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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赵景初任她打,一动不动,等她发完脾气,他说道:“这么生气啊?”
  语气依旧漫不经心,好像满不在乎似的:“不应该啊,你应该感谢我才对。我养圆满的时间比你还长呢。”
  话音落下,魏清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再次开口。
  “你是当我失忆了吗?”她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对圆满爱搭不理的不是你?从来不让它近身的不是你?”
  眼见着赵景初表情变了,魏清澜那点被挑起的怒意更盛,出声有隐约的哭腔:“遛狗的时候你把它独自留在公园自己走远,它声带有问题没办法吠叫你难道不知道吗?我要是知道你能不上心到这种地步,我就算再忙也绝对不会让你带它出门的,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弄丢它……”
  魏清澜的眼泪毫无预兆落下来,但她迅速抹去,不想示弱。
  赵景初刚才那副装模作样的样子顶不住了,哪还顾得上还嘴。他的手抬起又放下,内心翻涌着无措。
  良久,他说道:“可我找回来了。”
  “魏清澜,我找回来了。”
  像是没什么说服力似的,他有些亡羊补牢地补了一句:“圆满现在很喜欢我。”
  鸡同鸭讲。魏清澜有种无力感。
  她轻蔑地看他:“真是不可理喻。”
  这才是魏清澜的心里话。
  她和赵景初是高三毕业后在一起的。
  那时候赵景初借着聚会喝酒耍疯,把她堵在角落说这些年的心路历程,说自己改得这么好,她可以多了解了解。
  其实魏清澜知道,恶劣的人哪有那么容易改头换面。
  可赵景初对她的确是有些不一样的。
  一直相互鼓励,约定考同一所学校的方述在艺考前一声不吭出国,对魏清澜打击是有些大,她状态不好,赵景初甚至陪着她调整状态,又陪她去各地艺考,说不感谢是假的。
  所以当赵景初表白的时候,她就有片刻心软,想着试试吧,或许她早就该走出来了。
  方述不在了,赵景初或许也像他说的那样,不会再心里不平衡了,也就会慢慢改变。
  总之魏清澜和赵景初在一起这件事,像是经过了慎重考虑,但实际上又是由多个一时冲动的想法堆砌出来的。
  在一起之后,赵景初很合格,魏清澜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虽然有时她总觉得两人脑回路差异太大,但赵景初也总是秉持着“不理解但拥护”的原则,倒是没有太多矛盾。
  直到魏清澜知道,方述出国这件事,是赵景初一手促成的。
  她终于明白,赵景初对方述,根本不是如他告诉她的一样是种单纯的心理不平衡,他也从没有像他早早承诺过的那样,去接受方述。
  他解决不平衡的方法,是解决方述。
  那圆满呢?这只方述和她一起收养的小土松,它是不是也是赵景初故意弄丢的?
  有了导火索,魏清澜对赵景初的积怨彻底压不住,两人吵了好大一架。
  然后……然后魏清澜潦草地收拾东西,连夜搬走,再也没见过赵景初。
  第11章 故影
  最终魏清澜没再上周鹤的车,宋潞直接拦了辆路过村民的带棚带座的三蹦子,二十直达民宿。
  魏清澜路上很沉默,却还是在宋潞关切发生了什么时,强颜欢笑地转移了重点:“没事,咱们本来跟他们也不同路。就是委屈你了,本来可以不用这么辛苦。”
  “不会。”宋潞眼里倒映着魏清澜的身影,没去在意她并没解释自己的异样,“我跟着姐姐来的,当然也要跟姐姐一起回去。”
  民宿老板准备了晚饭,见魏清澜他们回来了就再次招呼,魏清澜以头疼疲劳敷衍过去,将自己锁进了房间。
  赵景初和周鹤那车明明速度可以快得多,却是在魏清澜之后回来的。
  周鹤饿惨了,跟着老板去吃饭,回头想喊赵景初,却已经不见人。
  赵景初上三楼必然路过二楼,放眼望去走廊空荡荡,但他知道魏清澜在房间。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到门口,抬手还没敲,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赵哥?”宋潞卷着袖子,手里拿着支长笛,长笛尾端的穗子垂落下来,鲜红得刺眼。
  赵景初扫过后眼神已经很冷,他看向屋内,视线却被隔墙阻挡。
  没人对这里的动静有回应。
  宋潞回头看一眼,又压低些声音:“姐姐睡着了,听曲儿听困了。”
  赵景初眼里藏着些呼之欲出的情绪,在宋潞的话后越发深不见底。
  他杵在门口不动。
  宋潞见被挡着出不去,也没有催,两人僵持一阵,宋潞突然感到衣领一紧。
  赵景初拽着他的衣领将他拉出属于魏清澜的空间,带上门隔绝声音,把他怼在一旁的墙上:“我看你是活腻了。”
  宋潞平静地注视着压抑自己怒气的赵景初,抬起笛子敲在他的腕骨:“放开。”
  哪还有弱者被欺负的样。
  赵景初手收得更紧,宋潞轻笑一声:“赵哥,你再怎么跟我发脾气,姐姐也不会理你啊。”
  “放屁。”赵景初反驳。
  他们还会有很多交集,他不会让她不理他。
  宋潞观察赵景初的神色,突如其来地说道:“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姐姐的前男友?”
  他根本没想要赵景初的回答,而是转而建议:“前男友就该有前男友的样子,保持距离。”
  赵景初像是听到好笑的笑话,反倒是松开了手,后退两步,审视着他。
  宋潞理着领子补充一句:“别误会,我是好意。我只是不想看姐姐难受。”
  赵景初看上去仍旧不为所动,但宋潞却察觉到他的变化,脸上的玩味也收了些,竟是显得严肃:“赵哥,姐姐既然跟你分手,说明你伤害到她了,如果你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再重蹈覆辙,那就不要再这么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赵景初被戳中最敏感的那块隐忧之处,晦暗的眸子定在宋潞身上:“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当然什么都不算。”宋潞耸耸肩,“所以在姐姐那,我也没有前科啊。”
  ***
  周鹤吃完饭回房没有见到赵景初,找了一圈在三楼尽头的洗衣房找到了人。
  周鹤惊悚地靠近搓衣服搓得忘我的赵景初,难以置信:“你在干嘛??”
  赵景初手里那件今天惨遭蹂躏的冲锋衣,此时被饱满的泡沫包裹着,在水池里随着他的按压与揉搓起起伏伏。
  赵景初懒得回答这显而易见的事。
  “不是有洗衣机吗?”周鹤指着身后那排洗烘一体机。
  赵景初依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头也没抬,继续沉浸式搓衣服。
  可衣服明明已经很干净了,整间洗衣房都是洗衣液芳香的味道。
  周鹤见他手都冻红了,有点不忍,劝道:“晚上凉,别洗了。”
  赵景初当然是当没听见,周鹤叹口气也不继续劝了,转而靠在旁边,歪头换了话题:“要不跟兄弟说说,咋了嘛这是?因为跟小妹的事?”
  “你跟小妹咋就聊崩了呢?明明就在我们眼皮底下呢。”他摸摸下巴,对赵景初有点谴责意味,“我看小妹好像发火了?你也真行,平常脾气坏就算了,这时候怎么就不能顺着人家?”
  赵景初心里泛苦,这哪里是顺不顺着的事。
  他就算千依百顺,魏清澜也不带宽恕他的。
  大概确实因为种种事情感到憋闷,赵景初哑声开了个突兀的话头:“我那只狗,圆满,其实是我和魏清澜的。”
  周鹤倒是没想到,但他很快联想到今天车上魏清澜的反应,猜测:“你俩以前一起养的?”
  “算是,但不完全是。”赵景初眸色更沉,“那狗是魏清澜和……别人,高中的时候捡的。两人一起养了一段时间,后来……魏清澜舍不得这狗,毕业了一直带在身边,我就和她一起养着了。”
  周鹤点点头,表示听懂,却察觉哪里不对劲:“……欸,小妹那么喜欢那狗,咋分手了狗在你那?……等等,你不是说狗走丢过吗?啥时候丢的?”
  赵景初不说话了,看着水池里的水位渐渐降下,徒留泡沫。
  周鹤的好奇却消不下去:“话说半截,你要不要脸?那狗啥时候丢的?难道跟你们分手有关系?你别告诉我那狗丢是因为你啊……”
  他随口说一句,却发现赵景初的表情有点轻微的扭曲,他猝然瞪大眼:“啊真是你弄丢的?”
  赵景初没否认。毕竟这也算是两人分手的导火索之一。
  周鹤有些为他悲哀:“听你的意思你家圆满对小妹意义不一般,感情肯定很深啊,你弄丢了它小妹怪你也无可厚非。但为了这个分手,她是不是有点太……”
  他想说小题大做,但回过味来又觉得不合适。
  他能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是因为他没养过宠物,但他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知道爱狗人士是把宠物当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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