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鬼王大人,这话该我问你。”她微微抬眸,唇角勾着,但眼底没什么笑意,“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
她身上只剩一层单薄微透的里衣,遮不住玉骨冰肌。光影勾勒着身形,骨肉匀停,纤秾合度。
她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侧最后一处系带上,控制着他的指尖将系带勾落。
衣襟敞开。
奚元偏开目光,指尖微不可察地轻颤起来。
“来。”晓羡鱼目光一瞬不转盯着他,她的动作彰显生涩,神情却半分没有不自然,不含一丝羞怯情意,语调冰凉:“告诉我你想做什么。不,你做给我看——”
奚元微阖了阖眼。
半晌,他沉默着将手掌覆上她腰身,单手抱起她,抵在一尘不染的雪白莲瓣上。
美人卧玉莲。
交相辉映,摇曳生姿。
他低下头去,含住了她的唇。
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
晓羡鱼抬手勾住他的脖颈,开始主动地回应着他。然后,她轻喘着偏过脸,开始学着他之前的样子,柔软温热的唇落在他耳边、颈侧,缱绻流连。
“仙盟攻打幽都山,真是你想要的吗?”亲吻他的间隙,她轻声问。
奚元垂了垂眸,他的眼底不见愉悦,只有阴云般的压抑。
“是。”他答。
晓羡鱼又问:“为什么?”
奚元不语,掌心缓慢抚上她腿侧,像是在把玩一块细腻温软的玉,指尖带上了一点力道,暧昧地轻揉着。
好像毒蛇不怀好意地拍打着尾尖。
“还要问吗?”他慢吞吞道。
晓羡鱼轻声回答:“问。”
第84章 勾缠 压着她狠亲。
黄泉水涟漪微微, 折出粼粼波光。
波光跃动,照映白玉莲台,明灭朦胧彷如雨雾中轻颤的睡莲。
奚元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只是低下头去,鼻尖轻蹭着她的鬓角, 然后舔咬向耳垂, 顺着纤细漂亮的颈筋一路下滑。
怀中人眼眸清明, 耳廓却泛着绯红, 许是三两杯酒下肚,到底有了几分薄醉。
那颜色像初春的桃花,沾染了他的气息,催得更熟。
晓羡鱼阖了阖眼,在云山当了这么多年的小咸鱼,此刻还真如一条咸鱼般毫不挣扎。
她仰靠着白玉莲瓣, 花瓣绽放的弧度将舒展的颈完美勾勒, 毫无保留地展露着,裹霜覆雪的新枝一般任人采拮。
奚元却清楚, 那霜雪之下总是藏着尖刺的。
若想摘下, 须得当心再当心, 提防再提防。
他微微抬眼望她, 漆黑的眼眸深处, 流转着一片冰凉的打量。
做给我看。
她这么告诉他。
奚元默不作声, 指尖勾开薄衣。
他埋下头, 带上了些许力道, 隐约有点儿凶狠地咬了那瓷白锁骨一口。
倒霉鬼真的很喜欢咬人。
晓羡鱼心里浮起这么个念头。
鬼魂烫人的唇掠过绵延雪色,堪称肆意妄为地品尝起来,齿间采摘红梅, 抵在舌端轻吮,不紧不慢逗弄着。
一瞬间,怀中人明显呼吸一滞,全身都紧绷了起来,落在他掌心里的腰肢微微僵硬。
“我告诉你为什么。”
奚元好似满意了,松口,短暂地放过了她。他抬起头,往日总是淡白的薄唇难得生出几分鲜活血色,好像也被红梅浸染。
“因为幽都山太小,太无趣,”他语气懒漫,“我想要整个人间。”
晓羡鱼一顿,挣扎着想起身:“什么意——”
话音没落,又被按了回去。
她恶狠狠瞪着奚元。
奚元盯了她半息,忽然将她身子掰过来,迫使她伏在白玉莲瓣上,背对着自己。
他弯身,一只手掐着她后腰,另一只手撑在她肩膀旁,以臂弯和胸膛牢牢禁锢住她。
浅浅阴影落下来,青年修长挺拔的身形将本就葳蕤的灯火遮盖,她被囿于昏暗、狭小的一隅,想要回头,却看不清他的神色。
落在她后颈的气息微沉。
晓羡鱼指尖扣紧玉莲,发白到极致,她心脏跳得飞快,强自镇定下来,脑海中模糊冒出一个猜测。
他不想被她直视着。
不想,或者不敢。因为他说的不是真心话。
晓羡鱼深吸一口气,想通这点,她不再感到慌乱。
背后的阴鬼贴上来,那是一个亲密到冒犯的距离,严丝合缝,他紧实的腰腹便抵在她后腰及下。
奚元的外袍被她解下,此时身上尚着一袭里衬,同样的素白、出尘、圣洁。
仍旧是谪仙一般的气度。
此时此刻,这位外表高洁冰冷的“谪仙”将手伸来,钳制住她的下巴,令她微转过头,然后他凑上来。
压着她狠亲。
雪白的里衬单薄,在咫尺距离下隔绝不了温度,和身体的起伏轮廓。
于是她迫不得已,分外清晰地感受着他。
他骨血里的禁制触碰到她便作祟,此时此刻,已然烧成了一塌糊涂的野火,舔舐着她,吞噬着她。
他好烫人。
喘气的间隙,晓羡鱼眨了一下蒙着雾色的眼,咬牙道:“……你骗人。要对人间出手,何必等到这时,岂不被动?”
幽都山鬼王横空出世后,蛰伏了上百年,极少在人间现身,神秘得很。若非如此,围剿一战也不会拖到如今。
奚元按着她后腰的手微顿,他的手骨节修长,几乎罩住她整个腰身。片刻,那只手毒蛇一般往内侧游去,然后下滑。
“小仙姑就这么相信我是个好人,唔,是只好鬼?”他含笑问着,指腹旖旎地揉动起来,“哪怕,都这样了?”
晓羡鱼蓦地咬了下舌尖,把要说的话吞回了喉咙里,她的眼眸一瞬溢出水色,生理性的泪克制不住,顺着嫣红的眼尾淌落。
“奚元,你……”她嗓音发颤,“你说过会告诉我实话的。”
奚元眸光微微一黯,半晌,复又笑起来:“分明是你不愿信我。”
“那我呢?”晓羡鱼道,“你图谋人间,费尽心思来骗我做什么?”
“喜欢你,特别喜欢。”奚元咬了一口怀中人雪腻的后颈,“再说,大名鼎鼎的魇主若与我联手,世间岂还有那些所谓正道的容身之地?”
晓羡鱼还是说:“我不信。”
奚元低声问:“不信前一句,还是后一句?”
晓羡鱼沉默。
“你太善良了。”他似乎叹息了声,用力抱住了她,好像打算揉进怀里:“是不是哪怕
我要把你吃了,你也只会心疼我太饿了,而不是骂我心坏?”
善良。
晓羡鱼将这个词在舌尖无声重复了一遍。
夸她善良的可不多。
可是奚元好像说对了,他都已经恶劣至此了,她为什么还信他另有隐情,有苦衷?
晓羡鱼的目光缓缓地落到一旁,凌乱的红衣间,那把安静躺在其中的跃池剑。
奚元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否则,也许会像扔了照魂镜碎片那样,将跃池剑也扔进黄泉水里。
哪怕按照常理来说,她如今这具身体修为低微,手中有剑无剑都是杀不了他的。
还有一样东西。
晓羡鱼腕间红线缠裹,铜钱轻晃,她不动声色地瞥去一眼。
奚元曾说这手串里藏着他的心魂,红线断,则魂散。
是真心,还是假话?
她眼下好像也只剩这一个办法了。
不,还有一个办法或许能够阻止奚元。
她体内有一根沉睡的魇骨,除了魔神之力,还封着她前世尽数修为。
重生这么多年以来,头一回,晓羡鱼产生了冲开封印的冲动。
她此时此刻受制于人,尽因自身弱小无能。
分明她也有尖利爪牙,不惧不孤剑沈疏意,也不惧幽都山鬼王。
晓羡鱼心中滋生一丝戾气,好在立刻回过神来,闭了闭眼,神智回笼。
不可以。
她死了一次,魂飞魄散了一次,入了妄海一次,才得以让这骨头意外被封印。前世的路,她怎么可能再走一遍。
这一世她只想好好的,师尊好好的,师兄师姐好好的,云山好好的。
废物无用也好,胸无大志也罢,她作为晓羡鱼活着的这一世,每天都觉得岁月悠长,日子美好。
晓羡鱼抿了抿唇,将这个荒诞的念头驱逐出脑海,希望重新寄托在腕间手串上。
此物必然不凡。
也许可以用它稍稍反制奚元……
“在想什么,这么不专心。”
心思百转间,奚元淡凉的嗓音陡然将她拉回神。
晓羡鱼抿了抿唇,没说话。
奚元偏头瞥了一眼地上的跃池剑,轻笑:“想要那把剑吗?”
他说完,终于舍得离开她片刻,弯腰拿起那把剑,晓羡鱼身上钳制一松,趁机转过身来。
掖了掖松垮垮的里衣,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