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只是对碗中的青菜挑挑拣拣。
她没有生他的气,是气自己做不了任何事,她讨厌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可他为什么不愿意和她说话呢?
她放下手中的书,熄灭蜡烛后侧躺在床上。
系统也没提好感降低的话。
爱情这种事,是不能被量化的。可她似乎很需要一个工具去测测她对江玄的好感,自己真的很不明白。
她总是莫名对他产生依赖,即便是情感也应能追根溯源,可她的心就是莫名其妙地悸动。
为什么?
困意席卷而来,大脑渐渐沉睡直至无法思考,她努力提起精神去想,去推导缘由,推开一扇扇未知的门。
可一扇门推开后看到的却是另一扇门。
疲惫不堪时,她被木窗的开合声惊醒,睁眼直勾勾盯着床帐,眼睛被上面的复杂纹路看花。
窸窸窣窣声传入她的耳畔。
能嗅到那清冽的竹香,她知道是江玄。
正背对着他酝酿情绪,思考如何回答他提出的一系列问题。
为什么不和他说话?
为什么不吃他亲手剥的虾?
为什么要无视他放在书桌上的糕点?
为什么要锁门不让他进来?
她听见玉佩碎裂。
猛地起身去看他,比询问溢出口中的是惊呼,她努力捂嘴让音量降低几分。
“你……”
如水的月光洒在他的肩头,肩上仅存的薄纱也岌岌可危。脸上的泪痕未干,听见她的声音,充盈眼眶的泪水又滑落下去,眼角一片潮湿殷红。
他的声音沙哑:“姐姐……”
肩上的薄纱随他的颤抖掉在地上。
“啊……”
她只在做手术时见过这种场面,两者也无法相提并论。做手术是工作,她将人体看得很神圣也很工具化,处理起来极其冷静。
可现在这种情况又算是什么?
即便她愿意将其当作一场体检,可他的态度让她无法忽视事实。
没有患者会对自己的医生这样。
她不知自己该往哪看,索性合上眼眸蹲下身,试图捡起地板上的衣物。
双膝慢慢垂下来跪坐在地,呼吸也渐渐变得近在咫尺,她听见头顶的抽噎声。
本就昏黑的视线又暗上几分,她胡乱摸索的手被牢牢抓住,冰凉的指尖逐渐攀上她的手腕,又到僵硬的小臂。
他身上的淡淡香气包围了她,他也是一样。
发丝垂下,落在她的颈肩,除痒之外更多的是麻,这感觉一直蔓延到脊椎。
“娘子……”声音柔了许多。
她疯狂吸气,试图将从窗外飘来的冷风吸进鼻腔,好让自己清醒清醒。可她只闻见那清冽的竹香。
头更晕了。
“……”她抓起地上的轻纱,手臂被抓得通红,仍用力将轻纱甩给他。
轻纱搭在他的头上,也将她笼罩。她睁开双眼去看他,也只能看见他,薄薄的纱将两人与世界隔离。
滚烫的泪水滴在她的手背。
“把衣服穿上。”她木然别过头,轻纱勾勒出鼻尖的轮廓,“不要感染风寒。”
手臂上发白的指尖终于离开,视线也移向他。她以为他会听话,直到看到他指尖挑开腰间的系带,徐徐扯下淡紫色的丝带。
瞳孔瞬间放大,她迅速钻出薄纱,低头去捡散落一地的衣物,捡起一件便胡乱往他身上盖一件。
对方又突然站起来,头顶的衣物迅速滑落,她眼疾手快地抓住那堆薄如蝉翼的衣物挡住他的上身。
她抽出一只手去打他解腰带的手,两人的手缠斗在一起。她掐他,他便抚她。
手背擦过腹部,他的手顿了一下。
她皱起眉头,再一次划过那道刀痕,指节沾上涓滴血迹。
低头去瞧那个地方,在皎洁的月光下那道刀痕格外扎眼,浅红色的伤口随呼吸有规律地起伏,往外溢出点滴温热血迹。
“谁干的?”
他眼下的青黑因病态的笑容挤作一团,眼眶如释重负般又淌出几滴泪水,眼睫上的水渍滴落在眼睑。
“他干的。”
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她看见梳妆台上的铜镜,昏黄之中她难以置信地微张嘴唇。
他俯身吻向她的唇角,嘴角的窃喜溢出。
第31章 命苦 拴上狗链就好
他似乎需要一个医生。
毛茸茸的脑袋蹭着脖颈, 她轻抚他的后脑,任由湿滑的舌尖舔过分明的美人筋。
胸腔随着声音规律地起伏,惹得她的心有些颤动:“别离开我……求你...求你喜欢我。”
睫羽上的泪滴在她的颈部, 她的身子被他压得向后倾, 摇摇欲坠。
紧绷的双手去替他穿衣, 而他则用手扒掉自己身上的衣物。
穿一件脱一件。
锁骨上的齿痕还在, 泪水自下巴滴落在颈窝,他的嘴角止不住颤抖,似乎在笑,也只有他痛苦时会笑。
“我恨你。”
他又扒掉一件衣服。
“……你到底要干嘛?”她闭眼叹息,不再去接掉落的衣服, 反而扯开他的衣领,“不是想脱吗?你自己脱吧,我管不了你...”
松开手扭头走向床头, 侧躺在床背对着他, 她听见他可怜的抽噎, 布料正窸窸窣窣摩擦。
是认为自己生他的气,所以想要肉偿吗?
肉偿。
嗯……
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从前她的身边不乏追求者,原以为那些人已经过于热情,江玄这股潮湿黏腻的风又灌入她的骨髓。
抓不住摸不透,在她的心里横行, 带来的却只有酥麻瘙痒, 而痛苦都被他吞吃入腹。
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她的鼻尖。
翻身瞧见梳妆台前的他。
“你疯了?!”
起身去夺他手中的匕首, 嵌入肌肤的刀尖随两人的动作捅出一股血来,在惨白的腹肌上划过一道血痕。
根本抢不过他,只能看着刀尖越嵌越深,气息逐渐微弱。
她反手打了他一巴掌, 见他愣神,又在同一个地方落下巴掌。泪水混杂唇角的血渍,他傻傻看她,嘴角咧开一个笑。
她又打了一巴掌。
匕首掉落在地。
他用那只沾满鲜血的手去勾她的脖子,喉咙被血腥毒涩:“姐姐……娘子...姐姐,我好想叫你姐姐……”
她脖后的发丝沾上斑斑血迹,身体被坐在椅上的人往下拉,直至胸口喷洒上微弱的热气。
“姐姐……求你不要生气...不要讨厌我……”
自从被沈兰德伤到后,她就如同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将江玄藏在心里的阴暗面彻底放了出来。
他是彻底不装了。
“我只有你了……不要离开我...”
“在地牢的时候,我看你一声不吭地走了,心里很难受很痛苦,差点当着那些人的面吐出来……你不和我说话的这十二个时辰中……
我一直在想如果你离开我怎么办?
如果你要与我和离怎么办?
如果你爱上其他人又该怎么办?”
“所以你准备怎么办?”
“不知道……我只是一遍又一遍念着你的名字,幻想你永远陪在我的身边...直至磨破虎口的皮……”
“……靠。”
她没忍住。
他真的是个变态,彻头彻尾的变态。
“所以我要求的一周两日分床睡还方便你了?”掐住他发烫的嘴唇,食指将唇角的血渍涂抹在唇上,“可惜隔音太好,听不见你喘……今天翻窗进来,是受不了想色.诱我?”
“姐姐不喜欢我吗……”
“喜欢。”
她觉得自己是有一点喜欢他,但他太喜欢她,衬得她那点喜欢微不足道。
“不做。”
捡起地上的匕首丢出窗外,她又上床钻回被子里,拍了拍身旁的空荡。
“我没生你的气,不说话是在等你开口,没想到你一上来就脱衣服……我是喜欢你,可没喜欢到那种程度,也没有不喜欢到能随意轻浮你。”
“以后不要试探性地舔我亲我,更不要趁我睡着偷亲我。关于你的自身需求,应在不侵犯他人权益的情况下依法行使。”
“你剥夺了我直视你的权力,还往我脑袋里塞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看向乖乖躺在身旁的江玄,低声问道:“书架上那本《春宫图》是你放的吧?很难看,还没有《黄帝内经》带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