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李清源点头，毫不怀疑莫小七的能力，只道：“小心些。”
  “嗯。”
  莫小七表情格外灿烂，把在场众人都看傻了。
  这小子居然还能装得如此纯良，未免太可恶了。
  姬常兮当场寄出灵器，眉飞色舞道：“我要你死！”
  莫小七身影骤然消失，再出现便是姬常兮身后，拳头裹挟恐怖血气。
  -
  李清源缓步走进洞府，发现洞府内另有天地，他目光扫了扫，找到一座石亭，坐下歇息。
  片刻后，莫小七回来了。
  他停在洞中天地的界线附近，目光定定地望着石亭中饮茶的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与七岁时相比，几乎没有变化，依然是淡淡的性子，只是容貌出落得更加漂亮，让人更加移不开眼。若非那身碾压级别的实力，莫小七都可能会错以为对方是需要精心呵护的美人。
  偏偏，他才是被对方所“呵护”的。
  思及此，莫小七眼神一黯。
  李清源回过神，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黑衣少年，淡淡道：“解决了吗。”
  莫小七微微一怔，随后点了点头，走到李清源身旁，语气轻松道：“嗯，解决了，甚至不须动手，只须动一动阵法。”
  那些家伙现在阵法中自相残杀呢。莫小七眼里闪过一抹幽暗，却又瞬间收了回去。
  他不太希望李清源看到他这一面。虽然听起来有些幼稚，但他希望……对方心中的他永远是当初那时的样子。
  不曾杀那么多人，不曾布那么多局，手上还没有那么多血。
  莫小七目光低落，随即亮了起来，看向了走到面前的人。
  白衣少年摸了摸他的头，像给宠物顺毛般，眼中透着宠溺，“没事就好。”
  莫小七一顿，神色有点不自然。
  “剩下的阵法解开了吗？”
  李清源好奇道。
  莫小七回过神，仿佛恢复了平时的样子，笑道：“还差一些，小清哥哥等等就好。”
  说时，白衣少年忽然缩近距离，琥珀色的双眸径直撞入了他的眼里，像落日下的高原湖泊，晶莹剔透，漂亮极了。
  莫小七呆了下，只见对方漂亮的眼睫微微一颤，修长雪白的手抬起，轻轻抚摸他的侧脸。
  很普通的动作，不知是不是因为距离太近了，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
  莫小七莫名心跳加速，心腔内好像有一万小人在激烈打鼓，就在他以为要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
  白衣少年忽然拉开距离，语气淡淡道：“嗯，没事，还以为你沾染到了什么东西。”
  莫小七愣住，心中好似有点失落，顿了顿才道：“原、原来如此。”
  李清源方要点头，忽地面色变了，抬头道：“父亲回来了。”
  他不禁有点着急，连忙对莫小七道：“我要先走了。龙爷爷，麻烦您传送。”
  明艳青年很快回答：“没问题。”
  “小清……”
  莫小七正要伸手，然而白衣少年匆匆走了，未来得及道别。
  他抬起的手僵在半空，怅然若失，“这么快……就要走了。”
  “强者才能霸道留人。”
  周不凡突然现身锐评。
  莫小七一顿，幽幽地扫了他一眼，“周老头，你不数落我会死吗？”
  周不凡飘在空中，满不在意道：“你现在毕竟还弱小，弱小就意味着不能为所欲为，不能随时随地见自己想见的人。再说了，小清娃子的父亲是那个上界最强的李威云，你以前不知道他的恐怖，现在应该知道了吧，要是李威云知道你跟他的关系……嘿嘿，小子，有你好看的。”
  莫小七面色变化，不知想到什么，幽幽道：“万一他很欣赏我呢？”
  周不凡思考了下，“倒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小七娃子，你在外面全是恶名啊，哪个父亲会希望自家孩子跟你这个声名狼藉的臭小子一起玩？”
  莫小七低头，忽然正经道：“小清哥哥有他的事，我本就不能老是打扰他。”
  “但你希望他在身边，难道不是吗？”
  周不凡言辞犀利。
  他跟在莫小七身边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这小子的性格，别看表面大大咧咧的，其实心细得很，尤其怕寂寞。
  对莫小七而言，李清源是他除了那位药师爷爷之外，唯一可以安心信赖的人。
  “比起这个。”
  莫小七唇边泛起一抹笑意，沉思道：“你说，小清哥哥怎么越长越好看了，人性格又那么好……要是女孩子该怎么办。”
  周不凡感觉他这话有点怪异，“你想说啥，是女孩子也不是你能肖想的。”
  莫小七自顾自道：“不，就算是男孩也……”
  周不凡心中大惑，正要问小子你又胡说什么。
  可下一瞬，黑衣少年突然扇了自己一巴掌，瞪大眼睛，怒道：“我在想什么啊，小清哥哥可是我的好兄弟！”
  周不凡傻眼，他冷不丁地扇自己一巴掌是什么情况？
  然而，莫小七好像还没冷静下来，瞳孔震动，脸色不知因何通红，像一颗熟透的苹果。
  周不凡认识莫小七好几年了，还是头一次见他如此失态。
  然而那少年的兵荒马乱持续了好久，半个时辰后突然大叫：“去我大爷的，我太可恶了，我该死啊！”
  说完竟转身一头砸进石壁，导致灰尘滚滚，石砾碎作一地。
  明艳青年都被他惊动了，出来一瞧，看向周不凡，问道：“他怎么了？”
  周不凡一头雾水，“可能是小清娃子走得匆忙，给刺激到了。”
  “是吗？”明艳青年呆了呆，仿佛想起什么，“说起来，我那位宿敌也曾突然自抽巴掌，嗯，不稀奇。”
  这很稀奇吧！周不凡差点脱口而出。
  莫小七一愣，“不稀奇吗？”
  明艳青年点头，“不如说，很常见。”
  莫小七瞳孔地震。
  第18章
  洞府前，月光洒落，投下斑驳的树影。
  “清儿，你怎么了？”
  白衣青年半醉不醉，刚刚感知不到自家宝贝的时候，他差点以为出事了，但那好像是错觉？
  自家宝贝一直在洞府里，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他心中不解，正欲展开神识。
  李清源突然开口，“我没事，父亲，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李威云看到李清源心情一下好了，微笑道：“唉，都是道宗那家伙胡说八道，气得我不想跟他扯了。”
  所谓“道宗那家伙”，指的是道宗当世三杰之一。李清源很了解，因为那个人是父亲的好友之一，经常来问天宗玩，每次一来就会带一些宝贝，他的灵剑之一诸邪就是那个人送的生辰礼物。
  突然，李威云眉头一皱，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疑惑道：“清儿，你去了什么地方吗？”
  李清源怔住，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李威云看着李清源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关心道：“清儿，你终日待在家中，是否感觉枯燥？要父亲带你出去走走吗？”
  李清源对此反应淡淡，要是以往，他或许会点头答应。而今有一件事，他很想问父亲。
  “父亲，可以问您一件事吗？”
  李清源抬起头，眼神很是认真。
  他见下界的同龄孩子出门历练，身边或有父亲相护，或有母亲相护。
  李威云满眼慈祥，“随便问，只要是父亲知道的。”
  李清源径直看着李威云，冷不丁道：“我想知道母亲在哪里。”
  李威云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僵住了。他从来直率，不会掩饰心情，然而这件事……
  “清儿，能不能换个问题？”李威云面露为难。
  李清源似乎有些失落，退一步道：“父亲，母亲她还活着吗？”
  “……活着吧。”
  李威云语焉不详，心中尴尬。
  天知道这个问题对他而言究竟多棘手。严格来说，他也不知道自家宝贝的“母亲”是谁。
  甚至，是不是“母亲”都另说……
  李威云面色又青又白，仿佛想到了什么令他一言难尽的事。
  还好，李清源只是问了下，没有深究，很快便换了一个话题，“父亲，您知道上界去往下界的方法吗？”
  李威云心中松了口气，“方法？那简单，只要我一拳打碎虚空，通道自然就开了。”
  说完，他转头看向李清源，只见自家宝贝呆呆地望着自己，好像这个方法并不靠谱，或者说根本不是方法，而是纯粹的蛮力。
  李威云咳了一声，正经道：“通过一些特殊通道。”
  李清源眼睛一亮，“什么特殊通道？”
  李威云解释道：“上界大道统都有一些通道往返两界，只不过，下去容易，上来难，下界灵气稀薄，下去没什么好处，下来还得费功夫，那些上界大道统如今很少下去了，除非……”
  他眼神一暗，面色复杂，仿佛想到残酷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