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在烤好的肉菜上头,撒满麻辣味的烧烤料,能把很多味道比较重的内脏烤出浓厚的香味来。例如烤脑花就尤其有特色,是别的地方不容易吃到的美味。
  东北烧烤更是出了名的好吃,不管是烤串,还是烤肉,蘸着当地特制的调味料,吃起来能叫人香掉舌头。
  广东也有自己特色的烧烤,广式烧烤爱刷蜜糖。
  尤其是烤鸡翅时,在上头刷上甜甜的蜜汁,再撒上整颗的孜然和芝麻,将香料烤得快爆开来,蜜汁也呈焦糖化,光是迎风闻着味就觉得香。
  只可惜鹏城烧烤很多时候是都不占。
  禾嫒尺小时候是个很喜欢吃烧烤的人。
  毕竟妈妈做饭不好吃,偶尔能跟着家里大人到外面吃烧烤就相当于吃野食。
  在‘非正常饭点’能左手一串鸡翅右手一串香肠,会有一种违反规则的幸福感,啃上两根烤串,就能美整整一个晚上。
  来到鹏城上学以后,这个爱好不得不渐渐发生改变。
  主要还是因为难吃。
  鹏城烧烤的口味很奇怪。
  辣嘛可能也不辣,毕竟广东人不爱吃辣椒呢,红色的辣椒末洒在烤好的肉串上通常就是看个寂寞,要味没味,要香也不怎么香。
  既然不吃辣,那就按照广式烧烤试试,放蜜糖呗。
  可惜,蜜糖大概率也是没有的,那玩意多贵啊,还想要整颗的孜然和芝麻?想太多了,回家自己烤吧,想放啥都有。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鹏城烧烤大多不好吃。
  等串的时间有点儿无聊,禾嫒尺磕着瓜子,开始刷小紫书后台,时不时给粉丝们回两句话。
  昨日她写的《一家只有六张桌子的牛腩煲店》笔记底下已经有人吐槽,说这家店排队太厉害,其实味道不太对得起这家店的队伍。
  而之前她写的那篇麻花笔记底下,也有人问麻花店倒闭的事。禾嫒尺见了,也顺手把自己后来找到的麻花店地址发给她,让她可以到新店试试。
  回信息的间隙,禾嫒尺也时不时抽空抬头看两眼,眼见一份份肉串从缸里出来,送往一旁餐桌上,她就急。
  这份是我的吗?
  怎么又是隔壁桌的?
  这份呢?
  又送隔壁去了,这桌人到底点了多少串?
  直到她把小紫书后台的红点都刷完,终于,属于她的串来了。
  率先上桌的是牛舌和羊肉串。
  这家店的肉串吃法和烤肉有些类似,肉本身烤好时,上头没有撒任何调料,需要将肉从铁签签上捋下来,蘸着烤肉料吃。
  羊魔牛的烤肉料和东北烤肉的蘸料有些类似,分辣和不辣两种。蘸料本身由各种干果碎混合调味料打成粉制成,吃起来会有专属于坚果的香气。
  羊肉本身据说被老板用特制的中药材料腌渍过,入口完全没有羊膻味。
  由于肉串和一般的炭火烤法不太一样,是大缸焖烤,肉身会相对没那么干燥,嚼起来肉汁多一些,口感更扎实。
  混合蘸料里头大量的花生碎和熟芝麻,调味料的香气和扎实的烤肉块融合在一起,让原本饥肠辘辘的禾嫒尺没花多少功夫就吃掉一大串羊肉。
  这时,老板才端上来一碟新鲜生菜:“用来包肉吃。”
  第64章
  饥肠辘辘的禾嫒尺看了看刚上桌的生菜,再瞄一眼自己那双刚拿过烤肉签子的油手,赶紧从包里抽出湿巾将手擦干净。
  随后直接徒手拿起一片生菜,将蘸了干料的烤羊肉卷在里头,啊呜一口吞。
  她这口生菜烤羊肉卷得是真扎实。
  这家店的羊肉是串在大扁铁签上烤的,羊肉块在烤制之前,会被切成2cm左右见方的块状。
  羊肉块肥瘦相间,交叉着串在串上,一串上头的肉少说有个十块左右,肉块哪怕烤制后缩水,瞧着也不小。
  一般情况下,一片生菜包个半串已经瞧着挺多。
  她偏不,她要包一串。
  一整串刚从大铁签上捋下来的烤羊肉被卷在生菜中一口气塞嘴里,口腔中的肉和蔬菜让人瞬间获得扎实的满足感。
  只是这股满足,也让她只能顾着不停咀嚼,完全说不出话来。
  原本新鲜水灵,哪怕直接吃也鲜甜脆嫩的生菜随着每次咀嚼,直接在嘴中碎开来,将口腔中的杂味瞬间洗刷干净。
  蔬菜卷外头的生菜碎开以后,里头包裹的烤羊肉伴随着蘸料自带的坚果香气在口中绽放,专属于焖烤羊肉的味道被新鲜生菜衬托得更为浓郁,生菜与烤羊肉的组合简直就是绝配。
  花臂老板会吃啊!
  正当禾嫒尺将口中生菜和羊肉吞咽完毕,准备喝口茶水再接再厉时,店里一名年轻员工又来给她上了一小碟子腌菜。
  “老板特制的腌菜,配着肉串吃,解腻。”说完,这位员工又跑别桌送腌菜去。
  看那样子,像是每桌客人都能免费获得一份腌菜,而不是专属某桌客人的特殊待遇。
  羊魔牛这家店的腌菜和其他店不一样,用的不是白菜或萝卜等常见腌菜,而是蒜台和胡萝卜。
  腌渍过的蒜台吃起来已经没有专属于大蒜的辛辣味,嚼起来脆生生,口感很是新奇。
  “啊,忘了拍照!”
  搬家把禾嫒尺忙得晕头转向,烤串上桌脑子里只想着吃,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
  “咔嚓。”
  擦擦手,先给刚上桌的腌菜来一张,再给羊肉串和烤牛舌来一张,最后给老板的宝贝大烤缸也来一张。
  拍完照,正当禾嫒尺准备将相机收起来继续吃的时候,花臂老板又出来开炉拿串。
  只见他从缸里掏出三串——烤大蒜。
  作为一个挑食的小孩,禾嫒尺小时候很怕大蒜。
  大蒜和姜这类东西,混在肉呀、排骨之类的食材里加上酱油老抽一块炖煮,很容易就能伪装成肉类,要是不小心吃上一块,她能现场表演一个现吃现吐。
  那会儿她很不理解,人类为啥做菜的时候要加这么可怕的东西。
  长大以后她渐渐明白,不少食材在烹饪的时候都得往里加大蒜、姜块之类的调味品去腥增香,只要不直接吃嘴里,姜和大蒜都是能为料理增加美味的调味佐料。
  原本她以为自己对大蒜的接受程度,以及理解程度,也就到这儿了吧。
  直到她在鹏城上大学,和朋友一块出门吃烤肉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了一片生蒜。
  “这是啥?吃起来好清新啊!把肉的腻都解了!”
  那家烤肉店也是绝了,没在自助调料台贴标签,而且把大蒜瓣切得非常薄,乍一看特别像切片草菇。
  禾嫒尺那时还以为自己发现了一个什么新鲜吃食,和朋友两个不吃蒜的人,愣是在调料台拿了整整一小碟大蒜片配着烤肉吃,吃完问服务员才发现自己居然吃了一碟生蒜。
  至此,她忽然理解了某句流传已久的话——
  吃肉不吃蒜,香味少一半。
  再后来,她吃烤肉的时候,总会想给自己整点生大蒜配着吃。
  但是烤大蒜,她还真没试过。
  于是她试探着问老板:“老板,你们店还卖烤大蒜呢?我在餐牌上没看见呀,多少钱一串?”
  花臂老板拎着烤大蒜转过头来:“这我烤着自己吃的,你想吃?”
  “嗯啊。”
  “你以前吃过烤大蒜吗?”
  “没呢,好吃吗?”
  老板把其中一串烤大蒜搁禾嫒尺桌上:“送你点儿尝。”说完,还没等禾嫒尺道谢,他带着剩下两串大蒜又不知溜哪儿去了。
  目送老板慌忙离开,禾嫒尺再次将眼光投在刚上桌的烤大蒜身上。
  花臂老板对自己不错,烤大蒜时用的蒜粒个个饱满,大蒜没扒皮,连着皮烤,上头好像还刷了点儿调味酱。
  烤熟之后的大蒜皮也很好扒,捏着其中一头往外挤,蒜粒就出来了。
  禾嫒尺用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烤蒜,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没有怪味,闻着还挺香?”
  她先不蘸任何蘸料,啃了一口原味烤蒜。
  烤蒜刚入口,用舌头与上颚一压,就扁了。
  “好熟悉的味道和口感啊……这是,烤板栗?!”
  烤大蒜的味道再次刷新禾嫒尺的三观,刷过油和调味料进行烤制的大蒜粒吃起来竟然和板栗无比相似。
  甚至口感比板栗还更棉一些,烤板栗吃起来会更扎实。
  非要形容的话,像栗子泥、土豆泥。
  “烤大蒜还能当主食吃不成?”
  想起吃肉得配蒜的事,禾嫒尺剥开一枚新的烤蒜,与烤羊肉夹在一起,蘸着干料吃。
  烤过的大蒜因为没了生蒜的辛辣味,反而失去了生蒜自带的清新感,和羊肉混在一起吃味道会更浓郁,只是吃多了略有些腻,倒是没有生蒜配着搭。
  尝过新鲜的禾嫒尺,转头开始拆牛舌串上的厚切牛舌。
  厚切牛舌的厚度决定了它无法像薄牛舌一样脆嫩,口感会更有韧劲厚实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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