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家千万不要误会,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姜河忙着和群众解释。
司桀霆看了一眼附近的火车站,不顾苏母的哭天喊地,大步流星走向了工作台。
“请问同志,大概今天早上五六点钟,有没有一位很漂亮的女同志来这里买票?她的身份证名字是苏韵。”
司桀霆声音非常有磁性,又有着军人的礼仪分寸。
买票的女同志看到他帅气的面孔红了脸,紧张的回了声,“没有,坐车的人本来就少,哪有漂亮女同志单独出门的。”
这里是小县城,别说是农村人,就是县城里的人都很少花钱坐车出远门。
就是有大多都是男同志,女同志一般胆子小,比较害羞,出远门绝对不会一个人。
司桀霆直挺高大的军姿在站厅里非常醒目,他眸光锐利视线逐一扫视着车站的所有人,包括正在排队的在座等候椅上呼呼大睡,总共也就几十个。
没有……
冷厉的眉骨间露出些许困惑。按照书信上的内容,苏韵昨晚从村长家离开没多久,就收拾东西动身出发。
一个女同志走夜路,按照最慢的速度天亮前也应该能够到达县城火车站。
这里是唯一转站去北平的火车站,难到路上真的出现了意外?
司桀霆回忆着进县城路上的情况,虽然他一路上目不斜视,身为军人基本的侦查能力还是有的。
只需眼角余光辨别,就知道路上没有出现任何意外情况或者搏斗现象。
倒是有两道不属于拖拉机的车胎印,从轮胎的印记可以辨出是一辆老款式的桑塔纳。
农村人根本买不起汽车,就算是二手的也买不起。
司桀霆剑眉深拧,正在沉思中,一位交替班的大爷路过,他值的是夜班,白天换衣服回家前喝了点小酒。
因为昨天夜里发生了一件新奇事,这会儿醉酒上头,缝人就说。
“那女同志长得像个天仙似的,不,她就是天仙下凡。要不然哪有女同志会开桑塔纳的!”
“女同志开桑塔纳?”
这等天下奇闻大家哪里听说过,车站里的人群全都来了兴趣,让值班大爷继续说下去。
值班大爷老脸通红,胖乎乎的脸笑得跟过年夜市卖的大头人面娃娃面具似的,一脸幸福。
不断啧啧啧着,“那女同志是真漂亮,漂亮又有自信,自信又大胆,好家伙,一个人大半夜里开着车就来了。说要买车票转站去北平!”
“北平?”
“可不是嘛,我还以为大半夜碰到了女妖……女菩萨,咱也不敢得罪,卖给她一张转站上海的火车票,车厢里就她一个人,坐上火车就走了,这会儿应该到上海了吧。”
大家听着值班大爷的话越听越像胡话。
值班大爷急眼了,把偷偷存留的票根找出来,“票根,我还留着呢,不信你们看!”
司桀霆亮出军人证,上前检查。确实是去往上海的火车票。
“桑塔纳车钥匙还在我这呢,那女同志说了要是有饲料厂暴发户儿子找来了,就把车钥匙给他。顺便捎给他一句话:菜,就多练!”
此时苏家人和钱富贵也找来了火车站。
钱富贵在外面骂了一声娘,高声嚷嚷的,“谁他奶的,把老子的桑塔纳开着来了?”
那天晚上他和苏韵去小树林约会的时候,不小心把车开进沟里去了。
后来去医院包扎伤口因为轻微脑震荡躺了几天,刚出院就被村长拉去了西淮村,汽车一直没找人弄出来。
值班大爷醉醺醺,看着外面围绕着桑塔纳叫骂的钱富贵,两只眼睛笑成了两条线,“呶,暴发户的儿子来了。”
车站里一阵哄堂大笑。
基本可以确定那位会开桑塔纳的天仙女同志就是苏韵。
姜河一而再的被惊到,嘴巴张成o型半天没合上。
司桀霆冷漠的眸子深处,多了层不一样的困惑。
第7章擦肩而过
确定苏韵一个人去了北平后,苏家人不仅没有放心反而越发担忧起来。
“北平可是首都,漂亮姑娘多的是,她一个人去无依无靠的怎么跟人家争?就算争得过了一个农村女娃又能赚多少钱,别被人给卖了。听说大城市有很多卡…什么拉舞厅,里面全是流氓……”
在小县城农村女娃长得漂亮有优势,到了大城市,没人没背景只有被人霍霍的份。
苏母哭着要去北平找人,可是老两口都没出过远门,字也认识不全,北京城花销那么高,两人若是去了人没找到把自己丢了都有可能。
最终还是司桀霆做出保证,过几天调去北平后,第一时间帮他们找苏韵。
苏家人看他不像说谎,安心下来同时,纳闷的看着他,“司女婿你可别唬我们,另一个县城的军人,怎么能去北平的部队……”
“大娘,这您就不知道了吧?我们司团长早就收到上调的命令,只是一直没去而已。”姜河快速的插上一句,自豪和炫耀成分很大。立马就被司团冷眼警告了。
“啊?这……”苏父苏母看着不太熟的准女婿,小伙子年纪轻轻竟然能调升到北平去,看来他们家苏韵真是有眼无珠了。
苏母立马换了副嘴脸,热情的抱着司桀霆胳膊不松手,“我就知道司女婿有本事,之前是我们不对,你多包涵。韵韵在北平就交给你了,要是能在北平领证办户口,那就更好了!”
苏家人对司桀霆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先前苏老爷子为了让苏韵不再作,临终前强行给她和老战友的孙儿定了亲。
虽说老爷子一直在夸那战友孙儿多有本事,苏家人没见过本人,更没见过世面。
只知道是老爷子的战友,而且住在小县城军属大院,就把他当做了普通的军人对待。
以苏韵的模样,嫁给普通军人可惜了,再加上司桀霆都是奔三的老年人,比苏韵大八岁。苏家就更看不上了。
现在得知司桀霆年仅二十八就升到了北平部队,顿时像捡到了宝,怎么可能放手。
“司女婿这一百块钱你拿着,韵韵那丫头花钱大手大脚惯了,去了北平你们留着租房子买饭吃。”
苏母把司桀霆退婚押金的一百块钱塞给了他,说什么也不肯再收。生怕收了钱,婚约就真作废了。
司桀霆坚定了推了回去,“这钱是苏韵对二老的孝心我不能收,部队每月都有发钱够用的。至于我们的婚约……”
司桀霆顿了顿,从昨晚到现在他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等见了苏韵,我和她私谈。”
有他的话,苏家人总算放心下来。
苏母暗中窃笑,以女儿的模样,拴住一个常年在军营女同志手都没摸过的汉子完全不是问题。
苏家人乐呵呵的回家等消息,钱富贵骂骂咧咧来着他的桑塔纳,没开多远就翻进了沟里。
司桀霆摇了摇头甩去杂念,到电话亭给家里打去了电话。
“爸,您给北平那边打声招呼,我今晚就过去。”
司父手边桌子上整齐叠放着十张百元钞,以为他要拿钱去退婚,反应了会惊讶道:“怎么这么急?”
“先前你爷爷催你那么多次你都不去,非要再等几年。现在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司父向来严厉,他了解自己的儿子,绝对不会做冲动的事情。
事发突然,让他不得不联想到西淮村,那个绯闻众多的苏韵。
“是不是被女同志蛊惑了?我可是听说苏家女娃长得跟狐……天仙似的。”
司桀霆脸色黑了几度,“爸,您是不是最近退休闲得慌?八卦绯闻忌谈,这是军中铁律。”
司父干咳一声,板起严厉表情,“还用不到你来教训老子。行了,我这就知道老周去。你周伯伯可是念叨你很久了。”
司桀霆说了声“知道了”挂断电话。
一旁的姜河嘿嘿傻笑着,“总算能跟着司团去北平了,司团我们快买票去出发吧,要不然就追不上……赶不上报到。”
两人买上火车票转站去了上海,两个小时后又坐火车去往北平。
达到北平站时天色已黑,车站有辆军车停着,是周指导员派来的。
“麻烦替我转达周指导员,今晚桀霆要去寻人,明天再去拜访他老人家。”
司桀霆与迎接兵简单交接,剩下的事让姜河去处理,说罢大步消失在人来车往的夜市中。
迎接兵面露疑惑和不满,“什么重要的人能大得过周指导员。”
姜河笑得意味深长,“这你们就不懂了吧,那可是司团的未婚妻,是个漂亮大美人,比北平城里的姑娘都漂亮。”
迎接兵不服气,挺了挺胸膛,甚是骄傲,“那也比不上我们周指导员的女儿,人家可是留学回来的大学老师,又漂亮又有学识,还是北平户口,山鸡哪能比得上凤凰。”
姜河不服气,但又说不过,只能先去报到安排宿舍。上车前终于找出一句话怼了回去,“那她也不会开桑塔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