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可高明似乎已睡熟了, 他闭着眼睛, 原本皱起的眉头在月光下舒展开, 俊美的容颜令人目眩神迷。
琴酒索性不叫了, 下巴静静地搁在枕头上,安静地看着恋人姣好的睡容。
晨光一点点爬上来,如火舌般轻轻舔/上琴酒长长的睫毛, 就要无聊得睡过去的琴酒猛然惊醒。
琴酒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高明之前睡觉的地方已经没人了,他愣了愣,茫然地四处寻找。
怎么回事?明明刚刚还在的,他就打了个盹怎么就不见了?
“呜呜!呜呜呜!”琴酒在床上扑腾着,跑哪里去了?别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一道白色的影子突然从房门的窟窿跳了进来,布偶猫优哉游哉地踱步过去, 爪子上的肉垫轻轻踩上了琴酒下半身的鳞片。
琴酒恶狠狠地瞪过去,滚开啊,死猫!
似乎是看出了琴酒眼神中的不爽,公主瞬间爽了,并且整只猫都踩到了琴酒身上,在他的鱼尾上疯狂蹦迪。
“呜呜!”死猫,你滚啊!
好一个鱼落平阳被猫欺,琴酒努力蛄蛹着,却发现诸伏高明天赋真的极佳,竟然比他给柏图斯捆得还要结实,就连蛄蛹都蛄蛹不动。
琴酒索性摆烂不动了,脑子里一边想着“高明好厉害”,一边又抱怨着“好无聊啊”。
高明他到底去哪了?怎么就把他一个人放在这里了?
可恶,好想去找高明。
而且……肚子好涨。
他要去厕所啊!!!
蛛丝很结实,并且捆绑的方式令琴酒全身都使不上力气,根本挣扎不开。
不得已,琴酒看向了在自己尾巴上蹦迪的那只猫。
公主:?
“呜呜!”帮他解开,帮他解开啊!
公主看懂了,却装作自己只是一只不懂事的猫,解开什么的,一只猫猫怎么可能会懂?
猫猫遇到乱糟糟的毛线团是不会解开的,只会将毛线团抓得更乱!
于是公主收回视线,继续在琴酒的身上蹦迪。
靠啊!
好可恶,想杀人。
身上的黑气“突突”往外冒,琴酒不再出声了,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公主,几乎要将公主给盯出一个窟窿来。
公主:……
布偶猫怂怂地抖了抖,就要伸出爪子去勾掉琴酒嘴里的衣袖。
“公主,不该动的东西不要乱动。”诸伏高明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公主猛转身,就见诸伏高明正站在门外,透过琴酒用尾巴砸出来的窟窿笑眯眯地注视着它。
公主立刻夹起尾巴跳下床,溜了溜了。
琴酒呆呆地望着诸伏高明,此刻完全笑不出来。
好……好危险!
总感觉高明的身上在冒黑气!
南流景你特么别走,带上老子!
琴酒心思急转,最终乖乖地待在原地,一声不敢吭。
诸伏高明进门,微笑着将一碗白粥放到了桌子上。
“不是我亲手煮的,你应该敢喝吧?”诸伏高明开了句玩笑。
琴酒吞咽了一口口水,就算这碗粥是高明亲手煮的,他这会儿也能面不改色地喝下去。
“抱歉,忘记你说不了话了。”诸伏高明一点点将团进琴酒嘴里的衣袖拿了出来。
白色的衣袖上,因为沾了口水的缘由布料透明,拉出长长的银丝。
诸伏高明伸出手指轻轻抹了下,将琴酒嘴角的口水抹掉,又缓缓蹭在了他银色的长发上。
“阿阵,起来喝粥了。”
大郎,起来喝药了。在这一刻,琴酒脑海内似乎起了幻听。
琴酒张开嘴刚想求绕,一勺粥却已经递到了他的嘴边。
看着诸伏高明和善的笑容,琴酒什么话都不敢说了,只狼狈地吞咽了下去。
好可怕!
长野怪谈,这绝对是长野怪谈!
天杀的,他那么温柔又善解人意的男朋友,怎么突然就变成黑气怪了?
“喜欢吗?阿阵。”
“嗯,很好喝。”琴酒谨慎地开口。
“那就多喝点。”诸伏高明又喂了一勺。
一勺又一勺,白粥无滋无味,甚至没有咸菜,琴酒硬着头皮一勺勺吞咽下去。
粥喝完了,琴酒的折磨却没完。
“能帮我解开吗?”见诸伏高明收了碗要走,琴酒终于忍不住开口。
喝了一碗粥他肚子更涨了,感觉膀/胱已经快爆/炸/了。
虽然看得出高明还没有消气,但至少得让他上个厕所吧?方便完他还会回来给高明绑的!
可惜诸伏高明却像是完全没搞懂他的意思,凑上前轻轻吻了下-他的额头。
很温柔,很甜蜜。
琴酒几乎要溺死在对方的浓情蜜意中,如果不是他膀/胱一直在造反的话。
“高明,我觉得……”
“缺掉鳞片的地方并不显眼,我得仔细找才能找到。”诸伏高明的手顺着琴酒的鱼尾抚摸,一直向下。
因为常握枪的缘故,诸伏高明手指虽修长,掌心却粗粝,带着茧子的手掌明明是抚摸在刀枪难入的鳞片上,却仍是给琴酒带来一波又一波的异样。
鳞片虽坚硬,却可以敏锐捕捉到水流的每一次波动,所以自然最为敏锐。
琴酒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根,想缩起身子,被绑着却根本无法移动。
“别……”
“这里。”诸伏高明的手指戳进了一处软肉里。
琴酒身子紧绷,鳞片缺失位置的软肉更为敏感,带着些微的刺痛。
“阿阵的鳞片缺失之后,是会在鳞片原本的地方覆上一层蓝色软膜的,虽然不能防御,但肉眼上其实看不出什么区别。可是这里还是淡淡的粉色,阿阵,这里的鳞片应该才拔下来没多久吧?”诸伏高明敏锐地指了出来。
琴酒:……
是的,这就是当时为救波本拔掉的那片。
完蛋了,被发现了!
“这里的话,我不和你生气,妖族与妖族打架,就算是有损伤也正常。”诸伏高明如一只猫般将半边身子都探了过去,他的脸颊从鱼尾上轻轻蹭过,一直蜿蜒而上,几乎与琴酒脖颈交缠。
他们面对着面,温热的吐息喷洒在琴酒的脸上,带着淡淡的薄荷清香。
“以前是为了什么?阿阵以前也遇到过妖族的敌人吗?”诸伏高明的声音很轻,他的拳头紧紧攥着,极力压抑着怒火。
琴酒抿紧嘴唇,坚决不开口。
他有预感,这问题不能回答,答了高明怕是要炸。
以前的话……
大多是为了救人。
琴酒不管是身手还是枪/法都是顶尖的,自然不用怕遇到危险,但他身边的人却都是普普通通的人类。
像是萩原研二,刚好在他调查弟弟关系网的时候发现了,能不救吗?
像是伏特加,偶尔会粗心大意,可还算好用,因为粗心丢掉性命就太可惜了。
像是科恩、基安蒂甚至是那些不属于琴酒这一派彼此关系也算不上好但能力出众的家伙,能够拔个鳞片就将人给捞回来,这笔账可太划算了。
况且那时候,琴酒根本不知道拔鳞片有多伤,反正睡几天就没事了。
他拥有成百上千的鳞片,大概率这辈子都是拔不完的,而且他也能感觉到,虽然生长缓慢,但被拔掉的地方鳞片总会重新长出来的。
所以就……嗯……
习惯了这种作弊方式之后,人是真的会爽起来的!
“阿阵第一次拔鳞片是什么时候?”诸伏高明死死盯着琴酒的眼睛。
琴酒的心虚立刻达到了极点,语气含糊:“当时是真不懂事,你别生我的气。”
“不懂事”是真的。
这一点,琴酒完全没说谎。
小时候的琴酒属于又菜又爱玩的那类,那个时候他的鳞片才刚刚变硬,颜色还不如现在深,甚至双腿还没有长出来。
他离开研究所,进入了乌丸莲耶送他的那栋大庄园里,天天在宽阔的泳池里游来游去。
或许是因为在研究所的情谊,他最喜欢贝尔摩德,又酷爱恶作剧,贝尔摩德经过的时候他总是一头扎进水底,然后尾巴用力地翘出水面,狠狠一拍——
哇哦,落汤鸡贝尔摩德出现啦!
可惜几次之后,贝尔摩德突然拿了个大号的水枪过来,对着他的脸便一通狂/射。
人鱼当然不怕水,但很没有面子!
可贝尔摩德知道了他拍水的攻击范围,故意躲得远远的,偏偏水/枪还能够射/到他。
很气,非常气!
那是琴酒第一次拔掉自己的鳞片,然后从水里团了个三米直径的大水球朝着贝尔摩德便砸了过去。
他赢了!
嗯……
总之,这种事情明显也是不能说出来的吧!
“阿阵,不详细说说吗?”诸伏高明的笑容越来越危险了。
琴酒奋力地将头凑了过去,将自己的脸与高明的脸轻轻贴在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