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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第77章 杀二人 在无尽的困惑与疑问中,他陷入……
  在一干人都踏进书房的那一刻,藏在书房内的李顺和巫婴同时出手,一个打晕了走在最前头的卫登,一个打晕了卫登身后的小厮,扶着他们以便他们倒下时不会发出太大声响。
  萧景姝飞快地从药箱里取出迷药,给两个被打晕的家伙一人灌了一大口,以免他们中途醒过来。
  做完这些后,萧景姝开始搜卫登的身,从他袖带的荷包里摸出了玉玺,李顺则和巫婴开始满屋子里找暗道。
  “新安郡王府里的暗道是通向花街后的一处小宅子,有现成的车马,午后我已经把那里的守卫解决了。”李顺低声道,“有一条暗道是由那老东西的院子通往刺史府,我走了一通,估摸着就是连到这书房底下。”
  巫婴道:“找到了。”
  她跪坐在书案一侧,伸手用力按了按脚踏处的地砖。
  书案后头的书架像两侧移开,露出一条向下的密道。
  “把卫登带上,若出了意外可以当人质。”萧景姝道,“我们走。”
  ……
  卫直觉得今日身边的人都有些古怪。
  先是母妃。母妃一向喜静,平日里都自己用膳,甚至都不需要他这个儿子作陪,今日却在新安郡王邀他去用晚膳时提出一同前往。
  其次是公仪先生。虽说他们母子二人将公仪先生视为家人,可他自己一直恪守主从本分,从不和他们同桌而食,今日却也出现在了这里。
  还有新安郡王……卫直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位待自己极好、经常送自己些有趣小玩意儿、府中做什么吃食都额外给自己多做一份的叔祖父,也一副食不下咽的模样。
  新安郡王硬塞了几口菜,放下了筷子:“今日小厨房做了阿直爱吃的虾球,我便想着让他过来用晚膳。恰巧公仪说侄媳妇儿你有事找我,我便命人把你们都叫过来了……你到底是有何事啊?”
  真是夭寿!和白素锦坐一张桌上他止不住地心虚,连饭都吃得不痛快!方才听见公仪说正好把人叫过来一道用膳时就不该顺嘴应下!
  卫直怔了怔,又把目光投向了白素锦。
  他以为叔祖父派去的侍女问母妃过不过来一道用膳是一句客套话,原来并非如此。以及母妃过来原来是有事同叔祖父商议……
  “也不算什么大事。”白素锦端起茶盏,“先以茶代酒,多谢叔父这十余年对我们母子二人的照拂。”
  新安郡王摆了摆手:“应当的…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个来了!我那侄儿家里就剩下你们孤儿寡母,自然该多照料些。”
  白素锦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对卫直道:“阿直,起来谢谢你叔祖父。”
  卫直觉得白素锦的言行透着说不出来的古怪,却还是听话地站了起来,对着卫登一揖道:“侄孙卫直,多谢叔祖……啊!”
  后腰处传来被刀穿破皮肉的剧痛,卫直感受到被濡湿的的衣料黏腻地贴在了肌肤上。持刀者的力道不大,晃晃悠悠了好几下才将利刃拔出,鲜血涌出的感觉是那么清晰,他颤着手捂住伤口,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白素锦:“母妃……”
  白素锦并没有看他,握着鲜血淋漓的匕首,直勾勾地盯着新安郡王。
  新安郡王满眼血色,险些一口气撅过去,被身后小厮掐了一下人中才缓过来。他颤颤巍巍道:“来人……来人!给我拿下这疯妇!”
  有人进来了,是钟越。公仪仇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对着白素锦堪称和颜悦色道:“侧妃,您继续,不会有不长眼的人来打扰的。”
  今日这桌菜色着实不错,方才对着这三人他倒胃口吃不进去,眼下却有了用膳的兴致。
  只是可惜,没有酒来配。
  ……
  “前头就是老家伙的院子。”李顺背着昏死过去的卫登,压低声音道,“警惕一些,老头子院子里有不少护卫,倘若弄出声音他们能听到。”
  两个有武功的人自然不必担忧这个,萧景姝打起精神,将自己的裙摆拎起来在腰间打了个结以防不慎踩到:“走。”
  李顺忍了忍,终于忍不住道:“七娘子,我一个大男人还在这儿呢,你就不能在意一点么?”
  他在百戏班子里养大的那些丫头也没作风这样豪放的!
  “我里头又不是没穿裤子。”萧景姝有些不耐,“李叔你别废话了,快走!”
  ……
  新安郡王不可置信地看着白素锦:“你疯了!你这是要干什么!”
  白素锦将手中的匕首架在了卫直的脖颈上。她第一次干这种见血的活计,手还轻轻地打着颤儿,语气却出乎意料的平静,还带着几分讽刺:“我以为叔祖父会说‘他是你的儿子,你怎么能对他下手’之类的话呢。”
  卫直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后腰的疼痛提醒着他这一切不是在做梦。匕首横在脖颈上也觉不出恐惧,因为他的后背紧贴着母妃的怀抱,他只是茫然地想,为什么?
  母妃为什么要这么对他?是他哪里做的不够好么?
  新安郡王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嘴唇动了动,连带着下巴上的胡须都在颤。此时否认似乎也没什么用处了,他闭了闭眼睛,整个人缩成了核桃似的一团:“……你怎么知道的?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白素锦整个人猛地颤了一下,匕首在卫直脖颈上带出了一道极深的口子,尖声道:“所以我和殿下的孩子一生下来就被你杀了?!我杀了你!”
  她朝着新安郡王扑了过去,这下卫直连可以依靠的怀抱都没有了,无力地倒在了地上。他感觉到有风从喉咙里灌进来,耳朵仍能听见他们的话,可一向还算灵敏的脑子却听不懂那话的含义了。
  卫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白素锦,看着她被新安郡王的小厮推开抢下匕首,嗫嚅着动了动唇,吐出一个没有声音的字眼。
  “娘。”
  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呀……
  在无尽的困惑与疑问中,他陷入了永恒的长眠。
  ……
  即便将裙角系了起来,萧景姝等人的路还是被绊住了。
  前头有几个人,熟悉的人,公仪仇身边的人。
  李顺将背上的卫登扔了下去,盯着他们,缓缓抽出了自己的佩刀。
  “咱们都是有交情的人,谁也不想打谁。”他用商量的口吻道,“直接放我们过去怎么样?反正眼下郎君不在,你们把我们放过去他也不知道。”
  为首的侍卫同样拔出了佩剑:“李叔,得罪了。”
  李顺骂了一声:“一群死脑筋。”
  ……
  见小厮抢过了白素锦手中的匕首,新安郡王的心才落下了几分。他看了一眼地上死不瞑目的卫直,终于后知后觉地伤心起来:“我的儿……”
  “你这哭得也太晚了些。”公仪仇终于舍得放下筷子,轻声细语道,“你的小儿子,刚生下来就死了啊——还是你亲自下的命令呢。”
  新安郡王僵硬地转身看向他,终于意识到这场闹剧的主导者不是白素锦,而是这个自己一直看不起的、坐在轮椅上的残废。他哑声问:“……你是谁?”
  被小厮按在地上的白素锦缓缓抬起头:“……先生?你在说什么?”
  “我是谁?”公仪仇笑了笑,“我不早就告诉过你们么?我是复仇的人。”
  他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愉悦地敲打着:“你十几年前那位宠妾……到底是年纪小,几句话就能被说动,轻易就起了李代桃僵让自己的孩子做‘太子遗孤’的念头,还把你这老东西也给劝服了。”
  犹记得当年,他带着一二侍从在尸骨堆里找武德太子的尸身时,遇上了白素锦。
  白素锦看起来不清楚主帅的头颅会被突厥人割去当战利品,还在翻那些相对完好的尸身,因有孕动作不便还险些被游荡的突厥奇兵发现。
  他刚死了个大仇人心情不错,便顺手救下了她,提点她去无头的尸体里找。
  在白素锦费力翻找尸体时,他漫不经心地想,武德太子一直随身带着玉玺,找到他的尸体后拿走玉玺就可将尸身挫骨扬灰。至于他这个有孕的侧妃……眼下杀了也觉不出多少乐趣,可以养养再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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