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斯内普眉毛都拧成一团了,让一个理科生搞这个确实有点强人所难。
  “我保证没事儿。邓布利多那边有福吉呢,他要是问你,你就说哈利不小心把那个坠子扔进王水里了,都是误会。”她睁着眼睛编瞎话,编着编着还笑了,“我还得谢谢亲爱的多洛雷斯呢,主动帮我做排除法!这么一来,魔法法律执行司就全都是我裙带的人了,就算傲罗、执行队和打击手要扩招,也是老人带新人。”
  阿波罗尼娅一口喝干剩下的魔药,双眼发亮:“这买卖……只要我没死,就是我赚了!”
  “无论什么,活着的那个也都是赢家。”斯内普忽然道,低声嘱咐她,“你以后少跟哈利·波特在一起,那小子……我不能失去更多人了。”
  阿波罗尼娅一愣,探身过去握住斯内普的手,他就坐得近了一点儿。
  按理说她该安慰他的,可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毕竟她才是那个差点儿没命的受害者。
  “麻瓜有个宗教讲究‘因果’,现在想想也有道理。”她轻柔地说道,“斯基特前年给我惹了那么一个大乱子,今天乌姆里奇又搞这一出,当年我主动招惹她们种下的因,如今也算是还完了吧?”
  “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迷信上了。”斯内普哼了一声。
  “毕竟我马上就是要做英国魔法部副部长的人了。”阿波罗尼娅悠悠道,“打赌吗?赌福吉会拿一个副部长的位置来安抚我。”
  “那我输定了。”他坦然承认,“权力就那么令你着迷吗,阿波罗尼娅?”
  excuse me?
  “你终于觉得那玩意儿无聊了?”阿波罗尼娅嗤笑一声,“不,我其实很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如果我可以,我能窝在床上看一整天的爱情小说。但这些东西就像晨跑,讨厌,但是很有用,非常有用,那我就会去追寻它,哪怕违背我的本性我也会去做。”
  “你一直是个很功利的人。”斯内普点点头,没有任何褒贬的意思,“你从来不享受生活,从小就是这样,哪怕看《女巫周刊》,也是为了和同学寻找共同话题。”
  因为她享受过更有趣、更便利的休闲生活,吃过山珍海味的人,咽不下去杂粮窝窝头,何况她根本没有食欲。
  阿波罗尼娅不禁闭上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今年是哪一年?”她问。
  “1989年。”斯内普说道,“还有两年,你的谍战大戏就要结束了。”
  “那么明年,我会去享受一下生活,到时候叫上你。”
  第105章黑心(3)
  1990年春,英国魔法部换届,康奈利·福吉出任部长,任命阿波罗尼娅·格林格拉斯出任副部长,分管魔法法律执行司、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国际魔法合作司与魔法体育运动司。
  “当初你让黑魔王给你二十年,我还觉得你狂妄。”卢修斯执着酒杯,笑意盎然,“现在看来,是我太保守了。”
  “都是各位同僚赏脸。”阿波罗尼娅与他碰了一下,“怎么不见德拉科?”
  纳西莎笑道:“我这些天开始让他试着处理魔药材料,把脸弄伤了,觉得丢人不肯来。”
  阿波罗尼娅失笑:“给你个机会重新说。”
  “你知道我的本意,那我又何必多费口舌?”纳西莎微微前倾身体,“虽然你不介意,只怕别人看了会觉得我们是故意让你难受。”
  “以前我确实是不介意,但现在不同了,我要是真能生孩子就好了。”阿波罗尼娅惆怅地叹了口气,“还有什么比生孩子更能拖住一个女巫的脚步?”
  卢修斯面色微变,顾不得这是人来人往的庆祝酒会,将她拉到系着帷幔的立柱后面,阿波罗尼娅连忙打了个响指——拜照顾救世主所赐,她现在无杖魔法也算小有心得。
  “你什么意思?你要收手?”卢修斯惊讶道,“雷古勒斯知道吗?”
  “三十岁做到我这个位置,难道不是天方奇谭?”阿波罗尼娅神情懒散,“这样的锋芒是没有收手的道理,可是再不缓一缓,邓布利多只怕就不能袖手旁观了。先让福吉替我看好这个位置,什么时候我想要了,再问他拿。”
  “我一直以为邓布利多和你有些默契。”卢修斯有些灰心丧气。
  “是有一些,但是格兰芬多的原则更重要,不是吗?”阿波罗尼娅笑容满面,“现在确实尴尬,一等到黑魔王回来,我们就会再度成为朋友。那时候,就算是邓布利多也得捏着鼻子捧我上位。”
  卢修斯沉默不语,良久才轻轻道:“你到底要做什么呢?”
  “我要利益。”阿波罗尼娅一下一下磕着两人的酒杯,“黑魔王,只能同患难,不能共富贵;邓布利多……说白了,也是这样。那何不开辟一条新路,卢修斯?”
  一只纤细的、戴着钻戒与婚戒的手推开卢修斯木然不知所措的酒杯,用自己的杯子和阿波罗尼娅轻轻一碰,水晶交击的声音清脆悦耳,余声悠悠。
  “怎么做?”纳西莎·马尔福问道。
  “我们已经锁定了黑魔王的位置,还没有惊动他,也没打算惊动他。”阿波罗尼娅低声道,两个女巫凑得极近,蜂蜜酒、脂粉与香水的味道融合在一起,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升腾、发酵,卢修斯反倒有些多余了,“我要让他依赖我们,他现在还不够惨,心里还怨恨我们,那可不行。”
  纳西莎轻轻地哆嗦了一下:“行得通吗?”
  “难道坐以待毙?上一次死了不少人,如果他想要更多的食死徒,那么我希望补充进来的,会是我的人。”
  “你的人?”卢修斯的目光忽然落在阿波罗尼娅右手小指的戒指上,近几年对角巷的几家饰品店都流行起可爱动物头的饰品潮流,据说还是巴黎传过来的,不论男巫、女巫、大人还是小孩,都喜欢在身上、手上或者配饰上加一个神奇动物大头的标志,有的俏皮,有的简洁,有的复古……但,什么了不起的风尚会持续好几年?
  他依稀记得阿波罗尼娅手上这一枚……似乎在黑魔王倒台的第二年就开始戴了。
  “你的人……”他喃喃重复,想看清哪个图案才是“她的人”的标志,却被阿波罗尼娅将手藏到了背后。
  纳西莎却伸长胳膊,牢牢牵住阿波罗尼娅的右手,却没有看,只是握着而已。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纳西莎淡笑,两人交换了一个微微出汗的拥抱。
  不可言传之意都在酒里了,阿波罗尼娅拎着空杯,浑身轻松地从立柱后走出来,正四处寻找小精灵的身影,忽然觉得裸露的肩胛被什么冰凉的东西碰了一下。她登时炸毛,回头却见是双手各拿一杯威士忌的雷古勒斯,一脸无辜。
  “拜托!”她小声尖叫,“哪怕我们取向相同,你也不能这么、这么——”
  “喔,原来肩胛骨是你的敏..感..带,我会记得告诉西弗勒斯的。”
  阿波罗尼娅差点浇他一头酒。
  “谁让你要穿这么性感的袍子。”雷古勒斯还很委屈,“我都没地儿下手。”
  “看看舆论反馈吧,如果风评不好,我就换个调调。”阿波罗尼娅无所谓地笑了笑,“按理说战后嘛,该是个自由开放的社会,毕竟普罗大众可不知道有人没死。”
  “跟你打赌,这件袍子你也就穿这一次。”雷古勒斯笑道,“稳住马尔福了?”
  “小意思!”阿波罗尼娅从随身的贝壳手包里摸出一枚加隆,扔进他的酒杯,“我认输!”
  闪烁的金币在澄澈的酒液里沉浮,折射出声色迷离的和平幻象。
  1990年8月,英国,伦敦,苏豪区,华埠。
  尽管已经换了麻瓜的衣服,但斯内普还是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
  这是一间极富有异域风情的餐馆,室内大白天也挂着南瓜大小的红灯笼,玻璃窗非要用木框分成格子状,还贴着红纸剪成的抽象动物。餐馆深处的小舞台上安放着一面巨大的木板,板子上贴着长条状的白纸,纸上用黑墨水画着四种花树,他一种都不认得。
  斯内普收回目光,两个穿着高领紧身袍子的亚裔女麻瓜正抱着乐器,走到木板前面坐好,且弹且唱他听不懂的语言。
  这就是她所谓的“享受生活”?观察外国人?
  “坐呀!”阿波罗尼娅招手叫他,“她们在讲故事,用这个国家南部的方言。”
  “什么故事?”他鬼使神差般地问道。
  阿波罗尼娅一愣,随即沉吟不语——不知是在分辨女麻瓜的歌词,还是在现编。
  “啊,我知道了!”她笑起来,煞有介事,但真的很像是编出来骗他的,“讲了一对青梅竹马长大的贵族男女,在春日的花树下共读一本爱情禁书,并借里面少儿不宜的台词互诉衷肠的故事。”1
  斯内普的表情看上去非常难以用言语形容。“听上去像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干得出来的事。”他说。
  “我可想象不到学生们要拿什么书互相表白。”阿波罗尼娅忍俊不禁,“吉德罗·洛哈特吗?”说得斯内普也笑了,他一年没收的洛哈特著作能在女贞路5号的花园里搭个狗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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