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1章
翌日。
吉祥戏班出现了一绝美哥儿,他身似蒲柳,走起路来妖娆多姿,身着一袭白衣,腰带紧勒,勾勒出盈盈细腰,简直能一只手拥在怀中仔细把玩。面上覆着白纱,只露出点着殷红孕痣的额间,还有一双眼尾缀着点点红意的猫眼儿,目光留恋处娇媚横生,水光潋滟;轻薄的白纱有些透,能看见被盖住的琼鼻粉唇,若隐若现更是勾得人心痒,恨不得直接将白纱摘下来,看看其人的真面目。
戏班内看戏众人瞬间沉默,只余下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的唱调,众人将视线落在快把腰扭断的谢欢的背影上。
待人消失在二楼拐角处后, 有人说了句:“这哥儿, 走起路来真骚啊。”
其他人虽未搭话,但猥琐的表情, 和不时泄露的笑声却透露出赞同的意思。
耳力还算不错的谢欢:……
他耳根一红,腰板瞬间挺直,噔噔噔几步走上前,咬着牙恨恨进了雅间。他气哼哼的一拍桌子,随即将快把他勒到窒息的腰带松了松,骂骂咧咧起来,“一群恶心男,连什么叫气质都不懂!骚,我看你们是心骚了,才看什么都骚!”
潜伏在众看客里的薛时堰:……早就跟谢欢说了正经走路就成,他非说不够有气质。
坐在旁边的下属王拂君,开玩笑道:“谢小公子若真是哥儿,怕是个祸国殃民的性子。”
薛时堰:“别在他跟前说这些。”
王拂君讨好笑笑:“属下知晓。”
不动声色的瞟了眼不远处正在讨论着谢欢走姿的一群猥琐男,目光掠过他们不怀好意的笑脸,薛时堰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雅间内的谢欢百无聊赖的拿着一颗果脯细细吃着,昨日他与薛时堰商量后,二人一致认为顾源恐怕也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听闻顾源今日总是出现在吉祥戏班,于是今日薛时堰便找了丫鬟给谢欢特意打扮了一番后,大张旗鼓的来了吉祥戏班碰碰运气。
原本谢欢不准备带面纱,毕竟说到底他这波是来引人注意的,带了面纱效果岂不是差了很多,但是薛时堰却说他这妆容若是熟悉他的人肯定能认出来,所以最后决定加个面纱稍作掩盖。
“怎么还没人来啊?”谢欢嘟囔着,眼睛半眯,这劳什子牡丹亭听得他快要睡过去了。
“难道是我还不够招摇?”他揪了揪自己的脸蛋,旋即被疼了个激灵。
就在他自我怀疑的时候,雅间的门忽然被敲响,谢欢眼睛一亮。
人来了!
他小跑过去开门,正打算来个妖娆的姿势,结果面前发现站在门前的人是王拂君。
谢欢讶然道:“怎么是你?”
王拂君肃着一张脸同他说:“方才在戏班后门守着的兄弟传来消息,说顾源已经乘着马车离开,他身后的两名下人还架着一人,此人头戴幕篱,身子软弱乏力,瞧着像是被药倒了。王爷知道此事后,已经追了过去。”
谢欢:白忙活一场。
既然薛时堰已经追了上去,谢欢穿着这一身衣裳也不太好参与,于是便打算打道回府,先卸妆换了衣裳再说。
结果二人刚走出戏院大门,却看着谢苏一脸焦急的奔走,谢欢心头闪过一阵不好的预感,上前将人拦住问道:“三哥,你在找什么? ”
看着眼前娇弱的哥儿,谢苏眨了眨眼,正要甩开谢欢的手,不耐道:“谁是你三哥,别乱喊,走开。”
他心下正焦急,也来不及管会不会伤到别人的心了。
谢欢用力一握,谢苏眼见挣脱不开,嘴一张就要破口大骂,却被谢欢的一句“三哥,我是谢欢”给原地控住。
“谢、谢欢?”谢苏睁大眼,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瞧着无比风骚的哥儿是自家六弟。
谢欢:“……此事我稍后给你解释,你方才是在找谁。”
被谢欢这么一提醒,谢苏猛然回过神,苦恼道:“今日小阮寻我出来顽,我便将清潇一同喊上了。方才小阮想去成衣铺我便同他进去了,清潇说要在外头透透气,结果这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谢苏语速很快道:“我跟小阮现下分开在找人,也没找到。谢欢,你说、你说,清潇他会不会……”
后面的话谢苏不敢说出来,只盼着虞清潇只是去了远些的地方透气,而不是当真被人给拐走了。
若虞清潇真要有个三长两短,谢苏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说着,谢苏急得开始落泪。
谢欢眉头一皱,想着方才被顾源带走的哥儿,他转身问王拂君道:“你可知道是哪家的哥儿被顾源带走。”
王拂君摇头,神情同样不太好看的说:“不知。”
时间太短,他们还腾不出手去查。
谢欢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他拍了拍谢苏的肩头,道:“你先去将阮家那哥儿找到,拂君麻烦你先送他们归家。薛时堰方才去的哪个方向,你同我指一指。”
待王拂君同意送谢苏二人回家后,谢欢征用了王拂君的马,利落的跳上马背,提着缰绳调转马头,朝着西南方向疾奔而去。
心中祈祷着:被抓的人一定别是清潇!
因着没有人指路,西南方向刚好又是去京郊外的城门,谢欢只能猜测顾源应当是出了城。
好在他猜测的没错,骑着马出城不久后,他发现了顾源的马车背影,还有不知不觉跟在他们身后的薛时堰等人。
见薛时堰朝他招了招手,谢欢果断调转方向跟了过去。
顾源的马车走了快一个时辰,才在京郊外的一个庄子朱门外停下,马夫下去敲门,又同开门的人说了几句话,谢欢瞧见庄里的人便来卸了门槛,顾源的马车畅通无阻的进去了。
眼瞧着人影消失,谢欢立即想跟上去,却被薛时堰拦了下来,低声道:“我们换个方向跳墙进去,这里是私人农庄,不会让我们进去。”
谢欢顿住身子,点了点头。
薛时堰微微抬手,身后的几名下属便默契的分散开来,各自悄无声息的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你怎么跟来了?”待人走后,薛时堰问他。
谢欢抿唇,焦急道:“被抓的那哥儿,可能是我家义弟。”
义弟?
那个想嫁谢欢的哥儿。
薛时堰心中了然,拉着谢欢的胳膊,沉声道:“你先别急,即便真是你那义弟,咱们也得等上一会,得抓个人赃并获才行。”
行凶之人一月便会虐杀一人,错过这次机会,下次他们定然会起警戒心,再想抓到幕后凶手就更难了。
谢欢不是不明白,但一想到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有被虐打的可能,谢欢心里难受。
“薛时堰。”他低声道,“清潇体弱,平日里路都走不了多远,若是不小心被打上一鞭,定然要许久才能好。”
他双眼燃烧着愤怒的火焰,龇牙道:“我们去找到关人的地方,一会儿将我换过去,我到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敢对我谢家下手!”
薛时堰看着谢欢一脸要将凶手生吞活剥的模样,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幽幽道:“知道了。”
天色渐晚,落日余晖下,二人寻了没人的地方翻墙悄悄潜进了院子。
这农庄比谢欢想的更大,但奇怪的是伺候的人并不多。
两人小心的避开农庄里的下人,没多久便听到一个上了锁的房间里传来男子的压抑的哭泣,听声音他像是嘴被堵住了,哭声很闷,只有喉咙里的声音。
谢欢捣鼓了几下锁,发现自己并没有开锁天赋,于是把求助的眼神望向薛时堰。
薛时堰:“……我也不会。”
他纳闷的看向谢欢,难道谢欢认为他不会,自己就会了吗?
谢欢:“也是哦。”
皇家不教行走江湖的伎俩。
两人束手无策之时,听到有人前来的脚步声。
二人相视一眼,默契的撤离到旁边的空房间内。
听着来人掏出钥匙打开了旁边的门锁,缓步走了进去。
谢欢扒着墙壁,将耳朵紧紧的贴在墙上,仔细偷听隔壁传来的对话。
“别怪我心狠,我也是没办法。”陌生男子说道:“瞧,我给你准备了丰盛的最后一餐,待你去了地府也做个饱死鬼,可别惦记我。”
他状似怜悯的自说自话:“一会儿我将你口中的手绢扯下,你便赶紧吃,不然等到子时,就没机会了。”
顾源将床上绑着的人扶了起来,扯下勒着他嘴的手绢,神情阴郁,癫狂。
他一手扯着床上之人的头发,手里拿着一个盛着精美食物的瓷盘。他眼神猩红,将瓷盘整个按压到床上之人的脸上,疯狂道:“吃啊,你快些吃啊!怎地不吃!”
“唔唔唔……”慕文整个脸被砸到餐盘上,鼻梁磕得生疼,两行清泪留下,嘴里发出痛苦的嘤咛,心中悲凉,以为自己要交代在顾源这个疯子手里。
下一刻。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