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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说完,她直起身子,交叉着手臂抓住衣襟下摆,竟是真的打算就地脱衣。
  罗颂一动,在黑暗中窥视已久的冷气立马就顺着毯子的缝隙钻了进来,冻得杨梦一轻轻哆嗦了一下。
  又见罗颂衣服都撩到肚子了,她顾不得冷暖,即刻按住她的手,急道:“你不冷啊!而且这旁边就是阳台了,你怎么能在这脱!”
  罗颂顺势反握住腰上的手,在夜色的掩护下窃笑,“那……换个地方就好了。”
  话音一落,便大步跨下沙发,弯腰将裹在毯子里的杨梦一打横抱起,一步两步朝卧室走去。
  但罗颂还记得杨梦一的习惯,只把她轻轻放在卧室的飘窗上。
  十月初,稍见寒意时,罗颂就在这铺了层软垫,因此并不担心冷着她。
  随后,罗颂动作利落地拉上窗帘,走到床头那摁开小夜灯,又拿过空调遥控器揿开暖气,才歪着脑袋望向飘窗上的小人。
  屋子里安静异常,似乎只有两道呼吸声深浅交错。
  罗颂信步朝杨梦一走去,站定在她面前,唇角含笑,“那……我脱了。”
  小夜灯昏暗的光线从侧边打来,罗颂的半边脸隐入黑暗中,而昏黄灯光却给另一半脸蒙上了一层说不明的滤镜,让她看起来有些邪气。
  她的目光钉在杨梦一的脸上,直直地,不加修饰地,望着她的恋人。
  杨梦一咽了口口水,攥着披在身上的毯子,却始终一瞬不移地迎向罗颂的视线,像胆小又赤诚的猫崽。
  这让罗颂很愉悦。
  她眯着眼,嘴边噙笑,慢条斯理地脱起了衣服,而里面并没有穿内衣。
  先是条纹打底衣,然后是绒裤,两只脚交替踩着后脚跟,将袜子褪了下来,最后,她浑身上下便只剩小卖部买来的一次性内裤。
  笔直修长的腿,匀称有力的肩背,不是传统意义上白皙的肌肤,在一片昏黄中映出些黑釉瓷的质感。
  罗颂将自己坦然地暴露在空气中,像捧到情人面前的礼物。
  而每做一个动作,罗颂的视线都绞缠着杨梦一的眼。
  这给杨梦一一种被狼崽子盯上的错觉,仿佛罗颂剥的,是自己的衣服。
  但也没说错,罗颂的确想剥掉她的衣服。
  不过,她只是气定神闲地朝她眨眨眼,随即往前踏了一步,一侧手掌轻轻笼住杨梦一耳侧,大拇指在她的脸颊上打着圈。
  明明只是没什么晴色意味的动作,却像石子搅翻平静湖面一样,在杨梦一心头砸出阵阵涟漪,搅得她气息都开始急促起来。
  罗颂垂头,咬了咬她的鼻尖,呢喃一样蛊惑着她,“学姐也脱。”
  杨梦一不是没有当着她的面赤身祼体过,但像这样,把前菜拔高到主菜位置,却是从没有过的。
  她犹豫一瞬,却再次被轻咬了一口。
  “学姐。”罗颂将声音拖得长而旖旎,像塞壬一样玩捏着人心,而杨梦一就是毫无反抗之力的过路水手。
  她下意识松了身上的毛毯,罗颂在她额前印下一吻,如同奖励,但更像是鼓励。
  杨梦一学着罗颂的样子,将上衣扔到一旁,在灼灼目光下,反手伸到后背,把扣得严丝合缝的两个小圆钩卸开。
  当上身的最后一丝遮挡消失后,她听到另一道呼吸忽地加重了。
  她垂着眼,面红耳赤地继续着动作,但因为是坐姿的缘故,除裤并不顺畅。
  杨梦一正想站起来,却被罗颂收着力气按了回去,下一秒,她躲闪着的那张脸便出现在了眼前。
  罗颂单膝跪下,两人俯仰姿态瞬间对调,杨梦一脸上藏不住的羞赧通通被对方纳入眼底。
  笑意从眼中溢出,罗颂却没有出言挑逗,只伸手继续杨梦一未完成的事。
  但她有自己的心思,手指勾着面裤与内裤的边沿,只一下,便真的将她剥了个干净。
  杨梦一觉得那顺着自己腿部线条往下划的指节,像是燎了火似的,将火苗种在了她的身上。
  她有些无措地望着罗颂。
  罗颂朝她一笑,随后,揽着她的后臀往飘窗边沿靠。
  对方突然的用力叫杨梦一差点儿没坐稳,只光着脚用力往地上踩,支撑自己要歪不歪的身子。
  不知何时,罗颂另一只立起的膝盖也跪了下去,像神台前诚心祈愿的信众一样,虔诚无双。
  不等杨梦一作出反应,罗颂修长的脖颈便弯下了,埋头至丛林深处。
  干涸的溪流迎来了丰水期,有小兽悄然而来,啜饮两口清澈的溪水后,发出被满足的喟叹。
  杨梦一的脚尖猛地绷紧,只脚趾堪堪地抵在木地板上。
  她的颈项不受控地往后抻,弯出一个如同天鹅颈一样纯洁的弧度。
  从飘窗到软床,这个夜晚,很长很长。
  第129章 寒假将至
  十二月的时候, 大四学生基本都开始着手论文的事了。
  罗颂也不例外。
  她很快选定了论文的指导老师,也初步定下了选题,剩下的就是一个写字。
  但经历了前两个月密密匝匝的复习, 她觉得现在简直清闲得像退休养老。
  她也终于有空,拣着有课的日子, 跟崔宜礼约着打了场球。
  今天是个艳阳天, 暖融融的日光落在红绿色的篮球场上, 为之镀上一层亮黄色的色泽,看起来像胶片里才有的画面。
  但场上的两个女孩打得丝毫不温柔, 激烈异常。
  俩人占了个半场, 玩着经典的一对一。
  先前她们各自忙碌着, 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能凑在一起打球了,心痒手也痒。
  谁能想到大一入学偶然凑上的球搭子,竟是大学生涯里难得合拍的队友。
  而这个下午,她俩必定是要打个不累不休的。
  这不是在夸张, 当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响起时,两人跟被丢到水里了一样, 浑身湿漉漉, 往塑胶地上一坐,立马就印出两个半圆水痕。
  但她俩都不在意,等身上热度稍稍减了些,便抓起外套搭上,才开始闲聊。
  崔宜礼说起保研的事,自嘲自己学的专业, 要是不深造下去, 拿着本科学历出来估计只能做个跑医院的销售。
  她叹了口气,说自己是真不想继续读书了, 可是又没办法。
  罗颂一手拿着矿泉水往嘴里灌,一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等咽下口中冰凉凉的水后,她才用手背擦了擦唇边的水渍,“好歹保研成功了,咱们祁大的生物类专业还是可以的。”
  崔宜礼嗐一声,说也只能这样了,说罢,她又问起罗颂国考的事。
  “明年才能知道结果,现在多想也是白搭。”罗颂耸耸肩,异常坦然。
  “你不紧张?”崔宜礼有些惊讶。
  “不紧张,我本来也没打算搞国考省考什么的。”罗颂笑着,“是我爸妈要求的,我只是给他们一个交待。”
  崔宜礼好奇问道:“那你想做什么?”
  “就做律师。”罗颂咧嘴,“做个出色又平凡的律师。”
  “比铁饭碗好?”崔宜礼再次追问。
  罗颂两手一摊,“有舍有得嘛。”
  至于舍与得分别是什么,她没有细说。
  冬至的前一天是周五,罗颂回家了。
  夜里跟杨梦一聊太久,第二天早上她很晚才起床。
  她刷完牙下楼时,妈妈已经将羊肉煲端到饭桌上了,屋子里是浓郁的菜香味。
  罗志远跟在妻子后面,拿着两碗小山一样的米饭和一把筷子。
  见女儿下楼可以开饭了,他立即乐呵呵地跑去柜子边上,拿出珍藏许久的黄酒,美滋滋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捧着酒杯回到饭桌时,在妻子的眼刀子攻击下,又怂兮兮地求求饶:“今天冬至嘛,喝一杯。”
  宋文丽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即便知道是装出来的,但还是心软了,只严肃地伸出食指,“只能喝一杯。”
  罗志远这才放下心来。
  喝完温水刚走出厨房的罗颂看到这一幕,没忍住扑哧一笑,笑声吸引了爸妈的注意力。
  两个加起来快一百岁的人,竟不约而同都有些害羞,宋文丽更是嗔怪地刮了他一眼,而罗志远只嘿嘿笑。
  三人落座后,宋文丽才垫着抹布,掀开了砂锅的盖子。
  霎时间,一股热气腾空而起,伴着羊肉香而不膻的香味,钻到大家的鼻腔里,挠得人口水都要流出来。
  锅里满当当全是肉,少说也有三斤。
  软烂的羊排混着羊腩,大片黄色的腐竹衬得它们红得像裹了红色糖霜,加以绿色蒜苗的点缀,给视觉来了场超震撼冲击。
  宋文丽对父女俩瞪圆了双眼的反应十分满意,得意地招呼他们多吃点。
  平日她并不怎么煮羊肉,一来是要将羊肉处理得没有膻味不是易事,二来吃多了容易上火。
  但她笃信在冬至这天吃羊,整个冬天都将暖和和的,所以每年冬至,都必定雷打不动来次羊肉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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