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福尔摩斯现在怎么样了?
诺伊斯在想。
“伊芙,姐姐让我来看看你。你很在乎你的那个仆人吗?”
哦,那对于诺伊斯来说可不是一个仆人。诺伊斯到底不想透露福尔摩斯的身份,诺伊斯只是说:“他跟随在我的身边很久了。我很担心他。我不希望他出什么事。如果等会儿他还不回来,我可能要去找他。”
福尔摩斯这么久不回来,已经让诺伊斯感觉到坐立难安了,她必须去找他。
然而这在泽维尔的耳朵里听起来似乎很不一样,在诺伊斯说出这句话来之后,泽维尔立即就说:“伊芙,那太危险了!”他忽然义正词严地这样说道,声音也禁不住地稍微提高了。
诺伊斯有些惊诧地转头看他。看见他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自己,他的脸上也是一种肃穆正义的神色。
他和诺伊斯说:“我知道,伊芙,你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你不忍心让自己的仆人受伤,但是你自己一个人去找实在是太危险了!我可以派人去找,如果你实在不放心一定要自己去,我可以陪伴你过去。”
上帝知道泽维尔想了什么,才让自己露出这样一脸正义英勇的表情。他这样的表情实在是像极了那种打算去冒险的冒险小队队长正在宣誓。诺伊斯不禁被逗笑了,诺伊斯笑着说道:“我只是打算去找人,不是要去冒险。”
“那就是危险的事情!”
诺伊斯无奈地说道:“好吧好吧。”
现在诺伊斯的心情总算是放松了一点,能够让诺伊斯稍微冷静一点等到福尔摩斯回来。见泽维尔还是站在这里,诺伊斯想了想,就和泽维尔聊起天来。诺伊斯问道:“你现在在哪里上学?”
似乎没想到诺伊斯这么快就将话题转移,泽维尔愣愣地说:“哦,在、在剑桥大学。”
诺伊斯忽然笑起来。
她想起来福尔摩斯读大学的时候也是在剑桥大学。看着眼前才二十岁的泽维尔,诺伊斯开始想象福尔摩斯的二十岁。
在很久之前华生的记录里,就写到过那个时候的福尔摩斯更加冷漠与不近人情,甚至有一点属于他自己的轻慢。那个时候的福尔摩斯大概是二十七岁。
那么再年轻一点的福尔摩斯呢?他是更加冷漠还是像这个青年一样充满这样可爱蓬勃的朝气。诺伊斯在想这件事时,是在凝望泽维尔的。
于是诺伊斯那带着晶亮温和笑意的眼睛直直凝视着泽维尔。泽维尔呆愣地看着诺伊斯,诺伊斯暂且还没有发现事情的不对劲。
诺伊斯又问他:“你读的是什么?我有点好奇剑桥大学是什么样的。”然后她就可以尽情想象福尔摩斯曾经年轻的模样。
“我、我——”他忽然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支吾着说不出话来。然后他慌乱地和诺伊斯说:“伊芙,我们下次再聊!”
他慌忙地走了一段距离,又重新折返回来,他说:“对了,伊芙,如果你一定要出去找你的仆人,你一定要来找我。我一定要陪你去。那真的是太危险了!”这样严肃地说完,又慌忙地离开了。
诺伊斯看见他这副样子,因为在想福尔摩斯,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个青年的情绪是怎么回事。直到有人在外面喊了一声:“伊芙?”
这熟悉的声音让诺伊斯转头过去,诺伊斯在窗外看见了福尔摩斯的脸。他的假鼻子这一下是真的掉了。出现在诺伊斯面前的是福尔摩斯最本真的模样,他的脸上稍微有些脏污,脸上的雀斑也掉得快干净了。诺伊斯站在窗户里面,他站在窗户外面,诺伊斯只能够看见他的上半身,无法判断福尔摩斯是否受伤。诺伊斯着急地问他:“你有没有受伤?”
而福尔摩斯的面色极为严肃,看起来什么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诺伊斯一下子感觉自己的心脏悬挂起来,等待着福尔摩斯说话。福尔摩斯说:“伊芙·诺伊斯。”
他忽然这样严肃地呼唤了诺伊斯的全名,这可是福尔摩斯从来就没有做过的事情。这件事一定糟糕透了,他才会这样严肃。
诺伊斯简直被他这样的语气和神色吓了一大跳,结果福尔摩斯说的是:“伊芙·诺伊斯,你是来协助我办案的。我希望你不要太专注于应付你的追求者而耽误对案情的探寻。”
诺伊斯那原本高高悬挂起来的心脏瞬间掉落下来,甚至呆呆地看着福尔摩斯。福尔摩斯重新补充了一下:“我说过了,诺伊斯。不要让情感干扰到案件,这是身为我助手的基本准则。”
诺伊斯说了一声:“您好像之前没有说过,您有这样一条准则?”
“哦,那是我现在才打算告诉你的。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理性的人。可是现在,你让我有点失望了。”
“你为什么会有点失望?福尔摩斯先生。”
“你的追求者影响到了对案件的追查。”
“他影响到你了?而且他并不是我的追求者。他还小呢。”
“不,诺伊斯,他影响到你了。而被影响到的你,也会影响到我的效率。”
“所以他影响到你了。”
福尔摩斯沉默了一会儿,他没有说话。
诺伊斯用福尔摩斯那一副最为常见的神态——一副严肃认真、一副充满哲学气息的模样对福尔摩斯说:“福尔摩斯先生,您说过让情绪影响你,是最不应该发生的事情。这是你认为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现在看来,你被影响到了。这是一件大事,这对于您来说,这已经不仅仅是拿破仑的事件,也是属于您的滑铁卢事件。”
福尔摩斯转身走了。诺伊斯觉得自己把福尔摩斯逗毛了。诺伊斯只能立即朝着福尔摩斯的背影轻声喊道:“你倒是告诉我,你受伤没有呀!”她说完之后,忍不住还是偷偷地笑了。
第54章
虽然不久之前福尔摩斯拒绝和诺伊斯说话。但是他最终还是要回到诺伊斯的房间里来。因为他的伪装已经掉得干净了,这就使得他必须到诺伊斯的房间里来,将他的伪装重新整理一下。
虽然福尔摩斯没有明确告诉诺伊斯他到底受伤没有,但是诺伊斯看了他的情况。没有看见他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也就知道福尔摩斯其实没有受什么伤。
现在诺伊斯对福尔摩斯之后的经历很好奇,福尔摩斯在说他经历过的事情——在诺伊斯一边帮他处理他的伪装的时候,他一边自己在进行叙述。
为了保证他这个鼻子和之前看起来一样,诺伊斯弄得很认真。这一双碧绿色宛若宝石的眼睛直直地凝视着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忽然停下来说话,诺伊斯说:“我在听的,福尔摩斯。”于是,福尔摩斯又开始说起来。
本来这应该是福尔摩斯可以自己去做的。然而诺伊斯并没有在这间客房里找到镜子。或许这间客房本来没有太过精细的准备供人入住,诺伊斯打算明天早上去向仆人找来镜子。毕竟现在太晚了,应该会打扰到别人。只能由诺伊斯来做这件事。
那么由他来做这件事,就必须会有一些接触。
比如为让鼻子能够稳稳地安置在福尔摩斯的脸上,她的手指就一定要接触他的脸颊,也要用手指固定住他的下颌以及脑袋。她那被夜风吹得微凉的手指在男性温热的肌肤上留下的触感极为明晰。甚至让人无法忽视而去。
诺伊斯又听到福尔摩斯不说话了。
诺伊斯抬起头来看他。他们离得很近,诺伊斯长时间盯着福尔摩斯的鼻子已经习惯了这种距离。
福尔摩斯垂下眼睛来看她。灰色的眼睛里安静倒映着诺伊斯的身影。他这忽然的停顿,甚至是长时间的沉默,让诺伊斯以为他要说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结果福尔摩斯说的只是:“诺伊斯,你这条衣裙太薄了。”
诺伊斯说:“本来就打算睡觉的。”
“好吧。”他干巴巴地说。他没有把他真实的想法说出来。诺伊斯笑了笑,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去给自己找了一件稍微温暖的外套穿上。
她又重新坐回椅子上,诺伊斯和福尔摩斯说:“现在可以了吗?”
“嗯。”他只是这样简单地回答,连语调都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诺伊斯在这个距离,最为真切地看到福尔摩斯唇角那极为浅淡小小的弧度。
诺伊斯没有点破他这一点,继续捧着福尔摩斯的脸给他弄他的鼻子。福尔摩斯不再说话了,似乎要让诺伊斯专注认真地做好这件事。又或许是有别的原因在。
整个空间里寂静下来,几乎没有什么声响。但是在这么接近的距离里,能够逐渐听得清楚的就是两个人的呼吸声。诺伊斯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要怎么将假鼻子黏合得牢固,已经完全不再感知到外界。
她温热浅浅的呼吸柔和地喷洒在福尔摩斯的嘴唇上。属于女性身上那种温暖而又甘美的馨香在毫无保留地传递。她抬眼时眼睫小小的一个颤动都被看得清楚。那落在下来的灯光,仿佛在她长而细密的眼睫上洒下金箔。她细腻而又干净的肌肤几乎没有什么瑕疵,只是会有潜藏在皮肤表层浅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小痣。在她的唇边似乎有一颗微弱得看不见的,在这个距离才得以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