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长时间的高压,随着青春期到来,终于积攒到临界点。柏寅清有强大的自控能力,却无法控制青春期自然的生理本能。不被允许有欲望的他,第一反应是厌恶自己本身。
  在自厌与高压等多种情绪之下,他开始用自/虐式的方式压抑欲望本身。
  每当产生欲望,柏寅清便用加倍的疼痛抑制。
  可越是疼痛,他越是亢奋,欲望以成倍的速度增长,内心越是渴望。
  直到有一天,柏寅清父亲将他唤进书房,让他看了一段视频。视频视角是他的房间,尽管监控角度比较刁钻,但还是能知晓他在做什么。
  面对父亲痛心疾首、充满失望的表情,他情绪已经麻木。
  “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是人能控制欲望。你连你的欲望都控制不住,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你太叫我失望了……”
  他是父母联姻下的利益产物,从前他是父亲教儿有方的战利品,是家族最优秀的继承人。
  而现在,他却成了耻辱。
  在和虞微年在一起之前,柏寅清从来不认为爱情会降临在他身上。可他幸运地遇见了虞微年,哪怕拥有的爱情十分短暂。
  他理解的爱情由忠诚、专一、负责、排他等元素构成,而不是不忠、谎言、背叛。
  面对虞微年的提问,柏寅清本该道出实情,这一刻,他陷入反复的犹豫与思索。
  脑海中下意识浮现父亲厌恶的、仿佛看着一团垃圾般的眼神,在得知他患上性/瘾,父亲先是将他送去精神病院治疗,治疗无果后,选择将他放逐。
  那虞微年呢?
  虞微年也会觉得他恶心吗?
  柏寅清不敢确定,更不敢赌。
  “你怎么不说话?”
  虞微年不满地勾了勾柏寅清的脖子,他被吊起了好奇心,柏寅清却没有马上告诉他答案。
  这让他十分不爽。
  柏寅清不答反问:“我们多久没有接吻了?”
  虞微年愣了愣:“什么?”
  他反应过来,思考了一下,“不是刚刚才接过吗?”
  “刚刚是一个半小时之前。”柏寅清低声说,“年年,我们很久没有接吻了。”
  “……”
  虞微年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一个半小时算久吗?按照柏寅清这脑回路,他们嘴巴应该无时无刻黏在一起吗?这对吗?
  更让他不可思议的是,“你一直记着时间?”
  正常人会记这种事吗?
  柏寅清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侧过头,轻轻蹭了蹭他的鼻尖,喊,“年年。”
  “我们好久没接吻了,想亲你。”
  回去的路不远,柏寅清背着虞微年到达别墅门口。他记仇得很,记得柏寅清故意吊起他胃口却不回答的事,面对柏寅清的求宠,他直接忽视,并从柏寅清的后背跳下。
  “不给亲。”虞微年说着,便往别墅内走,却被搂着腰拽回怀里。
  搭在腰侧的手指轻轻蹭着,柏寅清喉结滑动:“就亲一下。”
  “一下也不行。”
  “年年……”
  虞微年怀疑柏寅清可能真的接吻上瘾,又或是有皮肤饥渴症之类的病,要不然柏寅清怎会这样?他们只是稍稍分离片刻,柏寅清便像断了药的患者。
  柏寅清低头想亲虞微年,却被虞微年一个眼神瞪了回去。他沉默片刻,只能改为用鼻尖蹭着虞微年的颊肉,又在虞微年耳畔哑声喊,“宝宝,宝贝……”
  虞微年抱臂冷观,不为所动。直到柏寅清再次将他提抱在怀里,在他耳畔轻轻地喊,“宝宝,就亲一下。”
  “年年……”
  虞微年冷哼着:“你忍着吧。”
  方才他那么想知道后续,柏寅清却在关键时刻转移话题。现在他也要吊柏寅清的胃口,虽然他认为,柏寅清应当坚持不了多久,说不定几秒过后,柏寅清便会迫不及待地吻进来。
  “忍过今天,你想怎么干我,就怎么干。你做什么都可以……”虞微年见柏寅清呼吸急促,恶劣的捉弄欲又起,不紧不慢地添了一句,“好吗?”
  “……”
  灼热滚烫的呼吸猛地急促,伴随湿热吐息喷洒在唇周。柏寅清盯住虞微年,眼眸幽深,目光有如实质且极富有穿透力,像是要将他生剥活吞了。
  虞微年被这目光看得心中发毛。其实他并没有多少把握,他也不信任柏寅清能忍,就柏寅清那瘾大的,每次恨不得把他干死。
  能多忍几秒,都算柏寅清厉害。
  在虞微年都做好心理准备时,他见柏寅清喉结用力滑动,随后哑声说:“好。”
  “这是你说的。”
  柏寅清居然答应了?虞微年诧异抬眼,却看到一双涌动浓重欲望的眼睛,仿佛一只饿到极致的猛兽,不立刻享用美食,并不是因为不饿,而是思索该如何更好地开动,好将食物吃得一丁点儿不剩,连骨头都不放过。
  像另类的延迟满足。
  柏寅清说完,又哑声追问了一句,“怎么样都可以吗?你先坐我脸上,然后我们去楼梯上一层层做……这样也行吗?”
  “……”望着柏寅清难掩兴奋的眼睛,虞微年禁不住头皮发麻。总觉得,这不是一个好信号。
  ……
  虞微年思考再三,决定还是不要自讨苦吃。
  柏寅清将他洗得干干净净,正在帮他擦拭脚底水珠时。他忽然凑近一步,伸手按过柏寅清的后脑。
  柏寅清的面庞贴了上去,炙热鼻息尽数落下,他看见虞微年敏感地抖了抖。
  浴室暖光自上落下,照亮一张神色自若的脸。虞微年安抚般用指尖蹭了蹭柏寅清的头皮,如同给出嘉赏与恩赐,微扬着下巴:“你不是喜欢舔我吧?来吧,给你舔。”
  “脚,手,还是其它的。哪里都可以。”
  柏寅清握住虞微年的脚踝,仰视虞微年的面庞,喉结滚动,黑色眸子透出危险又深重的欲色。
  “年年。”他哑声将虞微年扛起,二人跌落在床上。他用被子将虞微年裹好,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这些事,明天再说。”
  “…………”
  要不是虞微年能清晰感觉到来自柏寅清的炙热体温在贴着他蹭,他倒真要相信柏寅清是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了。
  “你非要忍到明天?”他百思不得其解,“楼梯上做,对你吸引力就这么大吗?”
  柏寅清轻轻咬了咬虞微年的耳廓,说:“还想让你穿裙子。”
  “透明,带蕾丝,可以被撕碎的那种。”
  虞微年冷笑:“你还真敢想。”
  话音刚落,虞微年冷着脸背过身,可背过身就正好方便柏寅清指戳着他不放。面对面、平躺更不行……这么多睡姿中,他竟找不到一种防流氓的姿势。
  “随便你。”他冷冷地放狠话,“有本事你今晚别进来。”
  “也别插/着睡。”
  他现在什么都没穿,柏寅清不可能不抱着他睡。这样的他,对柏寅清而言,的确是一场很大的考验。
  别的柏寅清也许能忍,但最后一点,柏寅清绝对无法忍耐。
  又或许,虞微年光是呼吸,就能对柏寅清产生很大的吸引力。
  话音刚落,柏寅清表情也有许些变化,他垂下平直的睫毛,望着虞微年有些愠怒的面庞。
  想亲,却想到与虞微年约定的“游戏”,还是忍住了。
  他趁虞微年不注意,悄悄捏了捏虞微年的颊肉。
  小腹被手肘抵开一个距离,他听见虞微年冷冰冰道。
  “睡觉了,别动我。”他又说,“要做现在赶紧做,别耽误我睡觉。”
  虞微年对柏寅清而言,具有很大吸引力,温热的体温,细腻的皮肤,柔软的触感,哪一点都令他无法抵抗。可虞微年说的“做什么都可以”,对他而言同样充满诱惑。
  “不做。”柏寅清用手梳着虞微年的发丝,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宝宝,我们明天做。”
  冷淡声线难掩亢奋,他又追问,“明天我去给楼梯铺地毯……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你闭嘴。”虞微年瞪了柏寅清一眼。
  虞微年很少会后悔,当下却忍不住想,早知道之前让柏寅清亲了,为什么非要逗柏寅清?
  不过他就是这样一个爱玩的性子,就算现在被囚禁,他也改不掉。
  至于柏寅清说的透明的、蕾丝的……还要在楼梯上做。他倒也不怕这些,只是害怕柏寅清到时候太兴奋。
  届时吃苦的还是他。
  要不,想办法现在勾一下柏寅清?
  平日里,他稍微拿足尖碰碰柏寅清,柏寅清都能瞬间兴奋。想要勾得柏寅清失控,应该不难吧?
  虞微年可不想在楼梯上再来一个三天三夜。他说干就干,假装已经睡着的他,不动声色往后靠了靠,本就严密的怀抱更加贴合,他的后背挨着柏寅清的胸膛,像睡熟了、毫无知觉一般,发出一道轻哼梦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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