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贝拉“哼”了一声,看上去相当不服。可黑魔王自己在邓布利多手下也只能趴着,她到底在桀骜个什么劲?难道伏地魔就喜欢她这一点?阿波罗尼娅觉得自己真心学不来。
伏地魔扬唇笑笑,随手了结朗曼的性命,此事到此结束。
纳西莎紧紧捂着德拉科的眼,若有所思。
“西弗勒斯。”他们年轻英俊的老板开始分派任务,“我需要你把西比尔·特里劳妮带到我面前,她本人,或者她的记忆。”
“卢修斯,去搞个冥想盆来,英国没有,就去欧洲、美洲、非洲、亚洲……总之,黑魔王需要一个冥想盆。”
两人依言听命,阿波罗尼娅心里一沉,果然伏地魔已经点到她了:“阿波罗尼娅,我们亲爱的‘银舌’,你负责从缄默人的脑子里挖出西弗勒斯所需要的知识。”
显然伏地魔也知道从邓布利多眼皮子底下拐个人出来有多难,但是不行,记忆也不行,绝对不行。
邓布利多能把自己的记忆移花接木,是因为预言球根本不会留存无关的内容,但冥想盆会忠实地反照出特里劳妮脑海里的一切——被篡改过的记忆看上去就像是一团朦胧的雾气,小酒馆的包间里怎么会有雾?
他会看到有人偷听了预言,他能猜出那个人的身份吗?
阿波罗尼娅浑浑噩噩地欠了欠身,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一如从前。
“明天就是七月了。”伏地魔用一种优雅的、歌咏般的欣悦语气说道,“剩下的人,所有人,我命令你们去关注七月份的一切异常情况,所有行动照旧暂停,除了继续打入神秘事物司。任何事都可以去……格林格拉斯宅禀报。”
阿波罗尼娅明显地松了一口气,看上去轻快多了。
“西弗勒斯还有两个月入职,在他完成他的任务之前,我要求你们把握英国巫师界的所有动向,连魔法部长养的猫狸子什么时候下崽,我都要知道。”听上去像是在开玩笑,只不过没人敢笑就是了。
阿波罗尼娅拐了拐贝拉,后者正在痴迷地眺望着伏地魔,完全无动于衷。卢修斯无奈,只得带头应是。
伏地魔笑了一声,对贝拉幼稚的反应很是包容,他点了几个人,温声道:“你们可以出去了。”
马尔福夫妇、莱斯特兰奇夫妇外带拉巴斯坦、她和斯内普,还有多洛霍夫和罗齐尔。
看起来,能走是一种好现象。阿波罗尼娅谨慎地判断,紧跟着贝拉起身。
纳西莎走在她们前面,长袍背部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阿波罗尼娅!”伏地魔忽然点名叫住她,“尽快让自己升职,别忘了你在格林格拉斯家的会客室里许诺过什么。”
她当然不会忘。
彼时伏地魔就坐在克拉托斯·格林格拉斯常坐着看西欧炼金术期刊的那把南洋藤椅上,阿波罗尼娅跪在他脚下,亲吻他的袍角。
克拉托斯和缪西卡横陈的尸体离她不到一英尺。
“我会为您献上魔法部,大人。”她如此许诺,“正如您今日获得了格林格拉斯家几百年积累的所有。”
所以,这个二十年起步的长线计划,才过了两年股东就等不及了?
“我时刻铭记,不敢或忘。”阿波罗尼娅垂下眼睛,熟稔地行礼,其他人连忙绕过她,巫师袍摩擦着、发出细小的“窸窣”声。
她稳稳地维持着屈膝礼的姿势,离宴会厅的大门只有一步之遥。远远传来伏地魔说笑的声音,他在恫吓、惩罚、安抚那些不够坚定的食死徒,好像已经忘了她了。
小腿在颤抖……她核心力量再强,也架不住全身力量都压在一只前脚掌上,另一条不承重的腿已经麻木了,该死的她今天穿的袍子是新裁的,这个样式特别窄!
“行了,出去吧。”伏地魔的笑声模糊又遥远地响起,“小心别摔倒了。”
或许她真摔一个狠的,黑魔王会更高兴。她在心里揣测,但这算不算与黑魔王对着干?他会不会觉得她是故意的?可更不能装得和没事儿人一样,黑魔王会更生气。
阿波罗尼娅摇摇晃晃地起身,先是崴了一下脚,后来又被过于紧窄的袍子绊了一下,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宴会厅。
身后传来一阵心满意足的笑声。
第31章鼠祸(1)
他竭尽全力地奔跑着!
他跑过伦敦城背巷里的垃圾车,跑过伪装成洗衣店的信件收发代理点,跑过一户又一户巫师家庭……
他潜藏在男主人总是塞得很满的公文包里,潜藏在女主人大堆蓬松的脏衣服里,潜藏在小主人在花园里挖出的秘密基地里,他克制自己的本性,不去觅食,也不发出一点“吱吱”声……
终于,他们穿越翠绿的炉火,透过缝隙他看到魔法部迎宾厅里高大的金色雕塑,看到不断下沉的电梯,看到神秘事物司门前的地毯与墙壁……
男巫拐了个弯,从小楼梯下去了,他是威森加摩的成员,今天有一场审判。
“早上好,奥特摩尔先生。”丰满的女巫拎着羊皮纸,“西班牙魔法部要求引渡阿尔贝托·费尔南德斯的第二次复议,是吗?”
男巫点点头,主动递出了手里的公文包:“我知道规矩,是不是?”
女巫笑起来,掂了掂手里的包:“是的,这是不被允许携带入内的,不得不说都是因为那天晚上——您今天的包格外沉。”
她闪身让开道路,并为男巫奥特摩尔拉开审判室的大门。
“您的制服袍、纸笔墨水都放在了您的位置上,祝您今天一切顺利,先生。”
祝他今天一切顺利。
他紧张地缩在角落,感觉到女巫将公文包拎到一个无人的小房间,那里摆满了威森加摩成员的私人物品,就是没有人。
但他还是不敢动,因为女巫陆陆续续地又安置了一些帽子、文明杖和阳伞,直到隔壁隐隐传来一声钟响,女巫才绝迹不来了。
他松了一口气,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复方汤剂,又轻而易举地在小房间里找到许多落发——为了保险起见,尽管这里离他的目的地很近,他还是变成了奥特摩尔的样子。
“奥特摩尔”走上楼梯,走过狭窄的走廊,推开神秘事物司的大门。
一个人都没遇见,那样“奥特摩尔”就没用了,他又变成了它。
它竭尽全力地奔跑着!
他提前将指甲剪秃,所以它跑起来就不会有爪子摩擦地面的声音。
他,或者它,跑过时间厅、爱情厅、死刑室……它很是迷了一会儿路,可缄默人们不知道去了哪里,它最终顺利地停驻在预言厅门前,那门几乎一推就开。
于是它又跑过一排一排架子。这里上班时间也是没有灯的,成千上万个预言球的微光足够为它照亮前路,却不足以让高大的人类发现一只渺小的老鼠。
97排,到了。
他站起身来,握紧魔杖,一个准备已久的“粉身碎骨”。
架子轰然倒下,无数个预言球摔落下来,无数珍珠白色的雾气在他身周升腾、絮语,但他只盯着那一个。
标绘有“1979.10——s·p·t to a·p·w·b·d——dark lord & ???”的那一个。
他虔诚地伸出双手,稳稳地接住了那个球,仿佛接住了他后半生的希望。
现在他只要把球收好,再变成它,就可以趁着混乱离开魔法部,奔向他光明的未来。
但那个球忽然变得很烫,像是“钻心剜骨”那般深入灵魂的疼痛,他大声嚎叫起来,完全无法忍受。手心很快被灼伤了,但他还坚持不懈地捧着那个球,很快他闻到了自己皮肉焦熟的味道。
预言球脱手落地,溅开一团透明的碎片。
蜻蜓一般的女人浮现在半空中,微微合着眼睛,黑眼珠往上插,口中忘情地呢喃:“拥有征服黑魔王能量的人走近了……出生在一个曾三次击败黑魔头的家庭……出生于第七个月月末……黑魔头标记他为其劲敌,但是——”
他贪婪地听着,记忆着,可预言戛然而止,雾气自然地消散了。
没关系,足够了。
他重新变成它,擦着纷乱赶来的缄默人的袍角,溜进正开着门的屋子——是死刑厅,于是他藏在下沉台阶的阴影里,耐心倾听着外面的动静,一直等到风头过去,才趁着夜深人静离开神秘事物司。
第二日,天朗气清,位于剑桥郡彼得伯勒的格林格拉斯大宅一大早就迎来了上门拜访的客人。
“请通报给黑魔王,”小个子男人柔媚地祈求,“他忠诚的仆人彼得·佩迪鲁求见,关于预言。”
纳西莎的小会客室内,有任务的人们围坐成一个愁眉苦脸的三角形。
七月底焦虑的黑魔王又召开了一次会议,卢修斯和阿波罗尼娅接连受到处罚,钻心咒的持续时间甚至与朗曼那次相差无几。
展眼又是两个月过去——黑魔王干脆取消了八月份的会议,大约是不想继续扫兴吧!但无论如何,他不会忍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