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一转身,只见身后的柳幕鹤目瞪口呆地盯着他。
柳幕鹤惊呆了。
“爹,小蝶死了……怎么办……”柳幕鹤惊恐地说不出话,他指着她的脖子:“这里……这里还有你戒指的印子……”
柳兆元久久不语,突然抬头说:“你不是在山庄地底密室里养了那些人吗?是时候该他们出马了。”
他们父子之间就这样达成了默契,将冉蝶之死推到东瀛人身上。
毕竟父亲是山庄的金字招牌,也是他们家族的脸面,如果柳大儒被捕入狱,他们整个家族都会在顺天府抬不起头来。所以刚才,柳幕鹤才会说是自己指使丰臣吉光杀死的冉蝶。
而丰臣吉光知道了柳大儒杀人的秘密,自然就拿这个秘密威胁他们。
彭玉深吸一口气,走了出来,对景暄和说:“景大人,柳大儒是我的授业恩师,老师杀人固然是不对,可是文人的名声是最重要的,你真的要告诉天下人,老师是这样的人吗?”
柳幕鹤也站起来,道:“我爹做错了事,我甘愿代替他受罚,绿柳山庄可以没有柳幕鹤,却不能没有柳大儒。”
眠庆也附和道:“柳大儒是整个山庄的颜面,还望景大人三思啊!要不你就说是丰臣吉光做的,反正柳家对他有恩,就当他报答了。”
柳幕风只是瘫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
景暄和冷眼看着他们,只觉得自己像在看着一群怪物。
“丰臣吉光毁尸是大罪,可我也绝不会放任柳幕鹤和柳大儒不管。你们,就等着陛下的问责诏书吧。”
“这一切只是你的推测罢了,你有什么证据说是老夫杀的。”柳兆元突然声音冷静道。
“证据?等我们抓到丰臣吉光,他就是活生生的人证!”景暄和说完便转身,对锦衣卫四兄弟说:“走,我们进宫面圣。”
“你以为你还走得出去吗?”柳兆元声音冰冷道:“既然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老夫了。”
他望向了柳幕鹤,柳幕鹤点头,从兜里掏出一个哨子,吹了一声。
早已埋伏在一旁的死士们冲了出来,将景暄和一行团团围住。
除了丰臣吉光的密室外,在绿柳山庄还有另一个密室。
这密室是山庄的机密,无人知晓,柳幕鹤刚才安排让眠庆去做的,便是将这些死士放出,埋伏在周围。
那里有一百人的死士,皆是严阵以待,整装待戈。
第53章 对峙时刻 你不过是个众叛亲离的渣滓,……
景暄和心想,冉蝶碰到了这对父子,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
她太替她不值了,真是恋爱脑害死人。
锦衣卫四兄弟抽出佩剑,挡在景暄和前面,做出即将与死士们火拼的架势。
高大虎说:“我们誓死保护景大人安全!”
其余三人也说:“不畏牺牲,必护景大人周全!”
景暄和心里有些感动,却让他们稍安勿躁,眼神示意四兄弟给自己让一条道,走到了他们前面。
她现在是他们的老大,怎么能一遇到危险就躲在下属身后呢?
“柳大儒,柳庄主,和气生财啊,你们执意要这样鱼死网破吗?”景暄和顿了顿,又道:“本官可是朝廷命官,要在绿柳山庄出了什么事,锦衣卫指挥使周承恩周大人必定会禀明陛下,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的气势很足,一字一句都掷地有声。
柳兆元冷哼了一声,“到时候我便和上头说,绿柳山庄进了山贼,景大人为了保护山庄老弱妇孺,舍生而死,到时候皇上还会嘉奖你呢。”
“这样说来,我还要感谢柳大儒了,让我‘死’后得了一个好的名声?”
柳兆元自然听出了景暄和话里的讽刺,就在他下令要死士们开始行动前,景暄和却突然走近了柳幕鹤。
“柳庄主,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人,懂得审时度势,可是,你就这么想和柳大儒共沉沦吗?
要知道,杀人的不是你,你本不会是死罪,说不定只关个三年五载就会被放出来。到时候重新开始生活,多么惬意,可如果你今天听了柳大儒的话,斩杀朝廷命官,那可是大罪,如果东窗事发,夷平三族可不是开玩笑的。”
她的目光又移到了柳幕风、彭玉和洛婷竹身上,“若是三族的话,你们三人也在其内呢,难道要袖手旁观吗?如果你们弃暗投明,我必定不会追究你们的过错,孰是孰非,你们自己好好掂量一下吧。”
洛婷竹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拉住彭玉的手臂说:“夫君,要不我们还是劝劝柳大儒和大表哥吧,我们只是旁观者,可不能被他们连累了啊,如果我们出事,你的老父亲必定也活不了了。”
彭玉神色一变,对柳兆元说:“老师,请三思而行啊,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可不是儿戏啊。”
虽话是这么说,可是彭玉夫妇还是站在一侧,保持中立,不想加入任何一方阵营。
柳幕风这才回过神来,起身,站到景暄和身边,说:“虽然你们总说我糊涂纨绔,可我在大事上还是心明眼亮的,此事一看就是父亲和哥哥的错,与景大人无关。枉你们总说自己是正人君子,这种时候就不能有点认罪的勇气吗?”
“你个孽障,居然帮着外人对付你老子!”柳兆元神情愤懑,“既然这样,就休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了!”
“父亲想杀尽管杀啊,反正我会站在景大人这一边,否则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公道?”
他们说话之间,景暄和突然放出小蛇阿彩,阿彩的动作很快,瞬间便滑到柳幕鹤脚边,咬了他一口,又回到景暄和身边。
柳幕鹤平生最怕蛇了,此时捂住伤口,疼得嗷嗷直叫。
“阿彩可是毒蛇,全天下只有我有解药,如果一炷香内你拿不到解药,咱们就下辈子见吧。”
柳幕鹤吓得脸色一白。
柳兆元大声道:“杀了他,我们快点杀了姓‘景’的!从他身上抢到解药!”
景暄和冷声道:“我哪有这么傻,还将解药带身上?它被我放在庄子外一个秘密的地方,就看你们父子二人作何选择了。”
柳幕鹤嘴唇抽搐,抬起头问景暄和:“你到底要怎样?”
景暄和微微一笑,“你何必问我?要看你父亲做什么选择吧。”
柳幕鹤福至心灵,几乎是爬到了柳兆元的脚边,扯着他的靴子,道:“爹,求您救救儿子啊,我还不想死,您真的忍心,看着您的儿子中毒而死吗?”
景暄和适时地补刀:“中毒而死?哪有这么轻松,你可太小瞧阿彩了吧!
中毒的人若是没有解药,会全身起红疹子,皮肤开始溃烂,如同万虫钻心一般,最后化成一摊血水,尸骨无存……”
“别说了……”柳幕鹤吓得牙齿发颤,又恳求柳大儒道:“爹,您听到了吗?您真的忍心儿子遭受这样的苦楚吗?我可是您亲生的,当年母亲疼了三天三夜才把我生出来。
她在世时,最心疼的便是我了,如果您就这样不管不顾了,亡母在天有灵,一定不会饶恕你的!”
柳兆元只是直直地站着,说:“傻孩子,这姓‘景’的是在离间我们父子!万一那蛇根本没毒,只是唬人的,我们父子不是落入了他的圈套?”
柳幕鹤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你也说是万一,难道你就这么不把我的性命当回事吗?!”
景暄和“嗯”了一声,“其实在他心里,无论你也好,冉蝶也罢,都抵不过他对地位名声的向往。他那日可以为了名声放弃冉蝶,今天同样就可以放弃你!对于这样的父亲,你还有什么帮助他的必要吗?”
柳幕鹤松开了扯着柳兆元靴子的手,目光变得疏离而冷漠,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锦衣卫四兄弟都暗暗心惊,没想到景大人说起话来如此切中要害,离间分化对手,真是棋高一着!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阿彩只是她养的宠物蛇罢了,看起来吓人,根本就没毒。
想来景大人是在诈他们父子俩,让敌人内部间产生矛盾,没想到父子二人间这么快就有裂痕了。
“景大人……”柳幕鹤捂着伤口,一瘸一拐地过来,“我交代!我全部都交代!既然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丰臣吉光确实在密室里,那密室就在玉兰树的亭子下面。还有,冉蝶就是柳兆元杀的,千真万确,我可以作证!我真的可以作证!
求求你,给我解药,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