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对啊对啊。”又一个小胡子男走进来，认同地附和着。
西比尔就这么看着他们表演，反正自打开始的那一刻，她就承认自己被那种浓浓的、虚伪的人造情感给恶心到了。
她沉默地扫视着那三张面孔，她现存的记忆里并没有任何和他们有关的信息，“你们是谁？”
“我们是你爸爸妈妈的同事啊，你还记得吗？”其中一个试探道。
“我不知道，我是被别人收养的。”
“那你还记得研究所吗？”
“什么研究所，”西比尔表情不变，“我是在药店长大的。”
闻言，那几个中年男人互相使了个眼色，最后还是由那个西装革履，笑得和善的男人开口，“我们当年和你的父母是很好的朋友，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找你，你愿意听我们讲述一下经过吗？”
于是西比尔被迫听完了一整个冗长、和阿娜希塔讲述的完全相反的故事，在这几个人的描述中，是阿娜希塔挟持了她，而他们几个发现不对赶来救她，不幸被一起带了过来。
不过西比尔更愿意相信阿娜希塔的话，她对于自己曾经的亲生父母并没有什么印象，提起他们时候在情感上也没什么波动，阿娜希塔和这三个人比，起码看起来更加坦荡，不像他们三句话里两句都是假的。
“你们找我是为了什么？”
“我们了解到你的养父母现在都已经过世，你独自一人生活，那我们就是你的亲人了，”对方见西比尔完全不为所动，于是诱导性地试探道，“你就不想了解一下你的亲生父母当年的所从事的工作吗？”
实际上，她完全不想，西比尔眉头飞快地皱了一下，又马上舒展开来，她放松神色站起身，“如果你们愿意的话。”
“那让艾伯带你去吧。”西装男对艾伯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对方对她坐了个请的手势。
西比尔的身影在招待室消失，几个人重重地坐在沙发上。
“这小女表子还是和之前一样，怎么看怎么令人讨厌。”小胡子点了根烟，狠狠地抽了一口，“那种要死不活的表情给谁看？”
“冷静，奥森.法利，”西装男并不在意他的抱怨，“你只要知道她的能力会对我们的研究产生很大的帮助就好了。”
“你应该听埃德加的话，能够独立制出药剂的人，只要稍加培养一定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更何况她看起来什么都不记得了，更容易操控了不是吗？”胖子笑呵呵地说，狭小的眼里闪过精明算计。
“你们确定她是真的想不起来了吗？”奥森问，“但凡她记起来当时的事，那会对我们及其不利。”
“斯隆说得对，我们确实还需要她的能力，”被称为埃德加的西装男像是想起了什么，表情嫉妒和渴望混杂，“她和她的父母一样聪明。”
即使他们几个再不愿意承认，但一个令他们感到作呕的事实始终存在，就像是毒汁这么多年来一直充斥浸泡着他们的心，那就是他们的能力不如西比尔的父母。
当那对夫妻可以独自带领一整个研究时，他们只能是打杂帮忙的，既然学术上已无太大指望，而他们又不甘于就此碌碌无为，所以他们选择了另一条道路，企图倒卖实验样本来换取巨额财富。
等到出了事故自以为换了个地方好不容易摆脱对方的阴影，却在十几年后又因为研究进度上的困难不得不继续向他们的女儿寻求帮助。
这个事实对于现在已经有了地位和财富的人来说无异于是一个耳光。
“找人盯着她吧，如果她想起了什么或者想要逃跑，就直接把她关起来。”埃德加下了定论，其他两个人也并没有反对，似乎事情本来就应该如此发展，没有人考虑过西比尔的意见，也没人考虑过她是否会同意。
在他们的认知里，西比尔或许就像是一只被抓捕的动物，来了这里就不许再离开，他们允许她在被圈禁的范围里闹脾气甩脸子，但是大方向上必须由他们掌控。
这可真是......让人作呕不是吗？走廊里，西比尔一动不动站在那里，透过门未关严的缝隙，那几个人的声音隐隐传出，他们自以为是的计划、安排，自得的吹嘘，女孩脸上闪过一丝讥讽，既然如此她一定不会让这几个人如愿。
“西比尔小姐，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您怎么在这里？”艾伯在走廊的转角处遇到了西比尔，他手里拿着一只手机，像是刚刚打完电话回来。
“没什么，走吧。”西比尔看了他一眼，率先往前走去。
艾伯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会客室的方向，她应该，都听到了吧？那接下来就有好戏看了，他真的很期待，就这么想着，在无人注意的时候，他的脸上浮现出兴奋和陶醉，就像是即将看到一出戏剧。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八章
阿娜希塔始终记得要去找那个老人，在她的计划里或许是过几天的事，但她没想到这个见面来得如此之快。
那天晚上她被窗外一阵植物枝叶相互摩擦的声音吵醒，那不是树叶被风吹动所发出的声音，反倒像是什么大型动物或者人类从上面碾过，伴随着枝条被折断的清脆的声音。
她悄无声息地从床上翻下来，顺手拿起被她斜靠在墙角的一截水管，躬着身子一步一步朝窗边走去，屋外微弱的月光从百叶窗帘中投射进来，落在地上，她尽可能地压低身形，最大程度避免自己暴露，眼神锐利而警觉，宛如一只即将扑出去的花豹。
外面琐碎的声音越来越大，制造声音的生物似乎在不断靠近屋子，阿娜希塔紧绷起肌肉，握紧手里的水管，然后她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往外看去，下一刻，她的神情变得不可思议起来。
她看见了什么？她看见了一群羊在房屋前面的花园里吃草，如果不是因为她现在踏在地上，木板冰凉的触感不断提醒她这不是在睡觉，她大概会以为自己需要比如捕梦网一类的东西。
一群黑鼻羊正在前面多年未加打理的草地上自由自在的漫步，三只大的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安详，大部分时间都在安静地吃草，偶尔抬起头站立一会，小的那两只就不太一样，其中一只蹦蹦跳跳并不愿意乖乖进食，而是在所有羊之间来回跳跃，然后它一个不留神撞在另一只小羊身上，两只羊一起倒在草丛里。
“咩...”靠近窗户的那只羊，似乎注意到了阿娜希塔漫长的注视的目光，抬头看着阿娜希塔的方向，人和动物对视了一会，然后它叫了一声。
所以还是动物比较敏锐吗？这么快就发现她了。
“安静一点，不要乱叫。”花园的围栏外面站着一个老人，仔细看好像是之前那个警告她让她快走的上了年纪的大叔。
阿娜希塔将水管“哐啷”一声丢在地上，直起身朝门外走去。
“你没有走啊？”老头看见她有些惊讶，然后转头对草坪上的羊喊了几个名字，“带着你们的孩子出来。”
“你的语气为什么听起来，有点遗憾？”阿娜希塔挑眉。
“它们喜欢在草地上玩耍，所以我有时候会在花园里溜它们”老头说，“我不在有人住的花园里放羊，你既然没走那我就不让它们在这里玩耍了。”
“这些羊都是你的？前两天晚上有只小羊自己在我这里溜达。”阿娜希塔回忆了一下开口道。
“应该是鲍勃吧，我之前一直在这附近遛它们，前几天看你在我就换了条路线，估计他不习惯自己偷偷跑过来了。”老人淡定道，丝毫不见慌张或者不好意思，“谁知道你没被吓走呢。”
阿娜希塔提了提嘴角，纽约的邻居蜘蛛侠天天帮市民解决问题，哥谭的邻居蝙蝠侠夜夜狂揍反派，这么一想在小镇上遇到新的邻居老头故意警告恐吓她就为了给自己的羊腾地方遛弯，也不是很奇怪呢。
“这些都是你的宠物吗？”，见那些羊朝他们慢慢靠近，阿娜希塔连忙阻止道，“你可以再遛会。”反正现在她已经睡不着了，刚好跟对方聊聊天。
“差不多，”老人含糊道，打了个手势又让羊回去，“如果你想借此套近乎然后来问点什么，我可不会说的。”
不答应也说得这么坦率吗？阿娜希塔在内心吐槽道，无法，只能换个问题问他，“他们为什么不会对老人动手？”根据她这两天的观察，这里的老年人似乎活得更轻松一点，脸上很少看见郁色或者麻木。
“只要不逃跑，保守秘密，就没有问题。”老头简略回答道，“再说，一个小镇没有老年人不是很奇怪吗？”
阿娜希塔张了张嘴巴，如果给的条件够好，确实可以留住很大一部分人。
“我劝你不要试图去问那些一直住在这里上了年纪的人，他们为了安度晚年不会说的，神...给的很优渥。”老人不是很在意阿娜希塔的反应，人毕竟都是自私的，火烧不到自己身上，再加上金钱的诱惑，换句话说，如果真的特别在意，他们早就想办法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