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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优雅杀猪 第33节

  又双活了。
  立在她身后的男人抱着胳膊,没说话。
  南扶光自顾自地说了自己的经历,她找到了监护者,目睹了一些不和谐的、违反仙盟律法的暴力行为,然后那个监护者真的将她送到了大日矿山唯一的门前……
  她跟监护者详细描述了杀猪匠的身高、体型和外貌,对方点点头,告诉她让她出去后在门前稍等,他们找到人就把他一起送出来。
  至此,因为方才他们对待矿工的行为简直像对待牲畜没有区别,南扶光不是没有怀疑他们会按照约定真的把杀猪匠送出来,她决定不走远,如果到时间她还没有看见人,她就准备再翻墙回去找人。
  但她最后没得到这个机会。
  因为她自己都没能走出大日矿山的大门。
  在距离大门一步之遥的地方,她听见了熟悉的、令她下意识骨子里一阵阵发寒的铃铛声……
  然后。
  她死了。
  再一次地。
  “是从背后,一击必杀的方式。”南扶光放在膝盖上的手握拳,“还是那把赤怒鬼头镰。”
  大日矿山明面上只有穿黑色道袍的管理人员,姑且认定他们是杀猪匠说的“监护者”。
  现在看来,大日矿山确实还存在着另一个更高级别的管理层,如若叫他“监管者”,很显然,这个“监管者”握住了整座大日矿山区域的杀伐权。
  就是那个段南。
  南扶光停顿了下,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杀猪匠,紧接着更像是自言自语重复:“这地方不对劲。”
  杀猪匠不知道自己这时候合适摆出什么表情……
  满脸遗憾?
  深表同情?
  “哎,我——”
  “你敢说‘我早就告诉过你‘试试?”
  “……”
  杀猪匠悻悻摸了摸鼻尖,把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吞回去,但也实在是没有别的想说的了,于是他只能微笑着说“好的”,然后乖乖地闭上了嘴。
  南扶光虽然满肚子疑惑,大脑里疯狂响着警铃告诉她这一切不对劲——
  但与此同时,理智也在告诉她,这种“不对劲”并不是凭她自己可以得到答案的,好奇心害死猫,更何况现在猫是只剩下六条命的半残血。
  她告诉杀猪匠:“我们得赶紧走。”
  杀猪匠说:“好的。”
  她还告诉杀猪匠:“我们按你昨天说的,自己找找出去的路——”
  杀猪匠乖乖点头的趋势稍微停顿了下,显然突然变得有点犹豫,“自己找找出去的路”这还是不是一个好主意。
  但南扶光已经行动了,她干脆将“猫的第九条命”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伸手拽了下杀猪匠的袖子,示意他跟上,自己则推开房间窗户,干净利落地翻窗爬了出去。
  这次连正门都不走了。
  等小心翼翼绕过所有的监护者,天空破晓,阳光彻底从云层后露出头,又是烈阳高照的大晴天。
  南扶光叉着腰,与杀猪匠站在矿区外墙墙根的阴影下,却是一点儿也感觉不到温度,她指了指那堵并不高的围墙:“爬吧。”
  杀猪匠“啊”了声,显得不太情愿。
  “快点!”南扶光蹙眉,不知道他在磨叽什么,“我爬这东西只用三瞬息,你什么水平就不得而知了,所以你先上,若是掉下来我好接着你!”
  杀猪匠心想她若是男子这辈子怕是都讨不着媳妇儿。
  而且他担心的完全不是谁先爬这堵墙的事。
  很是忧愁地看了眼南扶光挂在脖子上的那个时间转换器,他今天叹气的次数未免太多了,再次重复叹气的动作后,他轻轻一跃,借着墙壁某处拇指大凹陷为着力点,便如壁虎般娴熟地挂在矿区外墙一半某处——
  站在下面看着他动作的南扶光有点儿惊讶的挑了挑眉,正想夸他比想象中有用一点儿,结果刚张嘴,脸上的调侃就被恐惧代替。
  她看见杀猪匠挽起的袖子、暴露在阳光下的皮肤上以异样的速度迅速生长出一片红色的毛发!
  那毛发越来越密集,连带着他的手也开始退化,握惯了杀猪刀的手在变尖,伴随着毛发迅速在他全身蔓延,一路从衣领下方覆盖颈部,他的面部也在发生变化!
  嘴变尖,耳朵拉长——
  当他死死扣在墙面的手变成爪子再也无法借力,从高空坠落。
  站在墙根下,南扶光条件反射地张开双臂,满脸懵逼地稳稳接住从半空中落下来的赤红狐狸。
  狐狸“扑通”落在她怀里,巨大的冲击让他们在地上滚成一团——
  南扶光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感觉在她怀中的生物一顿乱拱,伴随着尖锐的、反抗情绪饱满的狐鸣,肉垫结结实实地踩在她的脸上,狐狸毫不留情蹬了她一脚。
  第26章 宴几安:情郎?
  为了防止矿区内旷工逃走, 墙体设下禁制,爬墙会变成狐狸。
  南扶光狼狈地从泥土地爬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抱住怀中动来动去、准备跟她死犟到底的狐狸,狐狸情绪过于激动, 几次差点挣脱她的怀抱掉到地上去。
  “嘘, 嘘!别叫!”
  南扶光拼命摁住它的脑袋, 见它还不老实,又用安抚小狗的方式去挠它的耳朵——而这一切显然都是无用功,只换来了怀里小畜生更加激烈的各种不配合,她已经蹭了一身的狐狸毛。
  等一人一狐均累得气喘吁吁, 阳光之下, 红色的毛发飞的到处都是。
  毛茸茸的生物仿佛一刻都停不下来, 这会儿它坐在南扶光怀里,疯狂地伸爪子去扒拉她脖子上挂着的时间转换器。
  急得就差开口说话了。
  南扶光一把摁住它的爪子:“等会儿, 还没死人, 不着急用它——”
  小狐狸发出尖锐的爆鸣。
  南扶光:“……”
  南扶光:“我突然发现, 其实你做人的时候脾气还挺好的。”
  狐狸硬转了个身,大尾巴像毛鞭子似的抽打南扶光的下巴,白色的尾巴尖差点儿戳进她的嘴巴里。
  ……
  南扶光情绪极其低落地抱着情绪同样极其低落的狐狸火速回到房间。
  一人一狐大眼瞪小眼,虽然不能对话,但不约而同地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我们出不去了”这个事实。
  最离谱的是他们说不上这件事该怪谁, 严格分配一下好像每人分个五成的责任一点毛病都没有。
  外面还有个拿着二阶仙器的元婴大佬守着,南扶光自己被禁制封印了识海, 眼下能做的事不多, 只能在屋子里到处翻找试图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除了一些放在柜子里还算干净的被子和水缸,什么也没有。
  突然从窗户那边传来“喀啦”轻响,南扶光吓了一跳, 转过头时,原本蹲在桌子上的狐狸跳到了她的脖子上——一人一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像个奇行种,窗户开了一条缝,外面的人一只眼睛望进来,似乎是被他们的形象吓了一跳。
  南扶光不耐烦地把吱哇乱叫的狐狸从头上拽下来扔到地上,俯身看出去发现窗户外站着个身着运输区蓝色矿服的小女孩,扎着麻花辫,脸上脏兮兮的,此时她与南扶光相互对视片刻,从刚才的惊吓中反应过来。
  “狐狸不能在屋子里。”她说,“狐狸是叛逃者,狐狸在屋子里,监护者就会进来。”
  南扶光震惊地望着她,“你是谁?”
  “路人。”
  “你怎么发现我们的?”
  窗户缝隙下,小女孩露出个匪夷所思的表情:“你们不会以为你们刚才很安静吧?”
  “……”
  等南扶光做出反应之前,小女孩又重复了一遍,让她赶走狐狸,听到南扶光说“没事这狐狸不咬人”,她“啪”地一声,把窗户关上,消失了。
  “她让我赶你走,你说说看。”
  她伸手揪了下狐狸的尾巴,突然毫无征兆地换了个话题。
  “之前死了两次,我的命星应该来来回回熄灭又点亮两轮,那动静怎么想都应该不小……云天宗的人发现了吗?他们会来找我吗?”
  狐狸“吱”了声,裂开长吻,露出森白的牙,那大概是个嘲讽的表情——
  “什么表情,云天宗又不是只有宴几安。”
  狐狸眯起眼,正想再发出点刺耳的声音,一抬头,却发现坐在炕边的小姑娘蜷缩成了一团,下巴放在膝盖上,很可怜地挤在墙角睡着了。
  狐狸:“……”
  ……
  南扶光昨夜一宿没合眼,这会儿在无力和绝望中终于扛不住,疲惫至极地睡着了。
  梦境总是光怪陆离,不缺被屋外扛着二阶仙器的元婴大佬追杀场景,换一个地方她应该很崇拜段南,觉得他断情绝爱,一心修道简直帅飞了……可惜现在她就像鸡仔似的被他杀了两次,对他及其脚上的铃铛应激,光梦里听见都让她冷汗浸透一背。
  梦中千钧一发之时,段南的镰刀刀刃距离她的细脖子就差一根发丝的距离,云天宗的人来了——
  宴几安从天而降,旁边还有个谢从,谢从质问大日矿山怎么敢扣押云天宗的大师姐做矿工,大云天宗一共就俩年轻的金丹期修士,各个都是宝贝,少一个身为宗主的他都活不成。
  宴几安抬手便将段南摁在了地上。
  云上仙尊还是那副高不可攀的模样,垂眸,目无情绪对段南道:南扶光乃本尊道侣。
  最后梦境变成了脚边的狐狸又变回了杀猪匠,黄昏即将降临,他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在与之前混乱梦境截然相反的宁静中。
  他站在炕边俯身,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晦暗光线中情绪不明,人影晃动,男人拎了床不算干净勉强能保温的薄被,扔在她身上。
  南扶光恍恍惚惚中醒来,发现自己身上果真盖着一床薄被,吓了一跳……
  一低头发现毛茸茸的狐狸蜷缩在她脚边,脑袋埋在大尾巴里睡得正香。
  窗外黄昏已至,分不清时辰。
  亦听不见一点儿除了小狐狸呼噜声之外的声响,万籁俱寂。
  ……
  直到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重重一脚踹开,外面站着几名身着黑色道袍的人,为首那人飞快探视一览无余的房间内一眼,笑着对身后的人说:“看,我就说了,这里有狐狸。”
  正如那个小女孩说的,监护者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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