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对方看见了诺伊斯,在一瞬间就认出诺伊斯来了。他脸上是惊喜的神采。站在外面的人是约翰·华生。
  “真神奇,我居然遇到诺伊斯小姐了。”华生坐在诺伊斯的对面之后,他这样说道。诺伊斯被他亲切而又顽皮的言语逗笑了,又听到华生说:“要是福尔摩斯知道我遇见了你,他肯定羡慕极了。”
  诺伊斯听到这里稍微有些愣神。
  华生笑着说:“说到这里,我也觉得这是一件神奇的事情。福尔摩斯来找了我,虽然大多都是因为案件需要协助。但是他和我说一件事情。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在福尔摩斯身上的事情,虽然他现在还是很迷茫,还不能够明确探知这一种感情,甚至还固执地抗争着这种情感。但是我确信一件事。”
  华生轻轻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你让我在他身上,看见了那一种浪漫而又轻柔的情感色彩了。你离开他身边的这一小段日子,他几乎天天来找我,你要听一听,他与我说过什么吗?诺伊斯小姐。”
  福尔摩斯:诺伊斯离开的第一天,想她。
  福尔摩斯:诺伊斯离开的第二天,想她想她。
  福尔摩斯:诺伊斯离开的第三天,想她想她想她……
  第47章
  华生给诺伊斯讲述了那一天福尔摩斯与华生提到过的话题。准确来说,那一天福尔摩斯才刚刚和华生结束一起案件。
  最近的福尔摩斯可以说还算忙碌,最起码没有什么时候能够让他彻底清闲起来。甚至不知道为什么,福尔摩斯几乎每一次都来寻找华生。
  即使在那个时候,有病人待在华生的诊所里,福尔摩斯都要等待华生清闲下来或者让华生推拒一下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现在想想,自从福尔摩斯找到一个新助手之后,华生已经很久都没有感受过这种被福尔摩斯「骚扰」的感觉了。
  于是在终于有个时刻能够稍微清闲之后,华生坐在福尔摩斯对面的扶手椅里。华生就此询问福尔摩斯:“福尔摩斯,你不要告诉我,你的新助手此刻离你而去了,所以你不得不来寻找我。或者说你们之间闹了别扭,而让诺伊斯小姐不愿意再帮助你。不过我想,对于你们两个人来说,应该不会出现第二种情况。”
  华生只是用一种调侃猜测的语气来说话。但是眼见对面那一双凝望自己深沉的灰色眼眸,华生却骤然怔愣问道:“天吶,不会真的是我所猜测的后面那种情况吧?”
  华生简直惊讶极了。因为在华生的印象中,无论是诺伊斯还是福尔摩斯,都绝对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更何况福尔摩斯向来赋予身上的感情色彩极为浅淡,更不要说福尔摩斯会在乎一些不必要的情绪而造成的麻烦了。
  幸好,福尔摩斯摇了摇头说:“不,并不是你所说的这个原因。”
  华生对于自己的妄自猜测而感觉到惭愧,又觉得这个冷漠严肃的福尔摩斯才是他记忆中的福尔摩斯。这一切都合乎常理。那么华生就只能猜测第一种可能性了。华生说道:“那就是诺伊斯小姐暂时出了远门。”
  “是的。”
  福尔摩斯淡淡地回答了一句。
  看看现在福尔摩斯脸上的神采,很难断定福尔摩斯脸上这样的神采代表的是什么情绪。但是华生几乎没有看见他这样的神采,可以说,福尔摩斯很少有情绪低落的时候。
  最多就是因为案件的烦扰而使得他皱眉。但是在不久之后,因为案件的复杂性与有趣性更会让他感觉到兴奋。那么是因为什么,让现在的福尔摩斯会看起来情绪低落?
  让华生仔细想想,不久之前他们处理的那一起案件可是完美落幕了呢。也让华生想想,大概是迈克罗夫特和福尔摩斯说过什么?
  那应该不会,迈克罗夫特和福尔摩斯的关系可好着呢,而且最近也没听说过什么政事上的改变。想来想去,华生从来没有想过在福尔摩斯的身上会发生这件事,这件事,福尔摩斯却直接透露给华生了。
  福尔摩斯和华生说:“哦,华生,我想我现在正在经受一件陌生的事情,让我极为困惑苦恼。”
  华生只是认为:“来让我听听吧,是哪一位的理论让你苦难了?”
  福尔摩斯沉默了一会儿,他似乎在认真思考到底该怎么说出这件事来。这一短暂的沉默,让室内安静得只能够听到壁炉里柴火毕毕剥剥的声响。最后,福尔摩斯经过一番思考之后,他并不避讳这个词语,他说出来的是:“爱情理论。”
  到目前为止,华生依旧不敢想象这件事发生在福尔摩斯的身上。所以华生以为的是——福尔摩斯办理过一起有关于爱情的案子,这件案子引发了他的思考。
  所以华生说:“好吧,福尔摩斯,让我来听一听你经历过的那起案件吧。”他稍微坐正倾身过去,是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
  福尔摩斯将冷静的目光落在华生的身上。他郑重其事地和华生说:“不,华生,这并不是案子。而是我自己。”
  华生脸上的表情足足愣了很长的时间。无法准确来说,华生到底怔愣了多长时间。他只觉得不可思议。是极为的不可思议。
  爱情这个词语,能够和福尔摩斯扯上关系,那是上帝都不敢相信的事情。那是丘比特都不愿意在他身上希冀的事情。更何况福尔摩斯曾经说过——“感情作用会影响清醒的理智。”
  他还说过——“爱情是一种情感的事情,和最重要的冷静思考有矛盾。我永远不会结婚,以免影响我的判断力。”
  “华生,你有什么想说的是吗?”
  福尔摩斯这一声出来,华生才彻底回神。华生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左右走了走,又看看福尔摩斯,又左右走了走,又继续打量福尔摩斯。
  最后华生说:“天吶,在我面前说这句话真的是你福尔摩斯本人!所以——福尔摩斯,我亲爱的歇洛克·福尔摩斯,你是因为哪一位美丽的女士而这样苦恼?让我想想,你最近好像除了能够和诺伊斯女士长时间相处以外,好像就没有什么机会能够和女士长时间相处了。毕竟你应该不是什么一见钟情的人。所以——”
  “没错,华生。我不得不说你的推断能力更加厉害了。”
  “现在就不要再嘲笑我的推理能力了,福尔摩斯,说说你现在的事情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你还记得之前我向你请教过要怎么让诺伊斯愿意成为我的助手的事情。”
  “我当然知道了。而且我还知道,那个时候你只是想要迫切地寻找一个职业自由、身手矫健、头脑灵活的助手。甚至只要能力超越性别,你不会在意对方是女性或者男性。”
  “是这样没错。”
  “我和你说过,你这个人有的时候太冷漠无情了,简直像是没有人性的机器。我在你身边当助手这么多年,我甚至还会遭受你的一些嘲讽调侃。好吧,我只是希望你对你的助手好一点。这样才能够让你找到一个好用的助手。于是我和你说,你要经常去夸赞你的助手,以此提高她的自信心和心情愉悦度。”
  “我照做了。我保证,华生,我的夸赞没有那么吝啬。而且有时候诺伊斯女士的一些举动确实一次次让我打破了对女性的偏见。还有华生,我好像没有一直调侃嘲讽你吧?我觉得我对你已经极为和善。我甚至也会不吝啬地夸赞你。”
  “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福尔摩斯。我们聊回我们自己的话题。在那个时候,我还说过,你要表达自己合适的关切。”
  “这不是什么难事,华生。我也对你很关切。”
  华生说完这些话之后,他坐回椅子里去,他依旧不敢置信地看着福尔摩斯,然后他说:“所以在这样的相处中,你爱上了诺伊斯?”
  “不,华生,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想清楚。我应该和你讲述清楚,那一天诺伊斯说她想要与我一直在一起。我当然是在此之前说了一句调侃的话语,她只是重复了一遍而已。这明明是一句很简单的话语,我却在凝望诺伊斯的眼睛时,真切地感受到诺伊斯的语言宛若烈火一样灼烧过来。我被烈火焚烧了。哦,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华生。我当时只是在想,诺伊斯所说的话语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是真的,我是否应该真切地告诉她我不会恋爱结婚的宗旨。我是想要告诉她这句话的。但是在当时,或许她并没有这层意思在里面。如果我冒昧地将这句话说来,我似乎更加不知道怎么办了。”
  福尔摩斯轻轻停顿了一下。
  华生说:“好吧,到这里为止,我可以理解你的想法。但是你——”华生想了想才说道:“你有没有发现你有了顾虑别人的心思?”
  “哦,是的。我察觉到了。我只是认为这是对女性的礼貌与隔阂而已。”
  “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我却一直在因为诺伊斯的话语心神不宁。我甚至想要询问她话语的真实度。我只是观察她,以此来推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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