,放他去和百戏班子里的小崽子们团聚的!
  巫婴眉眼间也有些丧气:“不会……我再找机会同皎皎合计合计该怎么做,李叔你在老地方和我接头就好。倘若发觉了公仪仇到汴州的消息,记得提前知会我一声。”
  ……
  徐州,武宁节帅府。
  萧景妍端坐在上首,脚边卧着一只白狼,兴味盎然地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前任夫郎孙哲。
  他并非自愿跪下的,而是被几个壮硕的将领狠狠压住,脖颈上青筋暴起,恶狠狠地仰头看着萧景妍。
  萧景妍被他这么看得舒坦极了。
  他们夫妻不和已有两年了,最初是因为子嗣。明明两个人都请名医瞧过身子,彼此都无碍,可偏偏成婚数载怎么也怀不上。大夫们最终也只有一句话:“许是缘分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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