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那你就更不应该把我的得力干将关起来,巴蒂!”穆迪吼道。
“我明白,先生。”阿波罗尼娅平静地笑了笑。
最终她还是没能如愿去往阿兹卡班——阿拉斯托·穆迪硬把她扣在了傲罗的拘留室里,没有魔杖,限制自由,但是吃好喝好心情愉悦,还有不堪重压的同事轮番找她吐槽。
“要不我找个人,让他也说我是食死徒吧?”丽兹腻腻歪歪地不愿意走,“你说女巫头发榨出的油能卖钱吗?”
“这话你也敢乱说,小心让穆迪听见!”阿波罗尼娅嗑着坚果,顺手拍了她一下,“等忙完了,我们去放松放松,我知道一家不错的麻瓜水疗店——美容魔药好是好,总是差了点体验感。”
“没错!”丽兹捞了一把杏仁,吱吱咯咯地咬着,“就像我们用清洁咒洗头,永远也比不过热腾腾的水。唔,你说的不会是哈罗德百货的那家吧?”
阿波罗尼娅正要点头,拘留室的大门却忽然被人大力推开了。
“丽兹,走!”杰米喊道,“早上好,艾比盖尔!”
“怎么啦?”丽兹不满极了,“又有急活儿?不是抓得差不多了吗?”
“出什么事了,杰米?”阿波罗尼娅扔给他一个苹果,“我感觉你更像是去看热闹的。”
“巴蒂·克劳奇被抓了,”杰米回头看了一眼,“小的那个。”
丽兹一声尖叫憋在喉咙里,呛得不停咳嗽。
“他怎么了?”阿波罗尼娅差点没跳起来,“隆巴顿夫妇回来了?”
“这关弗兰克和艾丽斯有什么事?”杰米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去年邓布利多营救的那对麻瓜夫妇,今天刚被允许出院,就被小克劳奇袭击了,转头又回圣芒戈了。”
“疯了?”
“那不至于。”杰米摆摆手。“也是倒霉,邓布利多本来安排了人保护他们,结果那人开小差走了。”
“那我去看看!”丽兹高兴地跳起来,“我倒要看看面对亲儿子,克劳奇先生还能不能铁面无私到底!”
答案是能。
巴蒂·克劳奇毫不留情地送儿子进了阿兹卡班,相对应的,穆迪也不能再顶风作案、庇佑阿波罗尼娅。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派最常和她搭档的丽兹和杰米送她一程。
阿兹卡班坐落在北海一处荒僻的小岛上,离挪威更近一些。它看上去像是一座有屋顶的、超大号罗马斗兽场,当然,阿兹卡班没有斗兽场外立面那些精美的拱顶与石柱,只有一个一个巴掌大小的气窗,一个就代表一间囚室。囚室逐排升起,最中间原本用来看角斗的空场,被用来埋葬死于此地的囚徒。
这里堪称摄魂怪的老家,它们一簇一簇地绕着这庞然大物翩飞,像是逐臭而来的团团乌蝇。
她们进去的时候正好碰见卡卡洛夫——其人拎着一个简陋的小包裹,宝贝地捧着自己的魔杖,正步履蹒跚地出来,两个打击手满脸不耐烦地跟在后面。
狭路相逢,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恭喜自由,卡卡洛夫。”阿波罗尼娅当先笑道,“我能和你单独说句话吗?”
丽兹和杰米神色大变,那两个打击手甚至有点保护卡卡洛夫的意思了。
“拜托,我没魔杖呀!”阿波罗尼娅大笑,摆摆手让他们退远一点,“就一句,我问个问题就走。”
丽兹尴尬地用脚尖在地上划来划去,杰米左看右看,一挥魔杖,送了他们一个静音咒。
“啊呀,瞧瞧这是谁?”阿波罗尼娅背着双手,慢慢走近几步,“伊戈尔·卡卡洛夫教授,来自德姆斯特朗的优秀教育人才,是不是?你回去会做校长吗?”
“你要做什么?”卡卡洛夫警惕地看着她,魔杖指着她。
“你一个流亡巫师,底子不清白,有没有想过德姆斯特朗怎么会要你?他们可能不在乎食死徒背景,但德国出身1……”女傲罗轻声在他耳边问询,“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谁帮你在德国魔法部走通了关系,销了案底?”
卡卡洛夫惊恐地看着她:“你、你……是你?”
阿波罗尼娅盈盈微笑。
“你的谢礼,我收下了。”她越过卡卡洛夫,轻快地走进阿兹卡班大门,“欢迎下次再来英国,我们好好说道说道。”
第58章余震(4)
她一路走进来,吸引了众多目光,活像一块扔进铁屑里的磁石。
所有人都在紧紧盯着她,眼里满是愤怒、怨恨、憎恶、不解……当然还有幸灾乐祸。
“瞧瞧!瞧瞧是谁来了!”贝拉特里克斯尖声笑道,她眼眶红红的,神情很是憔悴,“这不是我们的首席傲罗嘛!你怎么也沦落到这种地步了?我们都以为你能踩着这些人的尸体青云直上呢!”
她一开口,四面八方都开始响应,污言秽语不断,两个傲罗却都无暇顾及。
丽兹绞着双手,局促道:“靠近门口没有空房间了,艾比盖尔,你恐怕得和莱斯特兰奇做邻居——”
“没事,这里就很好,我现在也没资格要求更多了,是不是?”阿波罗尼娅抱了抱丽兹的肩膀,转身主动走进了那间空的牢房,隔壁就是贝拉。
阿波罗尼娅四下里打量一圈,很是满意——老熟人都在,她刚刚进来的路上还看见斯内普了。
“那我走啦?”丽兹依依不舍地把着手腕粗的铁栏杆,“我会让摄魂怪少来这边转悠,如果他们欺负你,你就敲栏杆,这个月在岛上值守的是弗兰克。”
“呀,他回来了?他的孩子——叫纳威是吗?还好么?”阿波罗尼娅倒真的有点高兴了,至少失去父母的孩子少了一个。
两个人又黏糊了一会儿,丽兹终于一步三回头地被杰米拖走了。
阿波罗尼娅揉了揉脸,又清了清嗓子。
“看到你们这副样子,贝拉,我这一趟算是来对了。”她微微一笑,“还要感谢卡卡洛夫呢!”
所有人都竖着耳朵听她说话——倒不是觉得格林格拉斯的话多么有道理,而是被关进此间的食死徒,除了咒骂和沉默,或者夜晚偶尔崩溃的嚎哭,很难做出什么有意义的举动。
“卡卡洛夫?谁?”贝拉几乎想不起还有这么个人来,外国人也在鄙视链上。
“威森加摩的宠儿,克劳奇的心头肉——对不起,巴蒂,不是说你。”阿波罗尼娅冷笑不已,“最近进来的人,包括多洛霍夫、特拉弗斯、穆尔塞伯、卢克伍德,还有我和西弗勒斯,都是拜他所赐。”
也不全是,但是顺手报复、拉拉仇恨,又不犯法。
“这个!这个——可耻的叛徒!”摄魂怪的影响已经初步在贝拉身上体现出来,她将铁栏杆摇得“咔啦”、“咔啦”响,“你也是个废物!主人是那么注意保护你!命令我们谁也不许泄露你的身份,可你还是!你还是!”
“怪谁?”阿波罗尼娅捂住耳朵,目光扫过对面一排男巫的监房,“谁说漏了嘴?谁把我和西弗勒斯的事传得整个食死徒都知道、让一个根本无权列席会议的小人都听说了?我不会放过他的。”
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目光躲闪,阿波罗尼娅几乎要长叹出声——how old are you?
“但是那个女傲罗还是很信任你。”贝拉敏锐地指出,“你可以利用她,让我们都出去。”
食死徒们顿时鼓噪起来,疯狂地摇撼着铁栏杆,那种几乎要冲破屋顶的兴奋甚至引来了一只不顾禁令的摄魂怪——就像打开了一罐液氮。
阿波罗尼娅好奇地看着逡巡的摄魂怪,这玩意儿使人抑郁——但如果人本来就有点精神问题,那它会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它径直经过了她的囚室,好像这里面一直是空的。
一直到摄魂怪意犹未尽地走了、尖叫和哭声都小下去,阿波罗尼娅才慢条斯理地说:“你做梦,贝拉,我不会那么做。”
食死徒们对摄魂怪显然还没有建立耐受,她听见贝拉有气无力地哭着小声骂人,无非说她投靠邓布利多无耻之尤云云。这样很好,她可以一直说下去,没有人来打断。
“因为你们毫无用处。出去了又能做什么,四处杀人,闹得人心惶惶,让魔法部一直紧绷着,大肆搜索黑魔王的踪迹?黑魔王会感激你吗?形势比人强,贝拉,你也下过巫师棋的,我们失了先手,就必须蛰伏,否则只会迎来灭顶之灾。”
“难道现在不是灭顶之灾吗?”说话的人是小巴蒂·克劳奇,表情活像死了爹。
“黑魔王没有死!”贝拉顿时来了精神,尖声大叫,泪水从她美丽的黑眼睛里流淌下来。
“是没死。”阿波罗尼娅拍拍左臂,“标记还在,这意味着什么,需要雷古勒斯来教教你吗?”
黑魔标记不再是漆黑的了,它看上去只是一层浅浅的疤痕,像后世麻瓜铲除纹身后留下的。
但是,它还在。
贝拉彻底沉默了,大概是在搂着左胳膊哭吧,难为她一直这么嚣张,合着自己心里也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