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
手机响了,江棋被吵醒,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周时,这让他一瞬间有梦境和现实交替过快的恍惚感。
“起床了吗,我送你去上班。”
“我搭地铁。”
周时似乎是笑了声,“想了一晚上,还是拒绝?”
“晚上不是用来想事情的。”
周时挂了电话,江棋起来洗漱。
“下来了吗,我到你家楼下了。”
“鞋子穿错了。”江棋重新摁了他们家的楼层键。
“还记得以前我们班那谁,大冬天的,穿了条毛裤就来学校的事吗?”
“记得。”江棋想到那哥们一低头,看到两条没有外裤的细腿时,恨不得吊死在校门口的表情,顿时笑了,对面周时也笑。
江棋换好鞋下来,坐上车,“送我到地铁站就行了。”
周时转头看着他,“你都上来了,我还会放你下去吗。”
“你不上班了?”
“不差这点时间。”周时掉头,“昨天我用你睡觉的时间认真想过了。”
“我比你会计较得失,像你那样等他十年,我不敢说我能做到,但在你们有结果前,我愿意等,我说过,我不介意成为备选,除非你连那个位置都不给我。”
“别这样。”江棋知道他的意思,他笃定他们没有结果,“像戚楠那样组建正常的家庭不好吗。”
“是很好,那你为什么不随便找个人组建?”
“那不一样,我是没有选择。”
周时转头看他,“我也没有。”
“只是现在没有,以前有过,以后就还会有。”
“你是在介意我以前的那些?”
“……”
话没说完,戚楠电话进来,江棋示意他先接。
“你给我滚下来!”戚楠来势汹汹。
“……”江棋下意识的往窗外看。
“你挺有本事啊,桃子一不在,你就上别人那投怀送抱去了,啊!江棋,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胸襟呢,你不是烦他吗,你烦他还往他车上爬!”
江棋想捂听筒已经来不及了,戚楠那嗓门大的,整个车里都是回音,周时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老子念在你手受伤的份上,特地绕远路来带你上班,你倒好,司机都找好了。”
“戚楠。”江棋让他先别说了。
“喊什么,给你三秒钟,你给我下来,我在你后头!”说罢挂了电话。
江棋看周时。
周时把车靠在路边,江棋说了声谢谢,开门下去了,戚楠的车果然停在后面,朝他瞪眼,脸色不比周时好看到哪去。
江棋上了车后,戚楠一踩油门,从周时的车边滑出去,看都没看他。
“我这恶人做的。”戚楠拍着方向盘,“什么时候开始的啊,冰释前嫌同进同出,再晚几天我是不是得改口叫他弟媳了。”
“说什么呢。”江棋放松的靠着椅背,“我跟他能有什么。”
“听语气挺可惜啊,你还想有点什么。”戚楠说:“我让你换人可没让你换他,你要再跟他不清不楚的,信不信我把什么都告诉桃子。”
“信。”江棋一脸畏惧,也就这个把柄了,“我错了。”
戚楠哼了声,“他什么意思?”
“就那意思。”
“操。”戚楠骂了声,“以前天天摆一副臭脸,别人说你揍你,他都无动于衷,现在怎么了,后悔了,早干什么去了。”
“年纪小,遇到那种事情,不会处理正常。”
“你还帮他说话?!”
“就事论事。”
“年纪小算什么理由。”戚楠虽然这样说,却并不是完全不能理解,他当初都回避过一段时间,何况是作为当事人的周时。
但他能很快就醒悟,为什么周时不行,他看到江棋被人欺负,会于心不忍,为什么周时就能一脸冷漠的看下去,好像那些无缘由的打骂都跟他没关系一样。
江棋没有对不起过任何人,那些人凭什么在他身上找优越感后再给他脸色看。
“未成年人还有保护法呢,年纪怎么不算理由了。”江棋说。
“不行就是不行,我不管。”
“为什么?”江棋问。
“还用问吗,人品差成那样。”戚楠靠边停车,“到了。”
“到了?”江棋看外面,赫然是地铁站入口,“你不送我去公司吗?”
“我什么时候说送你去公司了,那么远,送完我还上班吗,我现在去打卡都不一定来得及……”
江棋边解安全带边点头,“你人品挺好,比他还好。”
第十六章 你捻不捻
江棋的手最终被他的懒病给治好了,什么都不做,果然一个礼拜多就没事了,医生还夸他养的不错。
回到家八九点,江棋正准备洗澡,手机响了,他拿来一看,戚楠打来的。
这货最近幺蛾子挺多。
他东西都拿齐了,衣服也脱了,往卫生间冲的路上,汗毛噼里啪啦的炸,还是等洗完出来再给他回吧。
电话响了停停了响,锲而不舍,江棋开着水都能听到。
他一甩毛巾,光着身子冲出来,划开后大声道:“喂!”
“干什么!”戚楠被他吓了一跳,“那么大声。”
江棋重新躲回去,“什么事,快说,我洗澡呢。”
“别洗了,去接一下盛轶。”
“谁?”
“你爱人。”
“……”戚楠说第一遍的时候,江棋正伸长了胳膊,身体进到热水下冲,周围哗哗的水声盖住了,他没听见,直到戚楠又说了一遍。
“回来了?”
“刚他同事给我打电话,说送他回家了,结果你猜……”戚楠笑的十分幸灾乐祸,“掏钥匙开了半天门,被里面住的人给骂了一顿,哈哈哈哈哈。”
“……”
盛轶不记得他住几幢几楼了?
江棋没找到重点,“我去哪接啊?”
“去他们家接啊,他顶多把自己住的楼层记错,还能连小区都忘了。”
回自己家了?
虽然不明白他突然跑回家是什么情况,但听说捅别人锁眼被骂了,江棋忍不住笑喷了,“找不到是什么意思,施工队把他们家房子一块挖了?”
“还能是怎么回事,喝醉了呗。”戚楠说:“我前两天给他打过电话,他同事按着记录找到我,说现在还在门口坐着呢,怎么着,你去接一趟?”
盛轶没酒量他们都知道,传说中的一杯倒,所以平时吃饭都不跟他喝,“那行,我去吧。”
“我把那人电话给你,你们联系。”戚楠叹气,“惨哟,现在还在楼道里陪着呢。”
这种天,江棋想想都忍不住要抖。
盛轶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告诉他一声,悄么声的就出现了,他想到前几次回来,似乎也没有提前通知过他。
戚楠发完号码,嘿嘿一笑,“剩下的我不多说了啊,你自己看着办。”
江棋知道他什么意思,戚楠现在不开口说话他都能猜到他要造什么,他出来穿衣服,手机扔床上,“我是那种人吗。”
“想哪去了。”戚楠说:“酒后吐真言,让你有想问的话就赶紧问,你以为我说什么,让你强上啊,你有病。”
“我……”
“龌龊!”
“……”
江棋给那人打了个电话,让他把车开出小区,到门口等。
盛轶这里他也只来过一次,还是他刚买房的时候,喊他们去玩过,江棋庆幸自己还有印象,只是修路不好走,他从别的地方绕过来的。
如果不是盛轶住到他这来了,他们的关系,恐怕会和很多曾经相交,后在各自忙忙碌碌的工作和柴米油盐的生活中疏远的朋友一样,剩下逢年过节偶尔的问候。
盛轶已经睡着了,江棋接到他的时候,他正安静的靠在座位上,送他回来的是他下面的一个小经理,看到江棋跟看到救星一样,脸都笑僵了,“盛老师他居然连自己家住哪都不记得了,早知道就不让他喝那么多了。”
“他喝了很多吗?”江棋扶着盛轶的腰,把人从前面抱出来,塞进后座。
“也没有,杯子都没满呢。”小经理皱着眉,“可能对于不能喝的人来说,那个量是有点多了。”
“辛苦你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江棋看他脸都冻红了,“你喝酒了吗?”
“没有,不然没办法送他回来。”
“那我车给你,你开回去吧,下回给我个地址就行了。”
那人一脸感激的同意了,这里车不好打,走到地铁站又够呛,还不知道有没有班次了。
江棋坐上盛轶的车,调了下后视镜,看着后面倒在座位上一声不吭的人,盛轶脸很红,不知道是因为喝酒了还是冻的,江棋把车里空调调到最大,自己外套脱了,盖他身上。
盛轶两条腿跟截肢了一样,一点力都用不上,江棋把他从车库弄到电梯里,出了一身汗,最后进门的时候,盛轶几乎是被他用了点离心力甩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