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说完,迟浸月作势离开,猛然间想起什么,又转过身来,“对了,本座亲爱的侄女,今早的饭菜可还合胃口?”
  妧妧不知他话意义为何,拧眉,抬眼看他。
  四目相对,迟浸月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过会儿你就知道了。”
  语毕,迟浸月离开地牢。
  *
  此处光线极弱,昏暗不已,伴随迟浸月紧锁上门的动作,彻底切断了唯一的光源。
  这对本就夜盲的裴清岐来说,无疑是种责罚。
  现在,他只能靠双耳来分辨人的方向,“妧妧,你在哪?”
  低沉的声音空灵的回荡在牢狱之中。
  妧妧没有回答,她还在琢磨迟浸月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饭菜里下了毒?
  想到这儿,妧妧不禁打了个寒颤,不过下一秒,她就打消了这个猜测。
  血液不断涌动,剧烈滚上她的大脑,灼烧她的皮肤。
  一瞬间,她感觉到全身燥热,而后似乎意识到什么,咬紧牙关,低咒了句“无耻”。
  定是那卑鄙小人在饭菜中下了合欢散!
  为时已晚,合欢散已经同她的血液融合在一起,共同催促着她,释放真正的自己。
  她只得紧皱着眉,竭力忍耐席卷而来的欲/望。
  好在是夜,裴清岐瞧不见她额头上渗出的颗颗汗珠。
  不,
  不能让他看见自己现在这副模样。
  没由来,迟非妧生出一种吊诡的情绪。
  她不愿意让眼前的男人看见她妩媚的姿态。
  呼吸变得急促,白皙的肌肤上泛起几朵粉色的花,迟非妧咽了咽口水,浑身颤抖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裴清岐。”
  “怎么了?”裴清岐听出她声音不对,紧张道,“可是哪儿不舒服?”
  他靠近些,终于笨拙的在她面前停下,他焦急的伸出手,想用手背去触她的额头,可惜被她避开,她声音显得更加急促沙哑,在这黑暗中竟还悄然诞出几分欲拒还迎,“你走。”
  “你走!离我远点!”迟非妧大叫。
  尾音落下,悬在半空的手指顿住,裴清岐有些落寞的垂下眼帘,“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躲着我。”
  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委屈巴巴的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他想她,可她只道推开他。
  他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真心想要好好爱她护她。
  可是有些事情错过便是错过了,再也回天乏力了。
  他深谙这个道理,但就是没办法不去靠近他心爱的她。
  或许,只要他再努力一点,她就会重新打开心房;
  或许,只要他足够爱她,她也会学着原谅和接纳。
  想到这儿,他突然觉得一阵委屈和心酸。
  哪怕,哪怕默默守护,只要她幸福就好。他明明是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才来到她身边,为什么她就是要拒他于千里之外呢?
  裴清岐觉得心下一片空虚惘然,眼圈不自觉红了几分。
  很久之后,迟非妧听见他轻轻叹了口气。
  罢了,裴清岐收起所有负面情绪,像一只小狗一样,无论主人将他踢开多少次,他都会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跑回主人身边。
  男人蹲下/身,轻柔的解开拴在她脚腕上的镣铐。
  就在男人的指尖刚刚触摸到她的脚踝时,迟非妧禁不住颤抖了两下。
  她感到一阵酥麻的电波从下往上传遍她的整个身体,脚下一软,她简直要跌坐在地上,好险,好险,最后靠着惊人的意志力猛然向后撤了一步才站稳脚跟。
  身后就是冰凉的墙壁,破天荒,在这冰冷的地牢之中,她竟觉得背靠冰凉的墙体很是舒畅。
  只是她这举动到了裴清岐眼中,倒饱含别的涵义。
  见女人如此想要远离自己,裴清岐眼圈泛红,垂下眼帘。
  他就保持着替她解开锁的姿势,双膝跪在地上,脊背弯曲,颇有些颓废。
  熹微的光打在他身上,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看起来竟如此狼狈。
  良久,他才缓缓从地上站起,有气无力的替她解开手腕上的镣铐。
  他看不见,一点儿都看不见,仿似有人用丝带蒙住了他的眼睛,只能靠想象去猜妧妧的表情。
  他想,解开束缚后,她定是要离他八丈远的。
  因为她讨厌他,或者说,已经到了憎恨的地步。
  谁料,松开手腕的那一秒,女人直直钻进他坚硬的胸膛。
  女人的身体软若无骨,于顷刻间如蛇般紧紧缠绕住他的身体,趴在他的耳边厮磨,“裴清岐……”
  她的身体已经燥热到难耐的地步,依附在他身上时候,温吞的呼吸着,灼热的呼吸打在他耳边,叫他突出的喉结不自觉滚动两下。
  “裴清岐。”她咬紧牙关,一边羞愧至极,一边憎恨自己过分诚实的身体。
  天知道她有多想逃,可是她没办法,不受控制的环住裴清岐的脖子,语调中带着哭腔,她用尽理智说,“推开我,然后离开地牢,算我求你。”
  此起彼伏的喘/息很难叫人不多疑,裴清岐一顿,好看的眉毛皱起,“你怎么了?”
  妧妧避而不谈,“别问了,求你走,赶紧走!”
  他的眉毛拧得更深,伸手去摸她的额头。
  惊人的滚烫。
  结合她的反常和迟浸月的话,裴清岐立刻联想到合欢散。
  是……是迟浸月想要他们二人再生下一个男婴,助他魔君之位永存!
  还没等裴清岐继续想下去,下一秒,女人的唇已经吻了上来。
  她鲜少主动吻他,这一次,却是猛烈带刺,仿佛要吸干他口腔中的所有。
  可惜那光线太暗,暗到他看不见她脸上妖娆的表情,不过,光是耳中闻见她嗓音中发出的软声细语,便足以叫他难自矜。
  一吻结束,一条细长的银丝荡在二人唇齿之间,她按耐不住,将他压在身下。
  近在咫尺的距离,迟非妧分裂的说,“阻止我。”
  下身却不偏不倚贴在男人身上,如一条即将蜕皮的乳白色蛇虫一般,不断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几秒后,来回的摩擦似乎也点燃了男人心中的那团火。
  裴清岐反身将她压在身下。
  四目相对,裴清岐只能看见一片黑暗。
  耳边是迟非妧抗拒的声音,“你干什么!”
  薄薄的嘴唇上还染着她的唾液,裴清岐平复了几秒,淡淡道,“帮你。”
  迟非妧大惊失色,“不。我不需要你帮我!你走!你走!”
  她无法说明自己此刻究竟是何种情绪。
  痛苦?羞耻?抑或是愤怒、难过、苦闷?
  她说不清楚。
  而后,裴清岐没有对她做出她想象中的那件事。
  他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大手轻抚她的后脑勺,似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白兔。
  鬼使神差,她安静了片刻,片刻之后,是更加强烈的合欢散药效。
  “裴清岐。”她声音里带着哭腔,绝不允许自己做如此下作之事,绝不许自己沦为生孩子的奴隶。
  “怎么了?”裴清岐低头看她。
  “你爱不爱我?”妧妧问。
  裴清岐嗓子发紧,“爱。”
  “那就锁住我,求你,重新用镣铐禁锢我!”妧妧声嘶力竭。
  这次,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这样抱着她,两秒后,按照她的话,将她的双手重新锁入铁链。
  而此过程中,她也非常配合,强忍住不发出任何声音,尤其是急切的、想要同他人温存的声音。
  就在她以为只要自己忍忍就能结束这场羞耻的闹剧的时候,裴清岐面无表情解开她的衣衫。
  大脑“嗡”的一下炸开,她显得有些慌乱,“你干什么?”
  骨子里的媚态却藏不住一点。
  他知道,她不愿和他行夫妻之事。
  只见,裴清岐缓缓俯下/身,双膝跪地,跪在她身/下。
  而后,一股潮湿的、温热的触感从那处传来。
  旖旎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地牢。
  她不知裴清岐双膝跪地跪了多久。
  朦胧的意识中,她只记得,在药效散去后,裴清岐温柔的解开手铐,将她抱在怀里,柔软的嘴唇轻轻吻上她手腕上的伤痕,“相信我,我一定、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第82章 风月事(二)
  “没用的,裴清岐,”她靠坐在地,眉眼低垂,定在一处,气若游丝,尽显虚无绝望,“若迟浸月真如你想象中那样好对付,他便不会登上魔君之位了。”
  数不清第几次,他们出逃失败。
  迟浸月在地牢四周布下阵法,这阵法诡异的很,从地牢里完全破解不了,甚至可以说是寻不到一丝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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