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太医沉默一瞬,这钱他确实该得,遂将金锭收进袖中,作了一揖道:“谢瑞王妃殿下。”
“阿悦!”远处晏广济向他们匆匆赶来,神情紧张,“我听说安王的事了,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
梁璟的目光落在他拉着虞悦胳膊的手,语气森然:“晏指挥使,你也想来两剑吗?”
“瑞王殿下今日之举,倒是让人高看一眼。”晏广济对他幼稚的示威不予理睬,反而大度地赞扬道。
“呦,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梁璟装模作样地看看天边快要落下的太阳,“竟能从晏指挥使的嘴里听到夸人的话。”
“嗯,你做得很好。”晏广济格外认真道。
梁璟听得有些不爽:“轮得着你评价?”
“诶诶诶,”虞悦适时打断这奇怪的氛围,对晏广济微微不满道,“怎么,我做得就不好?”
晏广济嘴角微微上扬,毫不吝啬夸奖:“你做得更好。”
梁璟斜睨了他一眼,这个“更”字本身听起来有些不爽,不过若是夫人比他更好,他倒是乐见其成。
梁璟在一旁宠溺地看着她微笑,虞悦表情得瑟地摇摇头:“希望他下辈子注意点吧。”
晏广济道:“对了,我得了一种新茶,比碧涧更为甘甜,我想你应该会喜欢。等再晚些差人送到你府上,你若喜欢,我就再去寻些来。”
“好呀!”虞悦笑眯眯快速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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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文帝自那天后宣布病已养好,恢复上朝,处理政务,每日的折子就不用送到瑞王府了。梁璟乐得轻松,终于能和夫人好好独处了。
至于他被罚在忘忧堂独睡七天的事情,两人默契地谁也没有再提起,梁璟自觉回到寿芝堂抱着香香软软的夫人入睡,虞悦也乐得其中。
用过早膳,虞悦忽然想起之前晏广济给她送来的碧涧,问绣鸢:“你记得阿晏前些时候送来的碧涧放在哪了吗?”
“自然记得,我可是放得好好的呢。”绣鸢的记性很好,收拾物件也妥帖,信心满满地带虞悦去取茶叶,一拉开抽屉却空空如也,“嗯?”
虞悦往空空如也的抽屉里面探探手,“你是不是记错啦?后来腾到了别的地方?”
绣鸢肯定道:“不会呀,这个抽屉只放了碧涧,没有放其余的东西,我不会记错的。”
“你们找什么?”梁璟下朝回来,见两人在屋里翻箱倒柜,凑上前问道。
虞悦头也不回道:“找阿晏之前给我送来的碧涧。”
“哦,”梁璟收回目光,眼神胡乱瞟了两下,“那我先去书房了哈。”
不对劲。
平日里他回来都要先讨一个吻的,不会平白无故在屋里晃一圈,看见他们在找东西不帮忙,还转头就走的。
虞悦翻找的动作一顿,转头狐疑地看了眼梁璟,捕捉到他脸上没有完全褪去的一丝心虚。
“等一下。”
虞悦缓缓踱步到他身前,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梁璟故作轻松地笑笑:“怎么了夫人?”
“你知道在哪儿。”虞悦肯定道。
梁璟眨着无辜的眼睛:“我怎么会知道……”
虞悦“友好”微笑:“如果我发现你再骗我的话,你就自己睡在忘忧堂别回来了。”
“……”
睡忘忧堂实在不舒服。
梁璟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挤出一个有些谄媚的笑:“其实我也是刚想起来,昨天厨房来问,说要做茶叶蛋,问我要用什么茶叶,我就随便给他拿了一包,原来是你的碧涧啊……”
“梁璟!”虞悦一眼就看出他在装傻,忍无可忍道,“你知道那茶有多难得吗!”
“夫人夫人,消消气,”梁璟软声认错,贴身上前,“是我的错,我再去给你寻别的茶,肯定比他寻来的更好喝……”
虞悦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吃晏广济的醋??
第82章 剪窗花他一时间有些心猿意……
虞悦双手交叉抱臂而立,“王爷你幼不幼稚啊,平白吃阿晏的飞醋做什么?若不是我爹没有正式将他收为义子,按道理你都该叫他一声三哥。”
“既然如义子相待,为何不收作义子?”梁璟顺着她的话问道。
“唔,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这件事之后就不了了之了,也没有人再提起过。”虞悦啧了一声,“不要趁机岔开话题!”
梁璟别开眼,摸了摸鼻子,“要不我去厨房问问,看还有没有剩下没有用完的茶叶?”
“我一会儿让绣鸢去问问吧,你就别去了。以后可再也不能干这种事了。”虞悦知道是他的不安全感在作祟,没有多说什么。
偶尔使使小性子也就罢了,毕竟,还挺可爱的。
但也不能就这样放过他,“那就罚你给我泡茶,正巧昨日阿晏送了新茶来,我们一起尝尝。”
听到让他泡男二送来的茶,梁璟心中虽然微微还是有些不爽,但自知理亏,点头应下,心中暗暗盘算着哪里的茶更好。
二人细细品茶时,门被叩响,门外传来开阳的声音:“主子,是我。”
“进。”一般开阳摇光主动出现时,都是探查到了什么新消息,要及时汇报给虞悦。
“主子,刚刚安王府传出消息,昨晚安王府有贼人闯入,府中没有丢失任何物品,唯独安王被人灌了过量的酒中毒,还被踩断了右手手腕。”
“哈?”
虞悦听得满头问号,垂眸思考的瞬间,瞥到了自己右手手腕上淤青的痕迹,抬眸与梁璟对上视线,问道:“是你去补的?”
昨日梁璟去砍安王,是按照她身上受伤的痕迹部位去砍的,似乎是漏掉了手腕。可他们昨晚是抱着睡的,她对他的离开竟然丝毫没有发觉。
梁璟摇头:“不是。”
虞悦稍稍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是自己偷懒了有些日子没有练功,竟退化到连不会武功的梁璟从她身边离开不短的时间都发现不了。
她觉得更奇怪了,醉酒和右手手腕都与昨日之事有关,还能是谁这样有针对性的去报复安王?
梁璟的神秘莫测的眼神缓缓落在面前的茶杯上,虞悦的视线也随着一起落在了冒着蒸腾热气的茶杯上,她顿了顿,失笑道:“确实是阿晏能做出来的事。”
没过一会儿,又一阵叩门声,是张太医。
张太医行过礼后,面带骄傲地说:“大皇子已痊愈,王妃尽可放心了,不会再犯。”
“我猜对了?”虞悦眉眼弯弯,笑问。
张太医也笑起来:“老夫一眼就看出大皇子是装的,他的眼神太清楚了,不似寻常疯癫之人迷蒙的眼神。老夫就如王妃所说,每日专扎他的痛穴,几乎能把人痛晕过去的那种。果然这才几天他就坚持不下去了,今早一觉醒来神奇般的好了,还说不记得之前的事了。”
虞悦忍不住笑出声来,笑中夹杂着鄙夷与得逞,她将视线投向梁璟,梁璟勾勾唇角:“我已经交代过了,他会过得生不如死。”
她笑得更加张扬,觉得呼吸都通畅了几分,空气也变得更清新了。
*****
明天就是除夕了。
书房中,虞悦坐在梁璟的腿上,梁璟手上拿着把剪刀,虞悦握着他的手,手把手地教他剪窗花。
“对对对,就是这个样子,果然聪明的人学什么都很快!”
梁璟的眉梢染上得意,胸有成竹道:“我已经学会了,剩下的我自己剪。”
虞悦撒开手,目光还一瞬不瞬地锁定在他手中的红纸上,只见他颇为自信地大刀阔斧那么一剪,展开红纸迎着光:“怎么……样?”
“样”字还没说完,两人齐齐对着剪纸陷入沉默。
虞悦虽说有些不忍心打击他,但实在是对着这只双腿长短粗细不一,缺一只耳朵的肥硕邪恶兔子,说不出什么夸奖的话。
梁璟看看桌案上虞悦剪的那张示例,看起来就毛茸茸的可爱兔子,再看看自己手中这坨难以名状的东西,丧气地垂下手,连眼尾都耷拉下来。
“呃,你以前又没剪过,第一次剪成这样已经很好了。”虞悦昧着良心鼓励道。
梁璟递给他一个“我信你才怪”的眼神,把手中的剪纸递给她,故意道:“你喜欢的话,就贴在我们屋里好不好?”
这样的东西贴在屋里,简直就是贴窗上避邪,贴床头避孕。
虞悦嘴角一抽,赶紧伸手接过来,生怕他说一不二,马上就转头回屋贴上,“我觉得这张很有纪念意义,我把它收好,收好。”
“你之前没有剪过,我应该先教你一些简单的东西。”虞悦一手拿剪刀,一手拿红纸,想了想,“那就先剪一朵花,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