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干脆让穆迪也来这里好了!呃我是说,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保护。”阮福芳慈抬眼看见从楼上下来的丈夫,示意他来这边。
“穆迪不是这种人,他没有魔杖也能掀翻整个玛黑区。”吉迪翁刚下楼就听见妻子的话,不由好笑,“如果阿波罗尼娅质问他,‘你回去做什么,回去送死吗?’你猜他怎么回答?”
“再死一次能多带走几个食死徒也值得。”费比安叹息道,“他第一个带走阿波罗尼娅,她根本打不过他。”
阮福芳慈张口结舌,说不出来。她以为阿波罗尼娅就很厉害了,她从亚历山大三世桥上跳下来的时候,还是个学生的阿波罗尼娅救了她——没有用魔法把她在半空中固定住,而是紧跟着她跳下去,用魔法加速了自己的坠落,然后抱住她,用自己的后背去承接落水那一刻的剧痛。
用阿波罗尼娅的话来说,人要死过一次才能知道生的可贵,至于死的痛苦嘛,那倒没所谓,她是巫师,骨折恢复得比较快。
她是后来才知道喝生骨灵有多痛,吉迪翁为了追她,还捧着断过的小臂在她眼前卖惨——只能说完全起了反效果。
“那里德尔呢?”她鬼使神差地问。
普威特兄弟面面相觑。
“这么说吧我亲爱的弗朗索瓦丝。”吉迪翁非常严肃地捧着她的脸,“如果凤凰社和傲罗全都有穆迪的水平和忠心,那我们现在就敢打上格林格拉斯大宅——然后为邓布利多清一下食死徒杂兵。”
“用麻瓜的话来说,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费比安补充。
“我真是谢谢你们了,没事儿吓唬弗朗索瓦丝干嘛?”阿波罗尼娅倚着餐厅的门,满脸嫌弃。
阮福芳慈忍不住抱了抱她,不过片刻后,两个人忽然触电般弹开了。
“好烫,阿波罗尼娅!你胸袋里有什么东西烫得吓人!”阮福芳慈叫道。
吉迪翁忍不住笑道:“安心!安心!只要不是黑魔标记发热就行。”
阿波罗尼娅已经掏出了胸袋里的东西,是一面圆圆的袖珍小手镜,镜片上只露出一对塞满白毛的大耳朵,显然那端的人还不太熟练。
“克利切?”阿波罗尼娅厉声道,“就是今天了,是吗?”
镜片那端的视角慌慌张张地下移,露出家养小精灵苍老的眼睛。
“阿波罗尼娅小姐!克利切拦不住少爷!少爷一定要!”克利切一边叫,一边大力锤自己的脑壳,“少爷要去黑魔王去的那个地方!克利切不仅不带他去,还拖延时间!还透露给别人知道!坏克利切!但那个人是阿波罗尼娅小姐!小姐对克利切像少爷对克利切一样好!”
“够了,克利切,冷静点!”阿波罗尼娅被他晃得头昏脑胀,不由喝道,“你先带他去,如果雷古勒斯要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你就在他下命令之前打昏他!”
克利切呆住了。
“这怎么能!这不能!坏克利切!坏克利切!”家养小精灵发出牛蛙般粗嘎的叫声,听上去难过的快哭了。
“有什么不能的,你不会钻空子吗?雷古勒斯没说不许你打昏他,你也问过沃尔布加,她亲口允诺你可以听我的命令,在不违反其他布莱克的前提下!”阿波罗尼娅已经开始看地图了,“我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你来接我,我们多佛尔港见,马上到。”
感谢上帝,里德尔出身的伍氏孤儿院在伦敦,伦敦附近的海滨离多佛尔都不算远。
“急事,先走了。”她匆匆挥了挥手,无视了满屋惊诧失语的朋友,出门就开始狂奔,一直跑到尼可·勒梅家后巷,才随便捡了块石头,做了个非法的门钥匙。
如墨的夜色下,她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第9章海窟(1)
1979年,英国,多佛尔港。
虽然港区已经下班,但停车场里还停着不少车,显然是前往法国未归的旅行者们留下的。保安巡逻的手电扫过各个颜色的车屁股,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异常。
“喔!”有人痛呼。
雪亮的光芒笔直如刀,立马扫了过来,但是一无所获。
“可能是狐狸叫吧,真见鬼!”胖保安嘀嘀咕咕,伸出一根小指抠着耳朵,继续溜溜达达地向前走。
一辆莫里斯小调10001后面鬼鬼祟祟地站起一个人来,那是个高个子女孩,一头黯淡的金发乱七八糟,还沾着泥土和草叶。
“克利切?”她悄声叫道。
虚空中“啪”的一声爆响,女孩喜出望外:“克利切?雷古勒斯怎么样——”
幻影显形出现在她面前的人身材高大,白发长须,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老式西装三件套,整个人就差一根文明杖,就可以去试镜bbc的时代剧。
“邓布利多教授?”女孩惊讶极了,“您怎么——幻影移形?从巴黎?”
邓布利多从容地摇了摇头头:“你太高估我了孩子,从加莱港。”
女孩来不及说话,只听又一声爆响,那个保安已经小跑着往这边赶了。
“阿波罗尼娅小姐!”家养小精灵还未完全站稳,就来抓她的胳膊,阿波罗尼娅只来得及弄瘪了那辆莫里斯的三个轮胎,就又是“啪”的一声。
窒息感将她吞没之前,她感觉到邓布利多握住了她的左臂。
还好她没捋起袖子,要不然他们就完蛋了。
1979年,英国,海边的无名山洞。
略过了前面那些恶心人的步骤,克利切直接带他们来到了湖中央的小岛上,刚落地就尖叫了一声。
“少爷自己醒了!克利切打晕了少爷!坏克利切!”人还没站稳,就开始认罪,还马上就要用头去撞那个安放石盆的山岩。
“你要能给他撞翻了倒也行。”阿波罗尼娅冷笑,还在克服小精灵幻影移形带来的超级加倍的痛苦,头晕眼花地转身,马上就笑不出来了——
雷古勒斯痛苦地皱着眉头,面色苍白,浑身是汗,大半个身子已经被重重叠叠的阴尸搂在怀里往水下拖了,嘴里还在不停地喃喃自语:“克利切,不要管我……拿着地上的挂坠盒,回家!销毁它!别、别告诉任何一个布莱克……”
“火盾护身——”2
“厉火燎原——”3
魔咒的光辉刺破黑暗,两道截然不同的火光自杖尖喷涌而出,金红色火焰汹涌澎湃,化作两只巨大的凤凰,一左一右地扫过躁动的湖面,而白色火焰笔直向前,将簇拥着雷古勒斯的阴尸统统焚尽成灰,然后温柔地围绕着他,稳定但不猛烈地燃烧着。
但是雷古勒斯还在往湖中坠落,火焰无法托住他,克利切迫于命令只能捧着挂坠盒站在岸上干哭。阿波罗尼娅一步冲了过去,抓住雷古勒斯的手臂就往怀中带,顺势拧腰,将自己垫在他身下——身下就是黑暗幽深的湖水。
纯白火焰猛地热烈了起来,然而阿波罗尼娅却不打没准备的仗。她左手拦在雷古勒斯胸前,右手的魔杖飞快地弹出一卷绳索,牢牢地捆在石盆上,绳索随着他们的坠落猛然绷直,反作用力直接将人带回安全区域。
多亏了黑魔王为这个石盆设下的种种禁咒,使其绝不会被外力毁坏,要不他们就连人带盆沉底儿了。
“雷古勒斯少爷!”克利切扑在他身上大哭,而雷古勒斯已经开始说胡话了,阿波罗尼娅不想去听人家的隐私,但克利切已经哭着来拉她。
“小姐救救雷古勒斯少爷!克利切喝过那种魔药!很痛苦!很渴!会陷在幻境里!”克利切的大耳朵扑腾着,满脸都是恐惧,人还跪在地上,两只手使劲儿拉着阿波罗尼娅。
阿波罗尼娅正低头翻着衣兜,她出发前从蔷薇街安全屋的玄关上顺走两瓶矿泉水,虽然好像过期了,但是没关系,克利切又看不懂。
“让他全喝下去,喝完了打他的肚子让他吐!”阿波罗尼娅命令克利切,克利切目瞪口呆,“看我干什么,解毒的最快最好的办法就是催吐!”
然而克利切泪眼朦胧地看着她,难过地说:“可雷古勒斯少爷让克利切不要管他!”解毒显然属于“管他”的部分。
阿波罗尼娅在心里骂人。
“我来吧。”一直默默围观的邓布利多走上前来,克利切这才发现多了个人,吓得尖叫一声:“你是雷古勒斯少爷的校长!”
“是的,我是。”邓布利多笑了笑,“你悄悄来学校探望过雷古勒斯,我也知道。”
克利切紧紧地闭上了嘴,不住地向阿波罗尼娅打眼色,显然清楚邓布利多与布莱克家族迥异的立场。
“你先回去吧,克利切,去履行雷古勒斯交给你的使命。”阿波罗尼娅望着他,“那个挂坠盒,毁不了就找个稳妥的地方藏起来,最重要的是,不要告诉任何一个布莱克,已经出嫁从夫姓的也不行。”
克利切眼巴巴地看着她:“那雷古勒斯少爷怎么办?”
他眼中落下大颗泪水,很快将身上绣着布莱克纹章的枕套哭湿了:“巫师需要解药!小精灵可以硬抗,但是巫师不行!巫师很脆弱!巫师需要解药!雷古勒斯少爷需要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