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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沈惊跌坐在地:“俞昼你是不是有病!你有病!”
  俞昼反而笑了:“沈惊,给哥哥检查伤口,靠得近一点,比你和小旭近。”
  他把石头扔到远处,顺便扔走了沈惊身边的几块小石子,避免那些糟糕的石头伤到他的弟弟。
  沈惊看着俞昼手臂上的伤,惊慌失措地说:“哥哥,我们要去医院,去医院!”
  俞昼大掌按着沈惊的后脑,力道不容沈惊挣脱:“不急,先给哥哥检查。”
  “检查?我、我不会检查......”沈惊崩溃地哭喊,“俞昼你为什么要这样,我有病还是你有病!”
  “你是怎么给他检查的?”俞昼还在笑,眼球里蔓延起红色血丝,“是这样吗?”
  他靠近沈惊,在沈惊颤抖的眼皮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沈惊浑身颤抖,他闻见一股酒味,让他四肢发软,大脑陷入一阵轰鸣。
  “沈惊,别分心,要好好检查。”俞昼指腹怜爱地摩挲沈惊的后脑,像是竭力克制的野兽。
  沈惊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片沼泽地,他仅剩的一丝理智告诉他俞昼受伤了。
  他忍不住低声尖叫:“哥哥,你是疯子,你要去看病,我也要去看病了......”
  俞昼手掌用力,将沈惊猛地按向自己。
  “沈惊,你先给哥哥看病,”他深吸一口气,双眼通红,温柔地啄吻沈惊的嘴唇,“你乖。”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双更合一啦,明天继续看哥发疯~
  第57章
  沈惊没有意识到他被俞昼亲了。
  他现在全身百分之九十九的细胞在狂跳,躁动着想要尖叫,想要狠狠地撕咬手腕上的伤疤。
  他最想要找一千个一万个板砖垒成一堵厚厚的墙,然后一头撞上去,能撞死就最好了,然后他再亲手把自己的尸体拖到垃圾桶旁边,拆掉一块板砖当枕头,好好一觉睡到大天亮。
  他只剩下最后一丝理智,这丝理智仿佛有了独立的意识,没有用来关心他自己,没有用来关注周遭任何事物,唯独只注意到了他哥哥手臂上那道淌血的伤口。
  “你要去,”沈惊深深地呼气,再深深地吸气,几乎每说两个字都要用力地喘息,“哥哥,去医院......医院,要去医院......”
  俞昼抬手,将发丝往后捋,露出光洁的额头,喉咙里发出低沉而愉悦的笑声。
  他越是笑,沈惊就哭得越厉害,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顺着衣领流进去,贴着一片滚烫的脖颈。
  俞昼一只脚屈膝,将姿势调整成单膝跪地,比跌坐在地的沈惊高出了许多。
  他垂头看着沈惊:“哭成这样,哭什么。”
  沈惊循着声音的方向抬眸,俞昼的面容在他眼中一片模糊,有眼泪掉进了嘴里,咸咸的,让沈惊的嗓音变得黏黏糊糊:“哥哥,你去医院看病,你去医院......”
  “你给哥哥看。”俞昼伸出受伤的左臂,“沈惊,哥哥受伤了。”
  月光笼在两个人身上,俞昼高大的身躯将沈惊完全罩住,压迫感十足。
  沈惊很想大声尖叫,但喉咙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他张嘴喘气,叫不出声音。
  浓烈的酒气把沈惊严丝合缝地包裹住,仿佛有一把巨大的锤头在敲击沈惊的后脑,敲得他头晕目眩。
  沈惊受不了了,他猛地挺身,用尽全身力气在俞昼胸膛上推了一下:“我不会看病,我也有病,俞昼我求你了,你去看病吧,你有病......俞昼你疯了,我也疯了,我也有病......”
  他这一下的力气无异于蚍蜉撼树,俞昼纹丝不动,他自己倒是因为反作用力往后仰躺了下去。
  俞昼眼疾手快,伸手拉住了沈惊,左臂上的伤口因此撕裂得更厉害,染红了沈惊的白色衣袖。
  沈惊鼻腔里充斥着霸道而侵略性十足的烈酒气息,他后颈一阵阵地跳,跳一下痛一下,跳一下痛一下,有什么东西就要跳出来了。
  ·
  “哥哥,我有病吗?”沈惊已经弄不清楚面前这个俞昼是不是幻觉了,他瞪大双眼,泪珠从眼眶里一滴一滴打落,“是我有病吗,还是你有病?”
  俞昼在笑:“沈惊,我受伤了,你给哥哥检查。”
  沈惊点点头:“哥哥,我真的有病,你猜我怎么知道的,因为每个人都说我有病,我爸也说我有病。”
  俞昼保持着笑容,嘴角扬起的弧度始终没有丝毫变化,像戴上了一副诡异的面具:“沈惊,你不给哥哥检查,哥哥就病死了。”
  沈惊歪了一下脑袋,疑惑地问:“哥哥,那你知道你有病吗,谁告诉你的呀?你上学的时候也有人给你起外号吗?”
  俞昼笑着说:“沈惊,哥哥流血了,很快就会死的。”
  沈惊盯着俞昼的脸:“哥哥,我以前学校外面有公交车站,3路公交车会经过的。我们同学说我爸是公交车,我是小公交车,每天车来了,他们就说3路沈惊来了,3路沈惊来了!笑死人了!”
  笑得前仰后合,一边笑一边流眼泪。
  俞昼也笑:“沈惊,哥哥流血了,你不给哥哥做检查吗?”
  两个人各说各的,却在此刻形成了一种微妙而扭曲的和谐,月光温柔地落在他们身上,像是一对最亲密无间的爱侣。
  ·
  笑着笑着,沈惊忽然俯下身,开始剧烈地呕吐。
  呕吐物溅到了俞昼的鞋子和裤腿上,俞昼纹丝不动。
  胃里吐干净了,呕出来的只剩下一股一股的酸水,空气里弥漫起难闻的气味。
  沈惊吐得眼球疼,眼眶在抽搐,他惊慌地抓住俞昼的手臂:“哥哥,我的眼睛掉了,眼睛没有了!”
  俞昼扶住他的胳膊,弯身端详沈惊的脸,端详了足足半分钟,才说:“眼睛还在,没有掉。”
  “掉了!”沈惊尖声喊叫,“眼睛没有了!”
  “还在。”俞昼牵着沈惊的手,让沈惊的手去触碰他的眼皮,“在这里,没掉。”
  沈惊的指尖摸到了俞昼的眼皮,他放心了:“眼睛还在。”
  下一秒,沈惊又开始喊叫:“这是你的眼睛,不是我的!”
  俞昼俯身去亲俞昼的眼皮,亲了一下:“还在。”
  又亲一下:“眼睛。”
  再亲一下:“眼睛还在。”
  沈惊真的放心了,恐惧烟消云散,他破涕为笑:“哥哥,我的眼睛没有掉。”
  俞昼把他湿漉漉的头发往两边捋,沈惊的脸上一片冰凉,他抬手揉眼睛,揉完眼睛揉鼻子,揉着揉着觉得不对了,鼻腔里像被塞进了一块硬梆梆的石头,他不能呼吸了。
  “哥哥,”沈惊向俞昼求助,“我的鼻子没有了。”
  于是俞昼去亲沈惊的鼻子,亲了两下后说:“还在。”
  沈惊发出尖锐的叫声:“你骗我!还少一下!鼻子没了!”
  俞昼亲了第三下:“鼻子还在。”
  沈惊浑身的利刺瞬间收了起来,他乖乖地点头,惊喜地说:“真的还在!”
  ·
  那股包裹他的酒气渗透进了他的皮肤,在他身体里游走,沈惊的每一根血管都在鼓噪,每一寸肌肤都仿佛要被撑裂。
  最后沈惊难受得撑不住了,他哭着说他的脖子好疼,脖子没有了,他要变成一只无头鬼,要被黑白无常拿钩子勾走了。
  俞昼如法炮制,单臂环着弟弟的肩膀,侧头去亲吻弟弟的后颈。
  嘴唇刚一触碰到弟弟脖颈后侧那处不明显的凸起时,俞昼浑身过电似的战栗。
  腺体,弟弟的腺体,还没有真正长出来的,小小的、脆弱的腺体。
  弟弟在哭:“哥哥,黑白无常来了,我真的看到了,钩子那么长,比西瓜刀还长,哥哥......”
  俞昼的牙尖微微用力,压着弟弟脆弱的后颈。
  弟弟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所以不知道此刻的他远比厉鬼恐怖。
  沈惊等不到俞昼的抚慰,他失控地捶打俞昼的后背:“哥哥!三下!亲三下!”
  俞昼亢奋到指尖颤抖,大脑里响起一个声音,催促着咬下去,咬下去,咬下去就可以标记他。
  他胸膛起伏,额角绷起激动的青筋。
  “哥哥,我不做鬼,”沈惊脱力了,颓倒在俞昼怀中,用嘶哑的嗓音呓语,“我不想做鬼,我不走,我不和黑白无常走,我叫我哥哥来救我,哥哥,你给我哥哥打电话,他电话是1723493822,你让我哥哥救我,他亲三下我就好了......”
  俞昼笑了,胡言乱语什么,真是病了。
  他的哥哥就是最恶的恶鬼,他还妄想哥哥来救他,愚蠢至极。。
  “我和我哥哥不做鬼,”沈惊眼前天旋地转,几乎要失去意识了,喃喃道,“我和哥哥活着,我们做人。”
  俞昼浑身一僵。
  上一个告诉他要做人的是谁?
  想起来了,是他妈妈,让他要做人,做一个有理智的人。
  俞昼喉结攒动,抿紧嘴唇,把牙齿收好,亲吻弟弟后颈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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