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余怀礼想到躺在医院的主角攻受就头疼,他收起终端,眼睫轻颤着,表情看着有些苦恼。
  “老师,我今晚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
  “……”陈筝容给他整理领口的手顿了一下,沉默了两秒,随后轻轻叹了口气:“可惜,我已经让生活助手将你的房间收拾出来了。”
  顿了顿,陈筝容又给余怀礼扣上风衣最上面的一粒纽扣,柔声道:“不过你有事情,老师并不能强留你是不是,不过老师这里随时欢迎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我。”
  余怀礼垂眸,视线落在了陈筝容的指尖上,他的虎口处有一层薄薄的茧子,并不像握笔的手,反倒是像长期持枪留下来的。
  他抬手,轻轻勾住了陈筝容的小手指,然后又看着陈筝容笑得眼睛弯弯:“我相信了,老师可不要骗我,拉钩。”
  陈筝容看着余怀礼和他勾在一起,轻轻晃着的小手指,没忍住笑出了声,他按下大拇指,十分配合余怀礼孩子气的举动。
  “好,不会骗你。”
  余怀礼几句话应付完了未来上司,打了辆车就去了主角攻受所在的医院。
  他不太懂主角攻受又在发什么癫,明明上一秒两个人还其乐融融的,怎么没过多久就互相把对方打进了医院。
  难道这就是对抗路的情侣吗。
  真可恶,主角们这样喜怒无常让他这个守卫他们爱情的保镖怎么办!
  【坏梨不用担心啦,主角们不是走相爱相杀的路线吗,把对方打进医院也正常吧…?】
  【正常正常,无比正常。】
  【对嘞,可能这就是小情侣之间的情/趣。】
  【煮啵咱俩快回去睡觉吧。】
  【哈哈哈坏梨:多亏了你们胡说八道,一下子安心多了。】
  【事业心很强的坏梨和他只想睡觉的粉丝。】
  【谁来懂我,我真的好不喜欢那个陈筝容,感觉像软体动物一样又湿又冷的,刚刚他的手顺着坏梨的胸膛滑下的时候,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哈哈哈哈看重点是他的手顺着坏梨的胸膛滑下吧?】
  【眼里看不得吃坏梨豆腐的坏男人。】
  【其实是看不得吃坏梨豆腐的不是你。】
  【坏梨哥哥走路带风,风衣都被撩起来了,让我摸摸腰让我摸摸腿。】
  【感觉、直播间的大家都慢慢朝着hentai的方向发展了……】
  余怀礼看着直播间不着调的弹幕,无奈的弯弯眸子。
  但心里确实放松了些。
  他根据导员给他的信息,到了医院就直奔主角攻受的病房。
  严圳到底是年纪大点,多上了几年学,所以他打人十分有技巧,处处都下了死手,听说诺尔斯刚从治疗仓里出来,显然不太适合探望。
  余怀礼脚步顿了顿,转头去了严圳的病房。
  稍微推开病房的门,余怀礼就看到脑袋被开了瓢的严圳正坚强的拄着拐杖从卫生间出来,一瘸一拐的看着跟表演杂技似的。
  “圳哥。”余怀礼在门口探了探头,“我来看你了。”
  严圳听到余怀礼的声音,下意识的想要整理下自己,但是看了一眼自己拄着的拐杖,他慢慢坐回病床上,又迅速的将拐杖踢到了床底下。
  余怀礼眨了眨眼睛。
  真是好坚强的一个瘸子。
  “进来吧,别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严圳清了清嗓子,看向余怀礼,“不像是来看我的,倒像是来偷我东西的。”
  余怀礼:……
  他都长这么一张脸了,怎么可能是像偷东西的!
  主角攻简直睁眼说瞎话啊。
  余怀礼顺手关上了门:“圳哥你为什么跟劳瑞恩打起来了。”
  为什么跟诺尔斯那个贱货打起来了,很显然就是因为诺尔斯犯贱。
  射击训练的时候诺尔斯打了他一巴掌,导致他易感期提前了两天不说,刚刚又露出那劣质的不a不o的信息素故意挑衅他,说什么回寝室再跟余怀礼通电话。
  那时他易感期并没有结束,对余怀礼只有满心的独占欲和毁灭欲,只是听到诺尔斯提起余怀礼的名字就觉得难以忍受。
  然后顺手就把诺尔斯给打了。
  严圳沉默了数秒,才哑声说:“并不是因为你。”
  余怀礼晃了晃脑袋,头上缓缓冒出来了一个问号。
  主角攻咋答非所问啊,那肯定不能是因为自己啊。
  他只是个极其无辜的打工a。
  “我的易感期,现在过去了。”严圳说着,眼睛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困惑,“我十分惊讶和疑惑,为什么我在易感期时会对你……给你造成的困扰,我会尽力补偿。”
  他的易感期现在才是真正过去了。
  不过想起易感期时,自己竟然会对一个alpha做出那样的事情就觉得不可思议。
  每天都想要亲亲抱抱摸摸,甚至脑子里整天上演跟余怀礼的动作大戏。
  而且在不久前,他竟然会想装成易感期过去的样子来哄骗余怀礼回寝室。
  严圳回想起来,只觉得十分割裂和不可思议,他怎么会蠢到这种地步。
  但是他不能怪余怀礼,因为人家算是他犯蠢的受害者了。
  严圳罕见的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自己被一个易感期的alpha这样对待,他只会在alpha的手摸到自己的一瞬间就把他的脑袋打开花。
  而且余怀礼的情绪真的是很稳定了,现在还不计前嫌的来到病房看望自己。
  旁边又传来淡淡的荆芥味,夹杂着几丝在外面沾染上的寒意。
  严圳吞咽下口中分泌的唾液,说:“奖学金的事,我会搞定。”
  余怀礼坐在柔软的病床上,手往后撑了撑,恰好碰到了严圳的胳膊,严圳反应特别大的把胳膊移开了。
  就仿佛余怀礼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但余怀礼乐了。
  谢天谢地,严圳终于恢复正常了。
  他还是喜欢严圳顶着谁都欠他八百万的表情跟他交流。
  不过余怀礼面上仿佛没意识到严圳的动作,笑眯眯的说:“这是哥对我的补偿啊?”
  “嗯。”严圳放在腿上的手指痉挛了一下,哑声问:“你还想要什么?房子,车,上城区的公民权限……”
  “行了行了哥。”余怀礼打了个哈欠,来来回回折腾了一天,他现在真的有点困了:“再这样你是不是要把严家都送给我?我不要这些……”
  严圳看着余怀礼与他紧挨着的肩膀,嘴唇动了动:“那你想要什么?”
  “我们是朋友了吧。”余怀礼缓慢的眨了眨眼睛,弯眸说,“我们臭下城区的,特别缺圳哥这种朋友。”
  这是真心话。
  余怀礼又打了个哈欠,眯了眯眼睛。
  严圳又沉默了好久,才低低的应了一声,但余怀礼却没再接话。
  没几分钟,严圳的肩膀上就多出来一点重量,他垂下眸子,瞥了一眼余怀礼毛茸茸的头顶。
  严圳的背挺的越发笔直,手也规规矩矩的搁置在大腿上。
  房间里一片静谧,只能听到两道交错的呼吸声,严圳干坐了很久,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这想着,或许什么都没想。
  直到他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应该是伤口裂开了。
  严圳又偏头看了一眼靠在他肩膀熟睡的余怀礼,他手握成了拳,扶着人将余怀礼轻轻放在了病床上。
  他望着病床上的余怀礼,绿眸沉沉,心里咀嚼着余怀礼的话。
  朋友、朋友。
  第14章 学长你手好香
  翌日,余怀礼猛地睁开眼睛,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他望着空荡荡的病房懵了两秒,有些懊恼的揉揉乱糟糟的头发。
  他明明只是稍微闭了下眼睛,怎么就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啊。
  可恶,他还想去昨晚再去诺尔斯病房里看望看望他,好歹表现一下自己对他的关心。
  现在去不就有些不赶趟了。
  顿了顿,余怀礼又抱着被子倒在床上滚到了床的边沿,被自己给气笑了。
  他们打工的就是这样的,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心里还巴巴想着完了,拿不到全勤了。
  哎……
  不对,主角攻呢?
  余怀礼刚想到严圳,严圳就带着一身水汽从浴室里出来了。
  他脚步很轻,先是收起了纳米拳击手套,又将沙发上的被子叠了几下,放到病床旁的柜子里。
  不得不说,主角攻不愧是主角攻,明明昨天还得拄拐,今天就能打套军体拳还能给自己洗个澡。
  严圳关上柜门,刚想转身给余怀礼掖掖被角,就看到余怀礼把自己裹成了毛毛虫,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
  “圳哥早上好。”余怀礼看自己偷偷打量主角攻被抓包了,就声音闷闷的跟严圳打招呼。
  严圳握成拳头的手松了松,小手指轻轻痉挛了一下,面上的表情却与往常无异,他笑了声:“醒的好及时,现在刚好可以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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