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开口想叫何玉柱,却发现嗓子哑的几乎说不出话,好在何玉柱一直守着他,见人醒了,一下扑了过来。
“呜呜呜,太子殿下您醒了,您可吓死奴才了,奴才该死呜呜呜……”
胤礽烦的抬手打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水。”
何玉柱连忙去给胤礽端来一杯温水伺候着喝下。
喝了水,胤礽觉得舒服多了,说话也出了些声音:“孤是如何回来的,为何不在毓庆宫?”
“这……”
“是朕抱你回来的。”
康熙看到胤礽醒来,脸上的愁容终于舒展,他走近摸摸胤礽的额头:“保成,你终于醒了。孙之鼎,还不快过来给太子诊脉。”
胤礽昏睡了一天一夜,孙之鼎被康熙拘在东暖阁一天一夜,万幸太子醒了,否则真是要人头不保。
胤礽还觉得浑身乏力的很,照如今这情况,估摸着近大半个月,康熙是不会放自己去毓庆宫住了。
“唉。”
转而想到若想争得皇位,离不开康熙的宠爱。
他认命的闭上眼,“汗阿玛,吩咐人把毓庆宫里的东西再搬回来吧,儿臣用惯了。”
听见那声叹息,康熙本还在揪心,可一听这话,又顿时乐的不知所以:“好,好!阿玛这就吩咐人去,你好好养病,喜欢什么就和阿玛说,阿玛都给你搬回来。”
孙之鼎诊着脉连大气都不敢喘。
太子敢吩咐皇上做事,皇上还乐的跟什么似的。
真想给皇上也诊诊脉啊。
第14章搬宫
胤礽这一病,果然过了大半个月才好。
这期间,康熙殷勤的很,每日下了朝除了批折子就是陪儿子,父子俩还像从前那般相处。
只是康熙为了陪儿子连后宫都不去了,惹得后宫妃嫔幽怨不已。
为此,太皇太后把康熙叫了过去,让他平衡好后宫和前朝。
胤礽的病一好,就又想搬到毓庆宫去住了,趁着太皇太后把康熙叫走的功夫,连忙吩咐人开始搬东西。
待康熙回来的时候,才发现东暖阁已经被搬空了,自己的宝贝儿子也不在东暖阁了。
“太子搬宫为何没有人来禀告朕!”
康熙气的在乾清宫发了好大一通火,缓了缓又赶忙往毓庆宫去。
胤礽这会儿正在跟何玉柱斗蛐蛐,听见“皇上驾到”的通传也未起身。康熙在他身后站定看了一会儿,发现儿子压根不理会自己,尴尬的“咳”了声:
“保成。”
胤礽这才扔掉手里的牛筋草,回身道:“阿玛怎么过来了,乌库妈妈找您说什么了?”
个小没良心的!
康熙在心里骂了句,拧眉道:“若不是因为朕惦记你,多日不曾往后宫去,太皇太后何必找朕唠叨,你竟趁着这功夫搬宫了?”
胤礽哦了声:“如此,儿子搬宫不是正好嘛,这样阿玛就有空往后宫去了,也省得合宫抱怨,乌库妈妈也能安心不是?”
“朕这都是为了谁?你搬过来,朕竟是一点也不知道,真是……想活活把朕气死是吧。”
“阿玛言重了,儿子不敢这样想。”胤礽亲自给康熙端了杯热茶,“来,您喝杯茶,消消气。”说罢嘿嘿一笑。
康熙浅抿了一口,猛然反应过来:“你只是不敢这样想?若是敢……你!你个不孝子!”还真盼着朕死呢?
康熙重重放下茶盏,气的直捂胸口。
胤礽心疼的看着那个茶盏,那可是凌普特地拿来孝敬他的,世上只此一个呢。
他撇撇嘴,不情不愿地上前给康熙顺气,“阿玛惯会自己气自己,把儿子想成不仁不孝之辈,自然儿子说什么都是错了。”
“你,你还有理了。”
康熙咬牙,拿指头点了点胤礽的额头:“仗着朕宠你,什么话都敢说,在朕面前都不知道收敛,以后若被外臣捏住了把柄参你一本,看你还嘚瑟。”
“那不是还有阿玛您替儿子周全呢么。”胤礽听乐了,搂住了康熙的胳膊撒娇:“阿玛万岁万万岁,儿子适才口无遮拦,您可千万别和儿子计较。”
两句话哄得康熙心情舒畅,笑意又堆在脸上。
“你啊,你身边的奴才也该提点着,不如朕再给你挑两个好的过来伺候?”
“阿玛的好意儿子心领了,只是毓庆宫的奴才已经够多了,何玉柱也算伶俐,实在不需要那么多人。”
“嗯。”康熙想了想,点头道:“也罢,你说怎样就怎样吧,左右内务府是凌普操持着,你这里缺些什么,想来他都会给你挑最好的送来。”
胤礽应了声,便听康熙又道:“不过,你身边一直缺个伴读,朕想过了,就让索额图的两个儿子跟在你身边,无论去哪儿相互有个照应,朕也放心些。”
“真的?”胤礽的眼睛瞬间亮了。
“自然是真的,朕还能骗你不成。”
让格尔芬和阿尔吉善当自己的伴读,胤礽自然是高兴的,这样宫内宫外有什么事,他与索额图也好通气。
隔日,格尔芬和阿尔吉善果然来毓庆宫报到了。
二人进宫前,索额图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们万事以太子为先,大事小情都要尽心尽力地帮衬着,若太子有什么事情拿不准主意,也要及时让他知道,他会在背后帮着出谋划策。
胤礽听完乐的直摇头:“叔姥爷还真是惦记我。行,你俩回去也告诉你们阿玛,你二人既然跟着孤,孤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们,且叫他放心,至于其他的……叫他多留
心明珠就是了。”
近日,太子和大阿哥打架之事传遍了前朝和后宫,传出的言论仿佛二人已是水火不相容,明珠党为了大阿哥,说不准会在此事上做文章。
格尔芬和阿尔吉善对视一眼,道:“殿下,不知您对昨日朝堂之事是否有所耳闻。”
“何事?”
“明珠大人在朝上弹劾我阿玛以权谋私、贿赂储君,请旨将我阿玛革职查办。”
“什么?!”胤礽坐直了身子,沉声道:“有这等事,孤竟然不知道。”
胤礽知道索额图贪,就连前世康熙也知索额图是朝中巨贪,但并没有因此除掉他。
在康熙看来,索额图不仅是胤礽在母家的靠山,更是平衡朝中各方势力,与明珠分庭抗礼,互相牵制的重要存在,前世若非索额图为了胤礽起了弑君之心,最后也不会落得活活饿死、满门抄斩的下场。
胤礽转了转手里的玉珠子,“明珠弹劾你阿玛贿赂储君?这不明摆着是冲着孤来的么,呵,有意思。”
“是啊殿下,明珠大人听说了阿玛送给您一屋子宝贝,便借机以此弹劾,好在皇上并未听信他的一面之词……”
“汗阿玛自然不会听信他的一面之词,那是叔姥爷送孤的生辰礼物,当日汗阿玛也在场,若要问罪,当时就该将叔姥爷拿下,还等得到他来弹劾?”
胤礽冷笑一声:“明珠竟是傻了不成,如此行事,不是打汗阿玛的脸么。”
格尔芬笑道:“殿下还有一事不知,阿玛回去后乐了许久,说明珠大人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皇上不仅没有问罪奴才的阿玛,还在朝上训斥明珠听信谗言,叫闭门思过半月呢。”
“哦?”胤礽听罢也乐了起来,“如此一来,大阿哥岂不是更要记恨我了。不过……听信谗言?那件事明珠是从哪儿听来的?”
阿尔吉善上前,小声说:“殿下想想,咱们当日还见过谁?”
“恭亲王。”
胤礽想起自己那个不着调的五叔,嗤笑一声。
当日自己落了他的面子,康熙又罚他跪了两个时辰,想来是怀恨在心,查到了索额图送他“山君”雅间的事,便添油加醋、半遮半掩地透露给了明珠,否则明珠怎会傻到在朝堂上提及此事。
“好啊,汗阿玛为此罚了明珠,明珠定然会恼恨上恭亲王,哼,且叫他们两个斗去罢,咱们看戏就是。”
胤礽读书是不必去上书房的,三人刚说完话,给他授课的三位老师便到了。
格尔芬和阿尔吉善跟着听了一天的课,且不说学到了多少东西,手板倒是替太子挨了不少。
胤礽的身子才好,听课久了就容易犯困,搁下书趴在书案上小憩。
汤斌三人不敢叫醒太子,更不敢罚他,便拿着戒尺打了两个伴读的手心。
兄弟俩疼的嘶嘶哈哈,待胤礽醒了举给胤礽看。
“师傅们下手可够狠的,打的奴才差点哭了。”
胤礽拉过两人的手瞧了瞧,怪于心不忍的,各赏了一瓶金疮药。
“今日是孤不好,连累了你们,趁着天色还早快些回府去吧,明日孤不会叫你们挨打了。”
二人告了退,胤礽拿着戒尺敲了何玉柱一下。
何玉柱哎呦一声跪在地上,“殿下息怒,不知奴才做错了什么,还请殿下明示。”
“唔。”胤礽把戒尺一扔,“无事,孤就是试试力度,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