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背上一凉,姜以禾分了神,立马被他趁虚而入。
  两人纷纷瘫坐于地,他禁锢住她的两只手腕锢压于墙面,他发了善心,没有让她薄得离谱的衣衫直接触及这凉得刺骨的地砖之上,而是张开腿跨坐在了自己的腹间。
  强势的压迫感彻底将她变成了瓮中之鳖,进退两难。
  一番混战,两人都有些微微喘息,姜以禾不敢扭过头看他,因为两人的距离实在有些近得离谱,但他却丝毫不在意般,反而戏谑起了她差强人意的逃脱。
  “花娘的花拳绣腿倒不如射箭时那般厉害。”
  “说话就说话,咱们能不能换个姿势?”
  此刻两人的姿势已经不能用暧昧来形容,简直就是不堪入目!她根本不敢动一点,生怕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犹如与世隔绝般夜色沉寂,皓月随云流动,忽明忽暗,蝉鸣蛙叫,带着另一种喧闹。
  “花娘,你为何不敢看我?”
  他离自己极近,放低了的语调似被剥丝抽茧般绻缱入耳,惹得她更不自在。
  不知是不是酒意渐渐上头,竟无端引得她越发燥热。
  “我我我会看的!公子还是先起身吧!”
  见她依旧不愿转过头来,楼止骤然靠近,用鼻尖和额头贴着她的侧脸轻蹭,似在讨好。
  “花娘,你看一看我吧,嗯?”
  隔着薄纱,他的轻蹭却像带了刺般越发让她刺挠得难捱。
  姜以禾被吓得慌了神,只觉今日的楼止倒像得了失心疯般只能试着顺从。
  “我看!我看还不行吗!”
  “哈……”
  他又笑了,看着近在咫尺的她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花娘,我酒吃多了到有些醉了,能与你洞房花烛了嘛?”
  说着,他掰正她侧的只能看到耳朵的脸来,让她慌乱的眼眸中只能容下月色与自己。
  随后,低头往她所看不见的脖颈而去。
  热气洒在脖颈激得她一阵战栗,眼看事态越发不可控制下去,姜以禾彻底撑不下去了。
  “楼止!你再这样我真的生气了!”
  “嗯……”
  脖颈上没有感受到异样,反而肩头一沉,他竟就这么枕靠了上去。
  他倒没多少惊讶,只是轻咳一声,似笑非笑地拖长着尾音,语气委屈而又得意。
  “还以为几日不见姜姑娘不认识我了呢,原来还是认识的啊。”
  姜以禾被激得脑门直突突,她就知道他是在耍自己!
  “你又是来杀我的?”
  她语气无奈,如今被拆穿,自然也没了避而不谈的必要,两人本就因此不欢而散,自然忽略不得。
  “不,我不是来杀你的。”
  这次是真的,他不打算杀她了。
  回想起那日她的消失,他在原地愣了许久,他不明白,她为何要逃?
  是不想死嘛?
  可死不就是让人永远闭上双眼而已吗,不吵也不闹,亦不会有悲欢离合,爱恨嗔痴。
  她该感谢自己帮她脱离苦海才对,人活在世反而是一种煎熬、一种作茧自缚的虚无。
  她在害怕,在逃离,原来她并不明白死亡。
  他想帮她,可她不愿,他想也罢,既然她不愿那便不那么做好了。
  可他该怎么办?
  她总是在骗他,还擅自喜欢上了别人,他很生气,想着索性不让她再开口说话好了,让她沉睡着陪在自己身边就好,尤其是她那双手,他得好好保存才行。
  可后来他又发现一个问题,人要是死了,身体就会腐败,就连温度也没有了……
  那她的手呢?也会不再柔软了是嘛?
  那可不行,他喜欢她掐着自己涌上的窒息感,别人不行,只能是她,她的手,她的施力……
  他有些沉溺于此,似贪恋、似偏执,他的内心被一股难以挥去的执念盘踞已久,野心好似一条潜伏的毒蛇,渐渐将他缠住,越收越紧,令他陷入疯狂的漩涡之中。
  “楼止,你到底要做什么?”他听见她问道。
  要做什么?
  抓着她手腕的手一寸寸往上攀去,留下的余温竟也足够烫得她闷热无比,即使夜晚的凉风呼啸地从朱窗吹来,也未能带来丝丝的凉意。
  很快,他占领了高地,掌心相覆,她下意识想逃,却被他继续攻城略地,直至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入她的每条指缝,与她紧紧相握。
  “姜姑娘的手和别人不一样,我很喜欢。”
  姜以禾心一颤,像是被带毒的尖针刺了一下,求救般发出震耳发聩的跳动,累得她身子发软,空气仿佛静止不动,闷热得让她越发昏沉。
  “你...不杀我了?”
  她喉咙干涩得要命,声音一出竟带着让她都浮想联翩的娇弱来。
  “嗯,不杀了。”
  他嗯唔一声,从摩挲着她的手背变成了把玩她的手指,一番捏捏揉揉似非常满意。
  “我想过了,既然姜姑娘不想死,那我便留着你的命在。”
  “人又不是非得有手有脚才能活,只要脑袋和心脏还在就不会死。”
  “你想跑,我便削去腿,想求救,我便撕去嘴,总之哪里不听话我便去掉哪里,这样我们就都能如愿了。”
  他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幽怖笑声,让人不寒而栗,藏匿于幽暗烛光之下,将他那张看似慈悲的观音玉脸,映衬得熠熠生辉,惊心动魄。
  他欺身禁锢于她,仿佛蛰伏着一只猛兽,时刻准备破笼而出,将她拆骨吞腹。
  偏偏他并未觉得自己此番有什么不妥,带着些邀功的意味向她讨着夸奖。
  “如何?姜姑娘喜欢吗?”
  第11章 吻(捉虫)
  喜欢吗?这是什么恶魔的低语?
  姜以禾表示自己都快被吓死了。
  兴许是酒意作怪,她只觉身子越发轻飘,就连眼中的楼止竟也晃动起来,听着他的话,她心里只有一个惊悚的念头。
  他这是要把自己做成人彘啊!
  “你!”
  “我只是一个每天想着吃什么的大学生我招谁惹谁了?”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嘛?好不容易重开又遇上你了...”
  她忿忿不平,想自己前半生就算被偷外卖都敢怒不敢言的淡泊人生怎么就落得这么个下场?杀人也不过头点地,这人居然还想把她做成人彘?
  她越想越气,似有酒精掺杂进空气中,不受控地在脑中发酵,丝丝缕缕地向外扩散。
  她恶劣的想着,就算自己死了也非得溅他一身血不可!
  许是受到了蛊惑,某一瞬,她定住了眼,鬼迷心窍地竟注意到他透着血色的薄唇上。
  他还在呢喃的说些什么,她听得不大真切,只见他那不点而赤的红唇似笑非笑地勾着,润着晶透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脸上红出的酡晕似乎也快一并燃烧了她的理智,她眸光深深地看着她,眼梢潋滟着薄红,呼吸也开始紊乱。
  脑子里竟也大胆地冒出个疯狂的想法。
  想自己单身了二十几年居然连男人的小手都没牵过!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反正都要死了,做个风流鬼也不枉此行!
  恰巧此时他抬起手来朝着自己的脖颈而去。
  姜以禾想着终于到时候了,心中嗤笑一声,倾身而去,骤然缩紧了自己与他的距离。
  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即使心中的想法太过疯狂还是没骨气地扯下面纱,蜻蜓点水般亲在了他的唇角上。
  唇上传来微凉,是他身上携落的温度,但却远远不能彻底抚平她心中的燥热,不仅如此,她好像还更热了...
  她不再听见任何声响,除了震耳欲聋的心跳一遍又一遍地鞭策着她的仅剩无几的理智,她霎时慌措不已,轻颤的眼睫细细扑哧着,肆无忌惮地在他脸上扑打着。
  楼止的话在她猝不及防接近时戛然而止,他好奇地看着她,只见她绷紧着赤红的小脸,英勇就义般紧闭双眸,紧接着,轻贴在了自己脸上。
  “......”
  见她不说话,他也沉默着。
  她这是干什么?
  要咬他吗?
  为何却迟迟不张口嘴?
  他不得所知,感受着唇角越发烫热的温度和脸上似被蚂蚁啃咬般的痒意,一皱眉,异样的情绪逐渐翻涌。
  屋里烛灯还在亮着,昏黄的光线晕散在墙面上,影影绰绰照出两道贴近的人影,似容不得旁人惊扰般,竟连喧闹的蝉鸣也识相地禁了声。
  窒息感让姜以禾顿时醍醐灌醒般恢复了些许神志,她惊慌失措地推开他,虽错愕与自己的行为,但也莫名解气了不少。
  不经意地一瞥却赫然注意到他还悬在半空的手,而手里竟还攥着片花瓣。
  等等!
  花瓣?
  难道刚刚他不是为了掐死自己而是想拿下她发间的花瓣?!
  [叮!攻略对象姜以禾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为—9]
  “轰——”
  姜以禾顿时觉得晴天霹雳,一张脸彻底被炸红,羞耻与难堪快要将她淹没,别说脚趾抠出魔法城堡了,她脸自己的坟墓都快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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