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琴酒。”有人先莱伊一步开口了。
莱伊努力从医生护士之间的缝隙望过去,就见一个身上缠裹着大量绷带的魁梧青年走进来,看身上的肌肉明明凶巴巴的,那双金色的眼眸却清澈的不像是组织成员。
正在此时,那双金眸朝莱伊扫了眼。
不同于刚刚的澄澈单纯,莱伊第一次发觉金色的眼眸竟也能如此犀利,丝丝缕缕的寒意似乎要侵入莱伊的骨头里,令他的头皮都开始一扎一扎地疼,大脑拼命嘶吼着“危险”。
“他是你养的狗吗?”柏图斯的话也无礼极了。
莱伊才想反驳,琴酒却先一步开口:“不是。他是我的接班人。”
什……
莱伊再一次失语。
柏图斯却好像突然对莱伊没了兴趣,又朝琴酒靠近了一些,他温顺地低下头,声音也缓和许多:“先生给我发了消息,说今后我是你的了。”
先生!
莱伊头脑风暴,这是组织内疑似boss的代称。
“我向他要了你。”
柏图斯脸上的表情顿时生动起来,语气也变得轻快:“我知道,你是不会抛弃我的,就算我们分开那么多年,你也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我,我们之间的羁绊是无论谁都无法斩断的!”
他越说越兴奋,几乎要整个人都贴到琴酒身上去了,眉飞色舞。
病床上的莱伊冷笑了一声,打断了两人的寒暄:“琴酒,说说看吧,什么是接班人?”
“我的地位,我的权势。”
莱伊的眸光逐渐凝固。
“三年后,我会离开组织,先生让我找一个接替者,我认为你就很合适。”琴酒冷淡地瞥了莱伊一眼,道:“这件事情组织内还没有公开,为了不引起骚乱,暂时不要让人知道。”
“我一定保密!”柏图斯迅速说道。
医生和护士也连忙保证不会泄露,只有莱伊还沉浸在巨大的信息轰/炸/中回不过神来。
琴酒……要离开组织?
琴酒选定他……
一时之间,莱伊真不知自己该先为哪个消息感到震惊,这两个消息对他来说都太震撼了。
“我知道你是朗姆的人,从朗姆的身边离开,我能给你更多。”琴酒几乎是在命令莱伊。
莱伊知道琴酒说的是真的,可他还是久久无言,一时呆滞。
琴酒离开医院回到安全屋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安全屋黑漆漆的,没有开灯,冷冷清清。
他走进去,先是环视了一下周围环境,又去敲了苏格兰的房门。
没人回应。
用钥匙打开门,苏格兰的被褥都好好叠着,空气有些冷,房间里完全没有苏格兰的影子。
弟弟人呢?
琴酒拿出手机拨通苏格兰的电话,毫不意外地无人接听。
他皱了皱眉,又给安室透打去了电话,询问他苏格兰的情况。
“什么?苏格兰?我不知道啊。他还没回去是不是有任务啊?”安室透睁眼说瞎话。
没等安室透继续转圜,琴酒已经按下了挂断键,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了。
半夜三更的出去鬼混,高明这个弟弟还真是出息了!
第19章 他想吃了琴酒
某宾馆内。
苏格兰站在窗口处,居高临下俯视着下方公路上的车来车往,在其中寻找着一辆黑色保时捷的踪影。
好消息,没找到。
坏消息,幼驯染刚刚给他发来消息,说琴酒已经打电话过去质问了,似乎非常生气。
苏格兰窘迫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低头看向自己手上的绷带,白皙的皮肤旁,更加雪白的绷带层层缠裹着,病弱又凄凉。
琴酒掰断了他的手,却还想让他回去,哪有那样的道理?
他到底……
脑海内的思绪纠结成一团,苏格兰完全不明白琴酒到底是怎么想的,要对他冷漠就冷漠到底,要撩他就不要撩完了不认,这样忽冷忽热的,他以为他在训狗吗?
他得远离琴酒。
苏格兰认真想着,突然注意到了一辆非常眼熟的保时捷,惊得他一个激灵,连忙从自己房间溜了出去,慌不择路地跑上了楼顶天台。
琴酒停车上楼,第一时间找到了苏格兰刚刚待着的房间。
没有。
第二间房,没人。
第三间房,还是没人。
根据情报贩子的消息,苏格兰在这家宾馆一共开了三间房,现在三个房间都见不到苏格兰的人影,琴酒最终遵循自己的直觉,直上楼顶。
走上天台,琴酒果然见到了那道熟悉的人影。
苏格兰背对着他,蹲在地上,身上穿着一件厚实的大衣,整个人便宛如一个黑色的团子。
还挺乖巧的?
琴酒干咳了一声,示意自己到了。
那个黑团子顿时抖了抖,好像数据延迟一般,许久后脑袋才一卡一卡地转回头。
“为什么不回家?”琴酒朝苏格兰走去。
苏格兰嘴唇嗫嚅,没有回答。
“凌晨一点了,不冷吗?”琴酒倒是不感到冷,但一个人类冬天的大晚上跑到天台上来吹风,脑子怎么看都不是很正常。
苏格兰终于有了些动静,可他还是没有说话,只将自己缠着绷带的那只手扭了回来,展现在琴酒面前。
一片雪花,轻盈地落到了白色的绷带上。
紧接着是第二片、第三片……
下雪了。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落下,苏格兰受凉打了个喷嚏,却在琴酒走近时下意识起身朝后退去。
可他的身后,是十几层楼的高度,苏格兰已经退到了楼顶边缘。
“小心!”琴酒喝斥,一把摁住了苏格兰的肩膀,将人硬生生拉离边缘。
苏格兰心情复杂,很快挣扎开琴酒的手,冷冷拒绝:“那不是我的家。”
“什么?”
“那个安全屋不属于我,我已经拿到代号了,我想要拥有自己的安全屋。”苏格兰不再虚与委蛇,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放过他吧。
如果不打算睡他,那就别撩他。
琴酒却似乎没搞懂苏格兰的想法,只说道:“先跟我回家,明天我帮你安排。”
“为什么要你帮我安排?”苏格兰用力拍开琴酒的手,一向温和的蓝色眼眸此刻仿佛结了冰,他恶狠狠地瞪着琴酒说道:“安全屋的位置应该是保密的,我的安全屋在哪为什么要你知道?”
雪花落在了琴酒银色的长发上,又顺着柔顺的长发滑落。
一阵寒风吹拂,琴酒的眼睫都仿佛结了冰。
他一动不动,宛如冰雕,就连表情都没有变过。
苏格兰突然有些心慌。他太大胆了,又一次。
就算要离开琴酒的安全屋,按照苏格兰所想,他也肯定会努力粉饰太平,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保持和琴酒的友好才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简直将一切搞得一团糟。
“琴酒……”苏格兰声音发虚,有气无力。
琴酒抬起手,缓缓伸向了苏格兰的脸颊。
苏格兰的眼睛一瞬不错地盯着,这一瞬间仿佛被无限拉长,琴酒的动作在他的眼中变得无比清晰与缓慢——
轻柔的触碰,明明是带着薄茧的粗粝手指,却也可以如此温柔。
琴酒的指尖分明比他的脸颊还要冷,可苏格兰却仿佛被什么烫到,被灼烧的脸颊霎时间泛起红来,一直红到了他的耳根处。
“是我的控/制/欲/太强了吗?”琴酒问。
……不是的。
“我的控/制/欲/让你感到难受了?”
才不是这样!
“关于这点,苏格兰,这的确是我考虑不周。”琴酒认真反省。
孩子总会叛逆,大多数青少年的叛逆都源于家庭过紧的管束,弟弟虽然早过了叛逆的年纪,但掌控得太紧终归不好。
虽然琴酒很忧心弟弟的安全,但他也不是什么封建大家长,该给弟弟一些自由才对。
“可以。你想要自由,我就给你自由。”琴酒朝后退了一步。
他的神色仍旧如常,无事发生一般平淡。
望着琴酒冷峻的眉眼,苏格兰慌乱之中,更添了几分愤怒。
琴酒却不给他沉淀心情的时间,转身朝楼下走去,好像真的已经将自由彻底交还给苏格兰。
就在琴酒即将走下天台的时候,苏格兰仿佛才从大梦中回神,三步并作两步疾冲了过去,他的右手腕还缠着绷带,左手却死死扣住了琴酒的肩膀,手背上青筋暴起。
“你是不是根本不在意我住在哪?”苏格兰从牙齿间狠狠碾磨出声音。
琴酒扭头,平静的眼神令苏格兰发疯。
盯着琴酒的眼睛,苏格兰突然抓住琴酒的手臂,隔着衣服便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鲜血的味道透过白色的内衬、渗透过厚重的大衣,苏格兰嘴里一阵腥甜。
内心深处的冲动催促着苏格兰继续,白雪已经在地上覆盖了薄薄的一层,苏格兰猛地推倒琴酒,也紧跟着扑倒在琴酒的身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