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什么?!”
占英刷一下从沙发里弹起来:“她俩接吻了???”
白姝严谨道:“我只是控制她的影子亲了那个道士,不知道后来接吻没有。诶,你反应怎么这么大?她们俩真的有一腿?那我岂不是歪打正着。”
“死到临头还想着八卦。”占英斥她。
“我我我哪里死到临头?”白姝慌了。
“你得罪的那个人,能把你杀一万次。要是让她知道你骗了她,你要被杀十万次。而现在,她就要把你挫骨扬灰了。我就是奉她的命来找你。”
白姝慌忙往窗帘里一钻,就要从窗户逃跑,一溜烟跑出二里地她又回来了。
占英在她的客厅慢条斯理地喝水。
白姝讪讪地坐回到她对面。
“怎么不跑了?”灵管局的年轻科长抬起眼帘。
“我刚刚是一时犯了健身瘾,跑完两圈就回来了,绝对没有畏罪潜逃的意思!”白姝高举双手。
占英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白姝不能跑于是给自己找补:“不能全怪我,你不知道她有多香。”
占英:“?”
白姝舔了舔嘴唇,边咽口水边说:“你不是鬼不明白那种感觉,就像唐僧肉一样,根本忍不了一点。”
占英沉着脸说:“你要死一亿次了。”
白姝扑通跪了下来。
“占科救我!”
占英示意她起来,来的路上她已经算到了这一步,说:“我会回禀受害者家属,这件事是外来的妖鬼干的,和我们本地老老实实的良鬼无关。”
事情调查清楚了,白姝没想害人,占英当然可以捆起她登门道歉,前提是穆观主讲理。
恐怕她把白姝送去,前脚去,后脚灰飞烟灭,连她道歉的开口机会都不会给。
占英只好出此下策,慈让真人闭山门不出,不会为了追踪一只妖鬼千山万水。
“多谢占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白姝感激涕零。
“别急着谢我。”占英说,“你有错在先,想想怎么弥补吧。”
“愿听占科吩咐。”
“有没有保命的法器,献几件出来。等风头过去,我帮你去说个情。”
穆观主不讲理,傅清微却是通情达理的,误会一场,杀一个白姝对她来说没必要,正好她体质招鬼,白姝苟了这么多年,藏了不少防身的宝贝,刚好能给傅清微用。
讨好了傅清微,就等于讨好了穆观主。到时候慈让真人一高兴,白姝这条小命就保住了。
白姝的法器都是些古物,占英挑了半天,勉强挑出三样合适的。
白姝虽然肉痛,也知道占英办事公正,是为她好。
占英把交给傅清微的法器仔细收好,说:“在收到我的回信之前,你待在家里不要出门。”再撞到慈让真人手里神仙难救。
“知道,我肯定不出门。”
占英处理妥当,谢绝了白姝的挽留,起身准备告辞,她还得禀告观主然后回家睡觉呢。
白姝刚刚得了生路,送她出门的时候还在好奇:“你说她真的信了吗?”
占英:“……”
你是真的不怕死啊。
*
回到傅清微家里。
穆若水用指尖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那天晚上,傅清微颤抖地吻上了她的唇。
穆若水起初以为颤抖的是对方,后来才发现在一开始的双唇浅浅触碰之后,因为莫可名状的心情而发抖的人是她自己,是激动?悲伤?难过?难以自制?
她感觉不到,认不清楚。
所有强烈的情绪经过她的身体,都会一层一层地变淡,就像打水漂一样,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只剩下浅浅的涟漪,荡不到岸边。
她现在的身体像是一个过滤器,感知不了正常人的情感。
除了愤怒。
……只有愤怒和杀戮的欲望,会百分百地留下来,甚至放大。
她非常容易动怒,也不打算克制这种愤怒,因为没人可以阻拦她。看似随心所欲,实则信马由缰,毫无方向,所以她宁愿在棺材里长睡不起。
傅清微是个例外。
她不知道自己和她究竟有什么联系?为什么会是她的欲望?
穆若水不执着于找回过去的记忆,往事如尘烟,仙道贵生,道家讲究今生,追求长生久视,既然她已经……又何必执拗过去,而且冥冥中有另一种力量在阻止她。
她的血能压制红线还是不能,对穆若水来说也没有那么重要。
她只求现在。
至少现在在她的身边,她能感知到愤怒以外的情绪。
偶尔的,还能有愉悦。
比如说她问傅清微要打一副新棺材的时候。
傅清微被她堵得哑口无言。
难得,难得。
她这个地方这么小,哪里放得下棺材?不像她的道观,有山有水有房子,她们两个人均面积几百平,但她偏偏不愿意,穆若水只好陪她来山下。
沙发还没有她的棺材大。
穆若水躺下来,伸长了腿比了比,确实,没冤枉它。
今晚睡在哪儿呢?
卧室里的傅清微也在想:今晚安排穆观主睡在哪儿呢?
要不然她们俩睡一张床?
傅清微揉了揉自己的脸,又用力拍了两下赶紧清醒一下。
想什么呢?
遇事不决,傅清微打电话开始摇人。
占英刚从白姝家离开,上了吉普车,屁股还没坐热,电话又响了,是傅清微。
这是夜生活结束了?天都亮了才——歇息啊?
也不知道傅清微受不受得住。
占英接起来,小心地声音压低:“喂?”
傅清微奇怪地问:“占道长,你声音那么小干吗?”
占英继续小声:“穆观主在你身边吗?”
“不在,她在客厅看书呢。”
“你们俩没回山上?”
“占道长,正好我因为这件事找你,观主她不打算回山上了。”
“什么意思?”
“她以后和我一起住。”
“哦哦哦~”占英心想,傅清微的家庭地位比她想象的还高,白姝的命算是保住了。
“占道长你不要误会。”
“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呢,你想到了什么?”占英笑眯眯的。
傅清微张了一下嘴,又紧紧地闭上了。
两个女生合租住一起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她怎么会想到她和道长是同居情侣呢?
太不尊老了!
第19章
不能因为道长长得年轻漂亮就老是把她当成同龄人, 她至少也有一百三十岁了。
而自己还不到她的零头。
她愿意下山住在这里是她大发慈悲,千万不能再有这样不尊敬的想法。
道长估计都不知道同性恋是什么。
傅清微反思完毕,说:“就是单纯的合租关系, 你不要多想。”她们都不多想。
占英想的不仅多, 还都是打码的内容。
但她是灵管局的公职人员, 嗑cp也不能当着人家实习生正主的面,笑呵呵地揭过:“一起住好啊, 有什么困难记得找组织。”
“现在就有困难。”
“啊?”
傅清微把穆若水的需求说了, 这种小事占英的权限就可以答应:“你问问观主棺材需要什么材质的,我让后勤部马上去办。”
“除了棺材还有个问题, 我的房子放不下, 除非把茶几搬走,但是你也知道……”傅清微看了眼房门的方向,确认是关好的, 低声说, “棺材放客厅,我半夜起来上洗手间心脏都要吓停了。”
那和停灵有什么区别?
“……”这确实是个问题。
“要不我向上级申请,给你们换个大房子?”占英提议说。
“……”傅清微没想到是这么个解决办法, 她都住习惯了,而且刚交一年房租没多久。
“成吗?”占英又问了一遍。
“我问问观主吧,待会回你。”
“对了,观主那份租金算在灵管局头上, 你每月走局里报销就行。”
“不用,没多少。”傅清微想也不想地拒绝。
傅清微挂断电话, 打开房门, 穆若水还在读先前那本书。
简体字在和平年代后推行,穆若水生活的时代还是用繁体字,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得懂。傅清微在心里记下要去买本简繁对照词典的事。
她来到穆若水的面前,穆若水没有棺材躺,导致她很难掩饰自己的肢体依赖,因为对方的走近而本能生出的调整。
女人的眼睛看向她,整个人也保持面向她的姿势。
从心理学上说,这是信任的表现。
没了棺材,傅清微也有点不习惯,平时她有事找穆若水都是扒在棺材边上,探进脑袋。这会儿她站着,女人坐着,好像不知不觉走得太近了,傅清微适当地往后退了两步,保持在恰当的社交距离。
好在穆若水比她能端着,扬起下巴冷淡道:“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