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绿川光战战兢兢,吃早餐的时候还时不时看琴酒一眼,心中很慌乱。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琴酒生这么大的气。
琴酒脾气不好,发起火来六亲不认,就连伏特加都被琴酒用枪/指着头过,可对他一直都挺温和的。可是刚刚,绿川光真感觉自己要被掐死了。
说到底,是他不对。
用完早餐,绿川光下意识朝琴酒的身边挪了挪,见他没有反对便更靠近了些。
“琴酒大人……我……”绿川光犹豫了下,还是伸出双臂主动搂住了琴酒的腰。
好细!
虽然平日里已经察觉了,但手感上却更加突出。
绿川光没抱过女人,可感觉上,就连zero的腰都要比琴酒的腰粗些。这种轻盈又舒适的感觉,实在是绿川光从未体会过的。
“我已经知道错了,大人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绿川光将头抵在琴酒的胸口,轻轻咬住了他大衣最上面的那枚扣子,声音也含糊不清起来:“拜托了~”
“你是在撒娇吗?”
绿川光抬起头,对上琴酒那双墨绿色的眼眸。
琴酒正看着他。明明被他注意到,那双眼神却没有丝毫的躲闪,甚至没有任何的波澜,他的目光永远平静,深邃得就像深不见底的大海。
疏离又冷漠。
冷静到不近人情。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绿川光忽得心底生怯,但他还是强忍了下来,继续琴酒最喜欢的honey trap。
“我只对大人撒娇。”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琴酒静静地盯着他。
弟弟对他撒娇了。
很可爱。若是其他的事情,琴酒一定答应他。
但,特训不行。
这没得商量!
他推开了绿川光,冷冷说道:“没用。特训是必须的,撒娇也逃不掉。”
绿川光却微微松了口气,他倒并不在意什么特训,但看起来琴酒没那么生气了。
心中微微放松,绿川光走到窗边,外面风景如画,还……有些熟悉?
“这里是长野?”
“是。”
“可长野不近海!”绿川光回头仔细观察琴酒的表情,想从对方脸上的表情看出端倪,他该不会是身份暴露了吧?
琴酒却语气淡淡:“我昨晚下海救你,游轮爆炸,我游着游着便撑不住了,还好被一艘路过的船救了。之后我就昏迷了,醒来就在这里了。”
不知道,不知情,别问他。
反正他醒来就在这里了,反正绿川光找不到那艘船,他总不能告诉弟弟,自己不仅游了一千多英里还能精神饱满地带他来长野见高明吧?
虽然琴酒的话漏洞很大,但绿川光这会儿也顾不上了,只焦急问:“游轮爆炸了?”
“嗯。”琴酒的确看到了漫天的火光。
“那安室透呢?”意识到自己太过着急,绿川光连忙找补:“我和他搭档感觉他能力不错,正好我刚拿到代号想组建自己的力量,他该不会已经被炸/死了吧?”
“这倒没有。不过我打电话回去的时候,听伏特加说安室透因为任务失败进了审讯室,不知道现在死没死。”琴酒淡淡说出了了不得的话。
第5章 他们的关系
金发被鲜血染红,发丝粘连,安室透感觉自己的身体正一点点冷去。
他或许会死。
协助新人王的任务是风险也是机遇,安室透不想放弃,却没想到组织成员的反应会如此之大。
偏偏自从他进入审讯室,这些人一次都没有提到过hiro,反而在一次次提及另一个名字。
“为什么琴酒没回来?”
“是不是你袭击了琴酒?游轮为什么会爆/炸?”
“救生艇为什么不等他,琴酒现在到底在哪?”
句句诘问。
安室透没法回答,他是最后一个登上救生艇的,也威胁着救生艇的驾驶员在爆/炸后搜寻许久,他比任何人都在意hiro的安危,可不管是hiro还是琴酒都没有出现。
这个世界上没有奇迹。
hiro已经死了,他很快也会死去。
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的疼痛反而变得麻木,等身体的感知完全消失,他大概就会变成一具尸体被丢出去。
——进入焚烧炉,尸骨无存。
“你真走运,琴酒还活着。”有人打开审讯室的门走了进来。
是宾加。
安室透记得他的声音,这是他少有接触的代号成员。
琴酒还活着,那hiro呢?hiro还活着吗?
可安室透已经发不出声音,深沉的黑色终于将他完全吞没,再也听不见宾加后面的话了。
“喂,还活着吗?”宾加拍了拍安室透的脸蛋,黑色的手套看不出血迹,却硬邦邦的,明显被鲜血浸透又干掉。
干燥的红色粉末随着宾加的动作掉落,宾加冷笑了一声,就站在安室透的面前点上了一支烟。
绿川光点名要他?想到刚刚收到的消息,宾加的眼神愈发不屑,他真是看错了安室透,能够和绿川光扯上关系的能是什么好人?
一个外围成员而已,现在看着已经半死不活了,只要他再稍微拖延一些时间,得不到及时救治,安室透的生命就将终结在这里。
这当然不会对绿川光造成伤害,但至少可以给他添点堵。
门突然开了。
燃着的香烟掉在地上,宾加难以置信地看着走进审讯室的男人。
“琴酒!你怎么会来这里?”
“来看看安室透,他还活着吗?”琴酒看向椅子上的安室透,探了探他的颈动脉,见还有脉搏便将人身上的锁链全部解开。
“你做什么?你可以让别人来带他走,你……”
琴酒将人扛了起来,不悦地睨了宾加一眼,“怎么了?”
宾加震惊地张大了嘴巴,他想阻拦,最终还是忍住了。
半晌,宾加冷笑了一声,冷嘲热讽:“琴酒,你可真是越来越上不来台面了,这种小角色也值得你亲自来捞!”
他姿态嚣张,只等着琴酒反驳,可琴酒却根本看都没看他一眼,扛着安室透便离开了。
宾加只感觉一股怒火直往头顶涌,站在审讯室的门口朝琴酒怒吼:“琴酒,你总和这种不入流的东西混在一起,以后绝对会后悔的,绝对!”
莫名其妙。琴酒只感觉背后有疯狗在追,再加上安室透伤势严重,他的脚步越来越快,驱车送安室透去了组织的医院。
重症监护室里,琴酒在削苹果,绿川光紧张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安室透。
“大人,他不会有事吧?”
“不会。”
“可是医生说……”
“医生也没说他会死,他只是失血多了点,没伤到要害。”琴酒的语气很平静。
审讯室里都是一群疯子,在得知琴酒可能被炸/死之后,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安室透?安室透身上的每一道伤口都不在要害上,那群人是想将安室透活活折磨死,不过这也刚好给了安室透活命的机会。
绿川光的眼神充满担忧,他没想到自己被沉海里没出事,zero反倒被折磨成这副模样。
“任务明明没失败,柴野司也还活着,为什么……”
“和任务没关系。”琴酒语气淡然,他们想折磨一个外围,有时根本不需要理由。
正因如此,琴酒才急切需要绿川光获得代号。
“叮”地一声,绿川光手机响了。
琴酒咬了口削好的苹果,示意绿川光看消息。
“我拿到代号了,是苏格兰。”明明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可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幼驯染,绿川光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威士忌啊,还不错。”
“他大概什么时候能醒?”绿川光,不,苏格兰担忧地问,他还是更关心幼驯染的情况。
“叮”地一声,琴酒手上的水果刀擦过苏格兰的耳畔,狠狠插在了他身后的墙壁上。
苏格兰身体僵硬,一瞬间彻底清醒。
他对zero太关注了!
因为身边只有琴酒,因为琴酒这几个月都对他很好,因为zero这次受伤很重,他竟然精神松懈了。
对于卧底来说,这是致命的漏洞。
“你很关心他?”琴酒的脸慢慢靠近过去。
看着近在咫尺的森绿色双眸,绿川光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声音轻极了:“因为我需要下属。”
“有人在说谎。”琴酒的语气漫不经心,他用双手摁住苏格兰的双肩,将头偏向苏格兰的左耳,看着床上的安室透问他:“回答我,你们以前认识吗?”
苏格兰才张口,颈动脉便贴上了两根冰冷的手指。
这是常用的测谎方式——
苏格兰深呼吸,慢慢平复下自己的心跳,突然笑了一声,说出的话暧昧不明:“大人,您突然靠我这么近,让我的心跳得好厉害。”
“回答我的问题。”
“当然不认识了。”苏格兰耸了耸肩膀,无奈道:“您也知道的,我和组织里其他人根本相处不来,除了大人和伏特加,我没和其他人接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