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应轩窗抬头看一眼,讲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理解你,我曾经也是如此急切,但机会是无法被急切捉住的,我们只能安静等待它来临。我知道你希望我们快些地过上你希望的生活,但其实我们现在已经生活得很舒服了。”
“你不欠我们什么,我们非常感谢你的,风雪部落最厉害的祭司大人。”
羽轻轻摸摸猫脑袋,说:“不要急,人生很长,我们慢慢来。”
应轩窗知道他的夸奖是发自内心的,因为系统【叮】地提示了一声,提醒应轩窗,羽已经完全认可了他作为风雪部落的祭司。
于是应轩窗的心安静了下来,他坐在羽的怀中,听着秋季的风掠过山谷树林,澎湃的心逐渐安定了下来。
他心想:是的,我还有漫长的一生值得记录。
第24章 幼崽小偷
应轩窗的急切被时间和家人的爱缓缓磨去,偶尔这种情绪上头的时候,他选择做一些腌制食物,为即将到来的冬天做准备。
他首先做出的腌制食物,是从湖畔部落学会的风干鱼肉和自己琢磨出来的风干兽肉。
沉教会他的鱼肉处理方式,是将鱼的内脏掏空,摸上食盐和香料后挂在通风处。这种处理方法简单快捷,只需要腌制一道挂起来就好,而兽肉的处理方式就要更复杂一些。
应轩窗先用多种口味的腌料腌肉,等到肉渗入盐味,再将腌肉悬挂起来。
约两三天后,腌肉会风干到外皮干燥,应轩窗会在此时往腌肉上撒上香脆的烤翠果,然后将腌肉再次蒸软,再重复“风干——晾晒——蒸软”这个过程。
约重复两到三次这种处理过程后,兽肉会变得鲜红,吃入嘴中,既有韧性耐嚼,又不失咸香柔软。
这种储存方法很适合偏瘦的肉,但究竟能保存多久,应轩窗也不知道,因为他每次刚刚做好,这些瘦肉就被“小偷”偷偷拿走了。
在羽的调查下,应轩窗才知道,自己挂在阴暗通风山洞中的风干肉,被幼崽小偷们顺着岩山中的小石洞一点点偷走了,并且,这些幼崽还很聪明,知道用草木灰掩盖自己的味道。
羽将这个事实揭露出来的当晚,岩山上下一片幼崽挨揍的哭声。
“其实可以不打的。”应轩窗听不得小孩哭,有些心疼自己的小伙伴。
“不成。”羽严肃地说:“不能惯着他们乱拿别人东西的坏毛病——祭司大人。”
这一声祭司大人唤起了应轩窗的理智,他轻咳一声,说:“怎么会呢!我才不是溺爱幼崽的兽人!”
但实际上,当幼崽们跟应轩窗道歉的时候,应轩窗还是轻易就原谅了他们,甚至分给了他们不少自己做好的肉干。
虽然知道幼崽们做得不对,但小猫小狗能有什么错呢?
如果不是羽在一旁严肃地站着,应轩窗连处罚都不想处罚幼崽,最后,应轩窗只得命令幼崽们每天在岩山和四脚蛇沼泽的中间地带采集一种名为“香香绿草”的植物叶片,这种植物可以用作调味料,但更多的还是可以放在室内用来驱逐在果实季变得疯狂的蝇虫。
这种处罚方式既让幼崽们轻松劳动,又保护了他们免受蚊虫叮咬,但很显然,幼崽们并不知道祭司的良苦用心,苦着脸臊眉耷眼地走远了。
“不用担心,他们很快就又开心起来了。”羽捏捏应轩窗的脸蛋哄他:“他们也不会记恨你的。”
“你很喜欢幼崽吗?”羽这般不经意地问道。
“你不懂。”应轩窗高深莫测地一摇头:“只要不是自己生自己哄的幼崽都可爱,玩哭了再还回去就好了桀桀桀……”
应轩窗发出了反派的大笑声。
——在针对兽肉的保存研究告一段落之后,应轩窗将风干肉的技艺传给了月,月把技艺又传给了部落里的更多人,很快,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挂起了风干肉,记吃不记打的幼崽们挨打后哭泣的声音也越发频繁。
果实季的第一个月,就在肉干的香味中飘飘荡荡地随风而去。
——“族长。”
低沉的声音在洞口响起,应轩窗抬起头来,说:“请进,族长刚刚出去了。”
影从洞外走进,身上裹着一层薄薄的秋日雾气,他说:“祭司大人,花蛇部落的人在四脚蛇沼泽的边缘地带欺负飞鹭部落巡逻的年轻鸟,其中有个熟悉的家伙,好像叫做璜,我让湖畔部落的浩去了飞鹭部落通知,我们要管吗?”
于公,飞鹭部落是他们的盟友之一,于私,欺负年轻小鸟好不要脸!更别提璜还是应轩窗的朋友之一。
应轩窗把手中的木头一扔,说:“管,松在隔壁,我们一起去。”
泰坦蟒和风雪鸟就这样带着浩浩荡荡的兽人大军走到了四脚蛇沼泽的边境。
应轩窗坐在松的背上,一眼就看了花蛇部落的兽人勒住了三只色彩斑斓的飞力鸟。
那杜兽人之间互相欺辱的时候兽性十足,他们会将看不起的兽人压在身下,个别极度恶劣的甚至会往败者的身上撒尿。
对于花蛇部落这种兽型为五彩蛇的兽人部落,他们侮辱的方式就是紧紧地缠住其他兽人,勒断他们能勒断的所有骨骼。
“住手!”
松中气十足地一声大喊,然后快速飞下将五彩蛇扯到空中,五彩蛇受惊,终于放开了飞力鸟。
但很可惜,飞力鸟的翅膀已经肉眼可见地变形了,他只能绝望地往下坠,幸好,泰坦蟒影叼住了他,并将他放在了自己的身体上。
其余的五彩蛇见状,也放开飞力鸟准备开溜,但应轩窗见着飞鹭部落的人被欺负得那么狠,怎么可能会放他们走呢?
“把他们用绳子捆起来!”
应轩窗一边处理着璜的伤口,一边严肃地绷起一张脸让自己部落的那杜兽人拦住了妄想逃跑的五彩蛇。
这时,飞鹭部落的人也急匆匆赶来了,其中就有应轩窗熟悉的赤和岚。
赤落下就开始检查自己的几位朋友和兄弟,越检查他就越难过,在摸到璜碎成一片片的手骨时,他恨不得生啖这些可恶五彩蛇的骨血。
不过比他更极端的大有人在,岚已经不声不响地准备搭弓射箭了。
“不成!杀了他就是宣战了!”
赤拦住兄弟,随后向应轩窗道谢:“谢谢你,祭司大人,谢谢你愿意带着你们部落的人过来帮助我们。我想请你帮忙治疗一下璜,可以吗?”
“当然可以。”应轩窗一口答应了,但他随即又说:“亲兄弟明算账,治疗费用我也会收的。”
“当然。”
这时,天边又传来了几声鸟鸣。
应轩窗抬头望去,一只明显有些老态的鸟带着几只飞力鸟接近了这里。
应轩窗猜测,他应该是飞鹭部落的族长。思及此,他的手心冒出了薄薄的汗水。
我去!我没负责过外交啊!
因为应轩窗有些社恐属性并且年幼,和其他部落打交道这件事一向都是羽负责,现在羽不在,应轩窗只能扬起一个略微僵硬的微笑看向逐渐降落的飞力鸟。
“你好,祭司大人。我是飞鹭部落的组长番,嘟。”
番族长变成人形,抬起头来用温和的眼神看向应轩窗。
应轩窗惊讶发现,他竟然有着一脸的伤疤,这些伤疤盘根错节,最后让他整张脸都变得扭曲。
应轩窗觉得自己的打量有些冒犯,于是错过目光,专注地盯着番族长的眼睛:“你好。这是你们部落的事,我们本不应该插手,但情况紧急,我就来了。”
“多谢您,之后的事情就请交给我们吧。也多谢你帮我们治理伤者,飞鹭部落非常感谢你,狸。”
番族长微微笑了一下。
“你准备怎么处理?”应轩窗问道。
番族长叹气,说:“我们部落中只有十几只那杜兽人,现在又受伤了三只,目前来看,我们部落没有向花蛇部落寻仇的能力。现在只能暂时忍下来,狸。”
“……”
应轩窗能明白番族长的选择,毕竟因为一两个兽人的行为得罪强大的兽人部落,造成部落交恶的影响颇大,说不清会被倒打一耙造成自身的领地被侵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兽人报仇,十年不晚。”应轩窗着急治疗伤者,安慰完番族长后,说:“我们部落就先行离开了。”
——“稍等。”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吓得应轩窗汗毛都竖了起来,松伸出翅膀将应轩窗保护在翅膀下,胖达鸭则跳到了应轩窗的身前,用毛茸茸的小胸脯对着抖动的灌木。
“谁!?”松怒喝。
“达达!”
“松,好久不见啊。上次咱两个见面你还是幼崽呢,窸窸。”
一只庞大的、雪白的蛇钻出草丛,他原地变幻成了一只兽人,用赤红的眼睛盯着应轩窗看了半晌,笑眯眯地说:“你就是风雪部落的祭司?这么小只,怪不得羽不让你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