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其次……
周不凡看了眼李清源腰后的诛邪剑，心想莫小七也不是傻子，应该也懂得忌惮高手，对李威云家那崽子出手，很难不翻大车。
他们两个相遇的时候，他刚好打了瞌睡，都不知道李威云家那崽子怎么会出现下界，以及李威云人在哪里？
周不凡正沉思，突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周爷爷，那可以说了吗？”
莫小七水灵灵地望了过来，笑容憨厚。
周爷爷嘴角微抽，想说每次莫小七摆出这种假笑的时候准没想好事，然而联想到莫小七这么快就从身世之苦中冷静下来，他又不禁有所忌惮。
那种心性，只要能修炼，日后必成大事。
周不凡看了眼李清源。
李清源面色平淡，眼神流露出好奇之色。
看似很单纯，但周不凡知道，他一旦出手就要鬼命！某种意义上比莫小七还危险。
周不凡正经起来，“不要太着急，首先，找到一株筑灵花，等阶不用太高，地阶中品，甚至下品都行。”
莫小七来了精神，他跟随药师爷爷，通读药书，知晓筑灵花的模样。就是可惜，抱朴山没有这种灵种。
灵药分为天地人三阶，三阶之内还分上中下品，人阶中品的灵药已是难得，更别说地阶的了。就是买，也得一千灵石往上，而普通人家一年都未必存得到价值一个灵石的钱财。
李清源则问：“找到之后呢？”
周爷爷看了眼莫小七，道：“让他吃下，激发身体潜能。”
李清源陷入思考，视线投向莫小七。
莫小七眼神炯炯，认真道：“最低地阶下品吗，我会想办法搞到手的！”
周不凡哈哈大笑，“你一个小娃娃，还倒欠天地气运，怎么找？一年、三年、十年？就算找到，你那时候也错过最佳修炼年龄了。”
莫小七震怒，“谁倒欠天地气运了，万一我出个门就能捡到呢？还有，你不是想我强大起来吗？居然还数落我。”
周不凡叹气，“错过最佳修炼年龄又如何，只要二十岁前搞到手就行，我对你还是有信心的。”
莫小七眉头一皱，闷声道：“二十岁太晚了，我现在就想改变，现在就想修炼。”
他不是任性，而是一股火燃在心头，迫使他必须前进。
莫小七眼神一暗，语气低沉，不甘道：“那个夺走我天赋的人现在肯定开始修炼了吧，在大夏神朝无数资源的喂养下，顺风顺水……”
李清源低眸，仿佛在犹豫什么。
周不凡安慰道：“小子，你能活着就已经走大运了，二十多岁再修炼有何不可？知道什么叫大器晚成吗，你周爷爷就是二十多岁修炼，后来成为上界最强之一的！”
莫小七扫了他一眼，表情还是很失落。
忽然，李清源开口，道：“我有地阶中品的筑灵花。”
两道目光瞬间向他靠拢。
莫小七瞪大眼睛。
周不凡瞳孔微缩，随即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心想不愧是李威云家的崽，对他而言天阶以下的灵药垂手可得，身上带着一些并不奇怪。
李清源接着道：“小七，它对我而言不算什么，如果你需要，就拿走吧。”
他抬手，拇指的戒指闪过一道冷光，随后手上出现了一朵白色的花。
状若白莲，花蕾淡粉，掌大，香气袭人，瓣白而有光泽，一出即令四周灵气浓郁。
莫小七一愣，喃喃道：“筑灵花……”
周不凡点头，“确实是地阶中品的筑灵花。”
说完，他视线投向李清源，问道：“李威云家的崽子，你确定要把它给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小子吗？”
莫小七恍然，转头看着李清源。
李清源“嗯”了一声，琥珀色的双眸泛着清浅的光辉，“它对我而言不算什么，可是对小七而言，它非常重要。我希望小七可以修炼，而不是白白浪费十几年，小七修炼成材了，日后还我就行。”
他并非随便赠与资源，而是……他觉得莫小七值得，不应白白蹉跎时光。
莫小七身形轻颤，眼眶微红。
周不凡点点头，转眸看向莫小七，“小子，这可是大恩，遇见他，你算是走了大运。”
莫小七看着李清源，迟疑片刻，道：“小清哥哥，真的可以借给我吗？”
他说的是“借”，言外之意是，他今后会还给李清源。
李清源点头，走近一步，将筑灵花放在莫小七手里，唇角浅浅上扬，漾开一抹笑意，由衷道：“你烤的肉，很好吃。”
周不凡顿了一下，随即不禁笑道：“哈哈，原来是饭钱。”
那小子确实烤肉有一手！
莫小七接在手中，半刻过去，眼角更红了，眸子仿佛蒙着一层水雾。
除药师爷爷外，很少有人对他好。
李清源等了一会，稍微探近，轻声问道：“怎么了？”
莫小七浑身一震，登时回过神来，收拾好了所有情绪。
他猛然抬头，一下抱住近在身前的李清源，笑靥如花道：“小清哥哥，你太好了，我一定会还你的！一朵不够，要还万千朵！给小清哥哥种花田，嘿嘿！”
第7章
周不凡瞠目结舌，心中暗忖，这小子是性情大变还是怎样？虽然确实是很大的恩德，但也……
李清源轻眨眼眸，首次被人这般拥抱，竟无不适之感，反觉温暖如春，对方体温似较他略高些许。
“嗯。”他微微颔首。
莫小七终于松开他，歪了歪头，奇怪道：“小清哥哥，你比花还香诶。”
李清源一怔，心中茫然，“香？”
莫小七笃定点头，探问：“小清哥哥，你身上带了香囊吗？”
李清源茫然摇头。
周不凡难耐两个小孩之间的亲昵气氛，心中暗道，什么香不香，当然香啊，李威云家那崽子的体质简直逆天了，喝口血都是大补！是个人都觉得香。
周不凡打断道：“差不多行了，筑灵花在手，小七娃子，择日不如撞日，你要现在试试吗。”
莫小七正经起来，转身正视周不凡，目光坚定道：“要。”
周不凡浅笑，“既如此，盘膝而坐，铭记此诀，心中默念十遍，再服筑灵花。”
莫小七郑重其事道：“好。”
李清源则问：“小七不曾修炼，身体能够承受地阶灵药吗？”
周不凡望向李清源，颔首道：“寻常而言，服之必死，然他体质非凡，尚存一线生机。”
莫小七瞪目结舌：“噫，仅一线生机？！”
周不凡转头道：“一线还不强吗？你本无修炼的可能，筑灵花的作用一是激发你的潜能，唤醒你的原生灵根，二是让我看清你的体质，确知你究竟被夺走了什么。”
莫小七幽怨道：“老登，你不会是想弄我吧。”
周不凡冷哼，袖手而立，足不沾地，若鬼魅般飘浮半空，撇嘴道：“你提防我理所当然，不过我也声明，我对你没有恶意，你要是死了，李威云家的崽子必不绕我，我是最希望你把握住那一线生机的人。再说了，你不是一向觉得自己很厉害吗？不敢了吗？”
莫小七哼了声，“我当然敢！”
李清源目光投向莫小七，凝视筑灵花。如果对方因为这花死了，岂不是自己的错。
莫小七察觉李清源目光，转首笑道：“无妨，小清哥哥，我说过要帮你回家，怎么会出事呢？我一定会做到的！”
他眸光熠熠，瞳外似绕火华，眸若宝石。
李清源犹豫片刻，最终点了点头，道：“小心。”
莫小七重重点头，随即盘坐，目光落于筑灵花，霎时收起嬉笑之态，面露肃穆，眼神凝重。
他并非夸大其词，而是认为此事势在必行，刻不容缓。
周不凡飘到莫小七身侧，传以镇心之诀。
莫小七铭记于心，反复诵念，随即吞服筑灵花，阖目，如雕像般沉心静坐。
初时无甚变化，莫小七一动不动，仿佛坐着睡着了。
李清源忧心，久不见变，心生疑窦。
周不凡余光注意到他的表情，解释道：“没那么快，等等吧，不要着急。”
李清源应声，仍旧注视莫小七。
又过一刻钟，莫小七依旧纹丝不动。
等着也是等着。李清源低眸，头脑有些放空，想起了自己的事情，转首问道：“周爷爷，你知道怎样走回问天宗。”
周不凡瞠目结舌，惑然道：“走？这里是下界，怎么可能走回上界？”
李清源神色一滞，脑中似雷鸣，内心掀起极大的波澜。
周不凡接着道：“且慢，话说回来，你怎么在下界？李威云怎么放你一个人在这里，他人呢？”
李清源怔然，喃喃道：“这里……是下界。”父亲禁足自己前往的那个下界。
——“清儿，切记，千万不要接近一个叫做龙傲天的野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