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但是可可在我身边一直和其他人聊天,我很难不在意啊。”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像随口一说,却让我的心脏狂跳,连回答都不会了。
  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啊?
  前辈很懂得利用自己的容貌优势是我早就知道的事,可是……他总不至于连生病的自己都不放过吧?
  他离我好近,近到我稍微主动一点就能亲到他的嘴唇。
  唇瓣看起来好软,是淡粉色的,因为一直在补充水分所以还湿润着。
  正在发烧的话,嘴唇也会是烫的吗?会和果冻一种口感吗?
  “前辈。”
  我捂住眼睛,觉得自己没办法面对这种病弱状态下的前辈太久:“你快点好起来吧!”
  可是迟钝的名侦探根本不懂我的纠结,竟然还把我的手移开,然后看着我笑起来。
  就像是觉得我的表情很有趣一样,他还火上浇油地拒绝我的期盼:“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啊。”
  “不行!”我不和他讲道理,“前辈必须快点恢复健康!也不要再折腾你的大脑了,准备睡觉吧!”
  “才九点。”
  前辈看一眼时间:“你要休息了?”
  没有十九岁的大学生会在九点钟就准备睡觉,至少我不会。但继续留在前辈家里也不太合适,最重要的是我很害怕我会做出什么唐突的举动。
  我把体温计递给他,明确态度道:“前辈再量一次体温,我明天再来看你。”
  这个举动多少有点像是逃跑,我每一步都做得飞快。
  计算机被塞进挎包,垃圾也整理好准备一起带到楼道扔掉,我粗略扫了一眼,朝前辈叮嘱道:“备用钥匙我就先带走了,前辈有事可以直接联系我。”
  前辈的嘴巴里还咬着体温计,声音含糊,似乎还有一丝不满:“知道了。”
  “嗯?”
  我觉得前辈这个反应好奇怪。
  不过病人的确很需要陪伴,就算是前辈这样坚强的人,在高烧时肯定也是脆弱的。
  我犹豫了两秒,问道:“前辈总不会是想让我睡沙发吧?”
  “咳咳咳……”
  前辈好像被呛到了,发出了剧烈的咳嗽声,体温计被他拿在手里,脸颊发红:“你这家伙在说什么啊?对每位前辈都这么关心吗?”
  “当然不会啊。”我摸不着头脑,“整个美国,我也只关心工藤前辈一位噢。”
  我自认为这话说得十分好听,但有些人太爱抓语言和逻辑漏洞,追问我道:“所以东京还有别的前辈?”
  毕竟比我年长的都算是我的前辈。
  我思考了一会,点头道:“理论上来说,这是当然的啦。”
  不知道前辈到底又在分析些什么东西,我凑过去看了眼他手里的温度计,已经退烧到37.8c了,估计再睡一觉就能恢复正常体温。
  我放下心来,拎起包和陷入沉默的病人道别:“那我就先回去啦,明天见,前辈。”
  前辈倚靠在沙发上,眼皮微掀地盯着我,好一会才吐出个音节:“bye。”
  暗恋の篇章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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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句话说,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究竟哪个会先来。
  我深以为然。
  毕竟在睁开眼之前,我也没想到,感冒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一开始我以为是刚睡醒喉咙发干,洗漱过后才发现是嗓子哑了,连发声都艰难。
  体温计和布洛芬都贡献到前辈家里去了,昨天的我也不能未卜先知到今天的病。
  不过在用手背测量过额头的温度之后,我认为我应该是没有发烧的。
  除了喉咙不太舒服之外没有其他症状,我想了想,还是把家里的吐司牛奶都带上,拿着前辈的备用钥匙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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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辈就算生了病也比我起得早,我开门进去的时候他正站在冰箱前面,似乎在挑选着一会的食物。
  听到动静,他回头看我一眼:“早。”
  我有心回答他,奈何说不出话的身体没这个条件,只简单挥了挥手和他问好。
  但是侦探的敏锐程度实在出乎我的预料,前辈站在原地看着我思考了半秒,然后就迈步朝我走来,接过我手中的早餐道:“怎么不说话?”
  早晨的阳光从客厅的落地窗照进来,把飘在我们之前的细小尘埃都照得粒粒分明,落下一个不大不小的光圈。
  前辈的头发看起来很蓬松,没打理过甚至显得乱糟糟的,脸上还带着浅红色的睡痕,和我的距离近到身上的热意都朝我扑散。
  我能够看得清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肤,连睫毛都根根分明,这会那双湛蓝的眼睛正垂看向我,是与他话语如出一辙的询问。
  我抵抗诱惑的能力还是弱了些,或者说是前辈的美色太惑人,导致我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没办法发声的事情,下意识地开口想要说话。
  “喉咙痛。”
  尽量说了个短句,但我沙哑的声带把每一个音节都压成了辨别不清的调,宛如不通乐理的孩子拉着一把粗制滥造的小提琴,发出来的只有嘲哳之音。
  不过我想表达的意思还是通过这种情况传递给了前辈,毕竟我的声音变成了这样,答案也就不言而喻了。
  前辈显然是个聪明人,也明白了我的意思。
  但他的下一个动作却让我睁大了眼睛——他低下头,直接把额头和我的贴在了一起。
  天啊!
  我说不出话,可我的内心已经疯狂尖叫了!
  就算我知道这只是检测体温最简便的方法之一。但是我们、不是,我和前辈的关系真的好到这种地步了吗?
  还是说他根本没考虑这么多,就像平时那些风风火火的各种决定一样,说做就做了。
  “和我的体温差不多。”他貌似得出了结论,后退一步,将桌上的体温计交到我手里,“但还是测过才能放心。”
  所以体温计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吗?
  那为什么还要有刚才这个步骤啊?
  我好想问他,但是受限于喉咙,几度张口也还是憋了回来。
  觉得站在这里有点太傻了,我含着体温计去沙发上坐下,内心祈祷着不要发烧。不然我接下来的各种作业肯定要更难完成。
  “对了。”
  前辈把我带来的大瓶牛奶倒进玻璃杯里,漫不经心地告诉我道:“我刚测的体温是37.6c。”
  竟然还在低烧状态。
  我真情实感地为前辈感到难受。
  可前辈是刻意强调这件事给我听吗?
  我是不是该关心一下他?
  还是说,前辈是在告诉我,我和他的体温差不多,所以有可能也在低烧中?
  我混乱的大脑努力地揣摩着前辈的心思,脸颊也不由得鼓了起来,于是我猛地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
  这支体温计不会是才被使用过吧?
  “唔唔!”
  测着体温且没法说话的我只能通过制造动静吸引前辈的注意,然后通过眼神和操作表达自己的意思。
  见前辈朝我看来,我用力指了指嘴巴里的体温计,跟着又指指他,希望他能明白我的疑问。
  他应该是立刻读懂了的,但却很恶劣地延长了假装思考的时间,最后才在我瞪圆的眼睛里说出真相:“清洗过的,别紧张。”
  搞什么啊?
  前辈绝对是故意的吧!
  体温计发出「滴」的一声,给出了我的体温情况——37.3c。
  一个发烧与正常的临界值,既不符合吃退烧药的标准,也不是那么健康。
  我觉得这个温度不用在意,但前辈却比我重视多了,看到数值后似乎有些自责:“是我传染的吗?”
  我火速摇头。
  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被传染的,但是这种问题否定肯定是没错的。
  不想让前辈因为这种事对我产生愧疚的情绪,我掏出手机,在备忘录里编辑了一行字,递到前辈跟前:
  ——【在病好之前,我就和前辈相依为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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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生病的事情在三人小群里说了一下,立刻得到了友人a的强烈关心,她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
  而我那句「没办法说话」还在编辑中,没来得及发出去。
  电话一接通,友人a的一连串问题劈里啪啦朝我而来:“可可,你怎么啦,现在还好吗?家里有没有药?”
  我想了想,试着说了句话:“我……”
  好吧,还是一副破铜嗓子,根本辨别不出我在说些什么。
  “可可?”她没领会到我沉默的原因,追问道,“要不要我过去看看?你病得很厉害吗?”
  我没办法了,打开扩音,求助地看向前辈。
  他好笑地看我一眼,替我回答道:“可可在我这里,她嗓子哑了没办法说话,不用担心。”
  “谢谢前辈。”
  我用口型对他说道。
  “啊?是工藤君吗?可可你在你前辈家?”
  友人a的语气有些古怪,停顿了一会,才说道:“嗯……那我就不过去了哦,你好好休息,早日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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