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景暄和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说道:“多谢冯先生指点!如此说来,那野人不过是幕后之人施行巫术的工具,既然幕后之人想要人重生,还要借助这些妇女为傀儡,那么她们暂时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她顿了顿,对阿呆和张二越道:“事不宜迟,我们马上便出发吧。”
***
景暄和回到北镇抚司,而欧阳明允早已等候在此,她将事情大概同他说了,欧阳明允立即决定,派一百余名大理寺的官差,与景暄和一同前行。
景暄和骑上白马,这马是之前周承恩所赐,景暄和见它脚速极快,便给它起名“流星”,也算是好名配好马,相得益彰。
她此时的心情十分复杂,又欣喜又忐忑,欣喜的是终于离幕后凶手近在咫尺了,忐忑的却是,这人如此歹毒,不知到时会用什么方法对付自己。不过无论如何,她还是要一往无前,不能畏惧。
快马加鞭来到破庙,景暄和翻身下马,朝着领头的官差使了个眼色,官差立马让兄弟们按阵型埋伏在庙的外侧。
庙后有许多树木,深绿色的野草弥漫在侧,庙前有一个古老的铜制神龛,里面的香早就歪歪扭扭的,连棕色的名牌都松松垮垮,结下了厚重的蛛网。本是红漆,却经过风吹雨淋后,褪色了,墙体斑驳,更添破旧衰败之感。
景暄和屏住呼吸,突然做出手势,官差们得到命令,立马冲了进去。
庙内满是尘埃,景暄和被呛得咳嗽,庙里立着一个观音菩萨,已是许久未打理。周围的墙上被贴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咒,桌案上还有施法用的桃木剑,稻草人,只见四名女孩被绑在庙中间的大柱子旁,似乎都失去了知觉。其中一名穿着金丝红衣,头发凌乱,相貌秀美,正是徐芃敏。
“糟糕,被他逃走了!”
景暄和见庙后方的窗子大开,那人一定是从这里逃的!
远远的还有一个黑影,景暄和想都没想,就翻出窗户,开始追击。
第37章 剑拔弩张 你错了,我活着并不是为了立……
景暄和身形灵活,一下子就逼近那人。
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原主的身体虚弱无比,像只瘦骨嶙峋的小猫一般,连抬起胳膊都费力。后来她每天坚持锻炼,用之前警队的那一套科学的训练方式来训练自己,才逐渐达到了心中的要求。
那人一身黑衣,还带着面具,完全看不清容貌,像鬼魅一般。两人来到一处河道边,河水奔腾而去,十分汹涌,那人见无路可逃,只好转身应战。
“束手就擒吧,说不定会让你死得痛快些!”
景暄和追击了许久,早已疲累不堪,可是胜利近在眼前,她怎敢怠慢丝毫?当下便拔出长剑,朝那人刺去。那人身形灵活,从腰间抽出一把刀,向景暄和砍来。
景暄和心头一惊,这刀与中原的直刀不同,带着微微弧度,布满了强大的杀气,分明就是一把东瀛武士刀!
那人的武功也与中原路数不同,刀刀狠厉,景暄和奋起反抗,可是那人力气似乎极大,招招都朝她的命门砍来。
景暄和从腰间掏出三根银针,趁着招式的空隙射向那人,寒光一闪,那人硬生生地挡了那三根针。趁其不备,景暄和剑锋一指,便要挑下那人的面具,却被他躲过了。
“你不远千里从东瀛而来,难道就是为了学习重生之术吗?”景暄和发问道。
那人明显一惊,“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可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老话吗?慧极必伤。”
说完他的刀法更加凌厉了。
景暄和一挡,又说:“重生之术太过邪恶,被你害死的那些亡魂是不会放过你的!”
“那就走着瞧!”
那人突然向后一退,从怀里掏出一个笛子,开始吹奏,景暄和顿时觉得头晕目眩,他越吹,景暄和愈发觉得头痛欲裂,这笛子有玄机,难道也是苗疆的东西?
他从袖间抓出一把粉末,撒向景暄和,景暄和下意识用手臂挡住,可是那粉末似乎有毒,她突然觉得呼吸不畅,整个人就要瘫软下来。
糟糕,没了力气,便会成为鱼肉,任人宰割。
“卑鄙!”景暄和怒意满满。
笛声止住了,那人一步一步地走向她,阴风阵阵。
片片落叶吹落下来,铺满了两人的四周,天空乌云密布,好像随时就会下雨,远处还有阵阵雷声,轰隆而至。
景暄和只觉得脑袋晕晕沉沉,连眼睛都开始模糊起来,难道今日真的要命丧于此吗?
不,她不甘心!
她遭受了多少苦难才能走到今日?如果死了,一切都没了。
不光不能给于景涟报仇雪恨,自己的抱负也得不到施展……脑中走马灯似地划过了许多场景,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不能死,不能!
她必须活着!强烈的求生欲让她蓦然睁大双眼,像被信念给感召一般,景暄和用指甲狠狠地掐住手指,奋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去死吧!”
那人大喝一声,就朝景暄和劈来,她突然用长剑挡住。
“砰——”,两个兵器碰在一处,似有火花闪过。
“要死也是你去死!”
景暄和大喊一声,继续与他搏斗起来,她的招式更加凶狠,每一招都用尽全身的力气,那人似乎被她不要命的打法给吓到了,居然节节败退。
景暄和划破了他的胸口,那人反手也划破了景暄和的手臂,鲜血顺着长剑缓缓流下,猛烈的疼痛让景暄和更加清醒。
两样兵器又碰在一起,掀起阵阵灰尘,强大的内力迫使他们分开。
那人不解道:“为什么……你不过是为官府办事,难道为了立功,连自己的性命都在不顾吗?”
“你错了,我活着并不是为了立功,而是为了天下那些不甘枉死的灵魂,有我在一天,便会为他们抗争一天!不死,便不休!”
景暄和继续朝他砍去,那人渐渐有些颓势,她乘胜追击,那人却反手一掌,打在了景暄和的胸口上。
她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趴倒在地上,呕出一口鲜血。
“我说了,你功夫虽好,却中了软筋散,负隅顽抗也是没有用的。”
没想到,景暄和却强撑着站了起来,她抹了一把嘴边的鲜血,眼神轻蔑,“你以为我就会这样被你打趴吗,也太小看我了。”
“那这样呢?”那人鬼魅一般地移动,又给了景暄和一掌。
景暄和只觉得眼冒金星,五脏六腑都一齐绞痛。
她强撑着,一点一点地站了起来,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绝不倒下。”
铮铮的声音回荡在河边,像亘古不变的音符。
风越来越大,吹得落叶簌簌作响,也吹起了景暄和的衣袂,她像一座雕像,立在那里,仿佛在盘古开天辟地之时便在那处。
话音刚毕,她猛地刺了那人一剑。
远处,阿呆带着大理寺的官差赶到。
“老大,你怎么了?”
“这次算你走运!”那人捂着受伤的胸口,见有援兵,也不愿与景暄和纠缠了,转身便跳入河中。
事情发生的太快,景暄和还想去追,却被石头绊倒了,她平躺在地上,只觉得胸口一阵疼痛。
阿呆看到景暄和满是鲜血的样子,被吓傻了,他将景暄和托了起来,大声道:“老大,你怎么了?老大,你醒醒啊!”
“他……是东瀛人。”
景暄和给出这个关键信息后,便再也受不住了。
眼前一黑,终于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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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府。
檀香袅袅,沁人心脾。
万灵安坐在堂中看公文,最近朝中局势动荡,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陛下还无子嗣,却偏宠明贵妃,朝野上下已有怨言,都劝陛下能在后宫雨露均沾,不至于让明贵妃一人独宠。
还有另一件事让人心烦——有人提出要盐政改革,许多官员极力反对,他们分成两派,每日争个不休,皇上为了耳根清净,近日便称病,不上朝了。
万灵安知道,自己的姑母明贵妃虽然年纪比皇帝大,姿色也只是平平,可是皇帝对她的感情却十分特殊,可谓是后宫中独一份。
很久以前,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怀献太子身上,当时朝中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一定是怀献太子继承大统。
毫无疑问,怀献太子不光是嫡长子,还天资聪颖,风度翩翩,而朱懿德却是宫女所出,不受重视,后来才被抱到李淑妃名下寄养,成了淑妃名义上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