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阿吉说:“今日的风不大,没有像魔鬼一般的嘶吼声,等哪日风大了,景大人便可感受这魔鬼城的凄厉与可怕了。”
他将景暄和引到了女王所在的驿馆,麦娜尔早已等候在门口。
麦娜尔的眼中多了睥睨天下的霸气,不再是之前那个踌躇不展的公主了。她一身金色的博拉裙,高贵典雅,仿佛比远处的魔鬼城还要灿烂。
“女王陛下,好久不见。”景暄和眼中带笑,施礼道。
麦娜尔也笑了一下,“没想到那日与景大人说的话,竟真的实现了。三天后便是我的登基大典,这几天景大人好好休息,我也会派人好好招待你。”
“多谢陛下的抬爱。”景暄和说。
麦娜尔突然顿了顿,“今早我收到了大明那边传来的消息,我思索再三,还是觉得,景大人你应该知道。”
她将一封信递给景暄和,景暄和展开信,却惊愕地抬起了头。
“这绝不可能!”
她的声音低沉,整个人像死水一般。
*
底下的人看到王上对这大明使臣如此器重,都争相巴结景暄和,可接下来的一整天,她都是闭门不出。
信上说,万灵安突发恶疾而死,陛下罢朝三日,以示哀悼。
怎么可能呢?万灵安就这样死了……
如果一切的时间都提前了,那么万灵安的去世,会不会也提前了?
这个问题像一个定时炸弹一般困扰着她,不得安眠。
她不得不承认,她心里是在意他的,哪怕之前他们发生过那么多波折,她还是在意他。
翌日。
西域女王部下向王宫进贡了一名男子,说那男子的样子世所罕见,要进贡给景大人,景暄和推脱了许久却无果,只能硬着头皮收下了这份“厚礼”。
也罢,到时候就装醉,再让那公子离开便是了,景暄和心想。
为了推进这个剧本,她喝了几杯酒,头有些晕乎乎的,公子一身红衣,来到了她的身侧。
景暄和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这酒也太烈了些,可美人蒙着面,居然看不清脸,景暄和伸手去取纱巾,却被美人给躲过了。
突然觉得这美人有点熟悉,却又说不上来。
烛火下,美人缓缓拿下纱巾,赫然是万灵安的脸。
景暄和突然笑了,揉了揉眼睛,“我是在做梦吗?还是说我太想念你了,所以看谁都是你。”
“你终于承认你想我了?”万灵安只是说,眸子像暗流涌动的大海。
他紧紧地搂住她,毫不犹豫地吻上去。
景暄和被他亲得有些缺氧,她一愣,也回吻了过去,还重重地咬了一下他的唇,即使这是个梦也好,她只愿长醉不愿意醒来。
他疼得嘶了一声,嘴里有血腥气,可这血腥气却让他吻地愈发用力,带着侵略的味道。
直到他的气息越来越浓重,景暄和才意识到,这不是梦,眼前的人,真的是万灵安。
她突然流泪了,万灵安感觉到了她的异样,停下了动作。
“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吓死我了……”景暄和搂着他的腰,将脑袋埋进他的颈窝,也顾不得仪态,眼泪都擦到了他的衣领上。
万灵安突然很温柔地替她拭泪,柔声说:“怎么会?我看起来也不是短命鬼的样子啊……”
“你不怪我吗?我就那样迷晕了你,还丢下你不管了,我是不是很自私,我还以为……你会恨我……”景暄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这些天的担忧焦虑全都宣泄了出来,“我虽然将选择权交给了你,但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决绝,连首辅的位置都不要了……”
万灵安:“一开始我真的怪你,你就这样把我甩了,还夺走了我的清白,可是后来,我却很思念你,这才发现,我已经思念你入骨,再也不想和你分开了。所以,我只能听从自己的内心,过来找你,顺便向你讨债,要你补偿我的清白。”
景暄和突然被他逗笑了,“你个大男人……说什么清白不清白的……”
万灵安看她神色缓和了一些,也不由得放下心来,“就要说,我还要天天在你耳边说,让你记住,这是你欠我的,再也不要甩掉我了。”
……
“想我吗?”
“嗯。”
“有多想?”
“很想很想。”
红烛在房内热烈地燃烧着,床帘缓缓落下。
他们急不可耐地融为一体,景暄和被冲撞得有些找不着北,指甲嵌进他的后背,不停地叫他的名字。
“万渊……万渊……”
她只觉得心里的一块空白终于被填满了,心中溢满了说不出的欢喜。
佳人在怀,万灵安终于找回了这些天失落的圆满。
他似乎想取悦她,一下一下的,让她欲罢不能。
二人仿佛身处于茂密的丛林中,明明引路的是他,可他却在乎她的一举一动,似乎她的每一次皱眉与低喃都能指引他前进的方向……
事后,他们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只觉得舒爽万分,景暄和陷入了沉睡,她搂着他的腰,一扫阴云,终于睡了一个难得的好觉。
第177章 永结同心 “以天地为媒,结发为夫妻,……
第二日是难得的晴天,驿馆的旁边除了魔鬼城外,还有一大片草场,深绿色的草地广阔无垠,里面有潺潺的溪流穿过,远处还有雪山毡房,牛羊成群。
景暄和牵着白马流星,在河边玩耍,她披散着长发,只用一根浅色的发带系住上面,赤着足,提着雪白的裙子,在河边不知在干什么。
她松开白马的辔头,往万灵安走去,那白马也像通灵似的,跟在她后面。
万灵安坐在草地上,静静地看着她胡闹,嘴角挂着一痕微笑,他的身后有一匹红棕马,正低头吃着草。
他早上一睁眼便被她拉了起来,景暄和说怕他醒来看不到自己又要着急,便等着他醒来,二人一起前往草场。
她有一肚子话想和他说,只是昨日匆忙,竟没说成。
景暄和:“这流星也真是调皮,弄了我一身的水,改天我非得好好教训它不可!”
“跟一匹马置什么气?”万灵安有些哑然失笑。
他仍穿着昨日的那身红衣,这是景暄和第一次见他穿红色的常服,倒觉得新鲜。
左看看,右瞧瞧,却被他一把搂在怀里。
她顺势便靠在了他的肩上,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见景暄和还未穿鞋袜,脚上湿淋淋的,他拿出手绢,准备去抓她的脚,她却害羞地一缩。
“我自己来就好。”
景暄和伸手去抢那手绢,万灵安却没有松手。
“还是我来吧,昨晚你什么我没碰过?”他很正经地说。
“你真讨厌,和流星一样讨厌。”她瞪了他一眼,脸颊飞上一片霞红,像擦了胭脂一般。
万灵安忍不住逗她道:“昨晚上你累极睡着了,床铺还是我整理的呢,你的衣裳湿漉漉的,也是我帮你换的……”
“别再说昨晚了!”她捂住他的嘴,又摆手道,“算了,你想擦就擦,我不管了。”
景暄和任由他抓住脚,她早上踩过水,脚掌冰凉,他的手却很温暖,他一下一下地擦拭着,又帮她套上袜子,她渐渐放松下来,享受地喟叹了一声。
后来,她只是盯着他,没有说话。
“在想什么?”万灵安边帮她穿鞋子,边问。
景暄和:“我在想,被人服侍的感觉可真好。”
万灵安:“那就让我服侍你一辈子,怎样?”
“你说的是哪种‘服侍’?”她眨了眨眼,道。
万灵安手上的动作一顿,似是笑了,眸中绽出一丝光彩。
在意识到自己口出了什么狂言的时候,景暄和干脆捂住脸说:“都怪你,我都被你带坏了!”
万灵安终于帮她穿好了一双鞋,抬眸笑道:“确实怪我。”
他们依偎在一起,看河边潺潺的流水,享受这难得的阳光。
冬日的阳光落在身上,他们的心也暖融融的。
“听麦娜尔说,如果春天到了,这片草场会开五颜六色的小花,你说那个时候会不会更美丽?”景暄和问。
万灵安:“会不会更美丽我不知道,可在我心中,此刻就是这片草场最美的样子。”
他从身后掏出一朵花,这是一朵明媚的小黄花,是他刚才在草地中发现的。
他将这朵花别在景暄和的发间,她笑了笑,摸了摸那花的花瓣。
见景暄和缩成一团,万灵安又拿出毛毯,将他们裹了进去。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景暄和有些担忧地说:“你这次就这么不管不顾地离开了顺天府,若是皇上知道你假死,岂不是会治你的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