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谭樾觉得好笑,原来羌塘难为他的把戏在这呢,那么大一人了,怎么这么小孩子性,这把戏,邓小子都懒得玩。
  待换好衣服,两人忙往书房去,童亦个子比谭樾稍矮些,一路上有点小跑,谭樾不得不放慢脚步等等他。
  一直讲话活跃的童亦突然闭了嘴,变得沉默起来,谭樾有点不适应,转头想问他怎么了,余光就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离佛回了鹤洲,还是保持着一贯早起练武的习惯。
  一套动作下来,身体已有些发热,正调整着内息,看见两人从转角处过来。
  他一眼就盯到了谭樾,招手让他过来,结果童亦那小子跑了过来。
  白离佛皱起眉:“你过来干什么,我叫的是樾君。”
  童亦松了一口气,离开的时候拍拍谭樾肩膀:“樾君,祝你好运。”
  谭樾失笑,但面对白离佛他也不敢太放肆,收住笑慢慢走了过去。
  白离佛见谭樾板着脸过来,忍不住心想:“他怎么愿意对那小子笑,给我就一张冷脸。”
  谭樾终于看清白离佛的面孔,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的确很俊朗,眉眼间带着英气,足以让鹤洲的女子朝思暮想。
  白离佛见他盯着自己,原想开口说话,但注意到他眼下的一片淡青。
  白离佛下意识凑近:“昨夜没睡好?”
  谭樾往后躲了躲,轻嗯了一声。
  白离佛还想说什么,谭樾抢先开口:“将军没别的什么事,我就去书房了。”
  白离佛见谭樾衣领有些乱,给他理了理后,才嗯了一声让谭樾离开了。
  童亦把活干了大半,见谭樾进来,忙凑过去瞧他脸色。
  “看起来将军没训你。”
  谭樾扯了扯嘴角,问:“我还能干点什么?”
  童亦指了指书案:“先磨墨吧。”
  第11章 将功赎过
  白离佛打发童亦去晒书,让谭樾伴在书案边。
  谭樾静坐的无聊,偷偷瞄一眼,见白离佛读的大多是兵法类的书。
  谭樾偷偷撇了撇嘴,把目光移到书案的挂梁上,看到一个小巧的铃铛。
  莫名的感觉熟悉,见白离佛正读的入迷,谭樾悄悄凑近,仔细瞧着铃铛。
  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盖住了铃铛,谭樾原坐好,心里道:“好小气的将军……”
  还没想完,那大手又伸过来,掌中躺着铃铛,谭樾小心的拿起,忙改口:“白将军就是大方。”
  拿在指尖玩弄,谭樾突然看到内里有两个字。
  “芷卿。”谭樾喃出声。
  白离佛听到,拿回锁铃,一边系一边说:“磨墨。”
  谭樾噢了一声,拿起墨块慢慢研着。
  谭樾看着越来越多的墨水,但颜色好像还有点淡,心里奇怪的紧,但心里又安慰:“说不准这就是鹤洲墨的特点。”
  谭樾手一晃,一些墨水漾了出去,紧张了起来,抬手摸摸鼻头,抬眼悄悄观察白离佛。
  白离佛正看着一兵法细想,但感觉有人偷瞄他,也移了移目光,见他这书侍像做错事一样,心虚的紧。
  白离佛不动声色,继续假装看书,实则心里早已没有兵法,只想着这家伙干了什么事,可人就在他面前,他能干出个什么来。
  正想着,手下放下书,一只微凉的手猛地抓住他的手,白离佛奇怪,疑惑的盯着他。
  谭樾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说,用另一只手指了指案上,把头扭了过去。
  白离佛侧了侧身子,目光顺着谭樾的指尖看过去,心跳感觉漏了半拍。
  现在的墨水已从砚池周围积了不少,顺着纸漫了过来。
  再抬眼看他这书侍,白净的脸上几道墨印。
  白离佛气的感觉好笑,正巧童亦进来,挥手让他过来:“收拾好这里。”
  童亦见案上成了这般,也觉得好笑,可将军这会的面色差的紧,他要现在笑了,以后就再笑不出来了。
  童亦手脚麻利的把书和纸先收起来,转头见谭樾站着,也不敢让谭樾去把自己洗干净,只闷头干自己的活。
  谭樾现在站在着,简直欲哭无泪,幸好羌塘这时候进来:“将军,该去军营了。”
  白离佛点头出去,谭樾才走过来:“我来吧。”
  童亦让开位子,终于笑了:“樾君啊樾君,真有你的。”
  谭樾快郁闷死了,嘟囔着:“鹤洲的墨块怎么那么难磨。”
  童亦接过水盆,给他教,一并给他说了白离佛读书的习惯。
  谭樾一点点记下来,童亦一拍脑袋,奔了出去:“我还晒书呢!可别丢了!”
  ·
  白离佛见羌塘欲言又止,开口:“有什么事?”
  羌塘牵过马绳,说:“我见樾君做书侍,有些不便。”
  白离佛低头整理衣袖,见指骨还有墨迹,勾了勾唇:“无妨,学会就好。”
  羌塘无法,只能点点头。
  白离佛走进训练场,见齐姜站那,走过去拍拍他肩:“好久不见了。”
  齐姜亲热的搂搂白离佛:“白汀,你这府上生活不错啊,看你这滋润的。”
  白离佛擂了他一拳:“走了,哪日来府上喝酒。”
  谭樾支着脑袋,问童亦:“将军不在,我们除了晒书还能干什么?”
  童亦努力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具体还得看将军吩咐。”
  谭樾站起身:“那你晒书,我遛遛去。”
  谭樾漫步着,在一处角亭看见奕盘,忍不住转了方向,盯着奕盘看了半天。
  捏起一子,轻落在一处,谭樾思索,再落。
  待一盘结束,谭樾揉揉眼睛,一回神,日头已经偏西。
  谭樾原路返回,正碰见童亦费力的往书库搬书,走过去搭了把手。
  所有事情结束,童亦搭住谭樾的肩膀,道:“走,该用晚膳了。”
  谭樾想了想,低声问:“童亦,为什么将军府没有女侍?”
  童亦也压低声音:“我给你说个最容易明白的,公主心悦将军。”
  谭樾瞬间恍然大悟,又与童亦聊其他的去了。
  ·
  卉都,五皇子府。
  泗艽听外面滚滚雷声,转头对甫祁叹气:“不知道殿下现在怎么样了。”
  甫祁忙着把几盆殿下尽心养的花往里抱,一听,也惆怅:“现在既然和平了,殿下该回来了吧。”
  泗艽一左一右抱起花,甫祁忙过来抱住一盆:“可不敢这么抱,抱坏了等殿下回来,我和你怎么交代。”
  泗艽小心放下:“要不我去向王上请缨,去靖国寻殿下?”
  甫祁摇了摇头:“你是知道我和你,能做什么啊。”
  安慰似的拍拍泗艽肩膀:“等殿下回来。”
  另一边,太子府。
  谭棹放下画笔,仰头盯着天,似喃似语:“落雨了。”
  有人来报:“太子,大殿下来访。”
  谭棹点头,没一会,一个挺拔的身影进入谭棹余光。
  谭棹调转步撵,挂着淡笑:“皇兄。”
  谭椟点了点头,看到谭棹身后的东西,说:“太子,好雅兴啊。”
  谭棹挥手让人揭了画,让谭椟坐下:“哪里,今日有了兴趣,随便打发时间罢了。”
  谭椟抿了口茶,似无意问出,但眼睛却盯着对方:“好久都没见到五弟了。”
  谭棹也轻描淡写的带过话题:“五弟玩心大,哪日给他传话让他来。话说皇兄,你今天这身衣裳颜色不错。”
  谭椟也顺着他的话头,回答:“初夏了,再穿太沉的色,就让人不适了。”
  谭椟往后靠了靠:“我觉得五弟服饰颜色一直不错,那小子倒会挑。”
  从谭棹视角看过去,谭椟休闲的后靠着,一身白色锦服,说话时那双眼往远处望着,迎着雨色,眼光亮了亮,可还是盖不住那浓厚的野心。
  谭棹笑了笑,再没有答话。
  ·
  白离佛一身疲倦,让羌塘准备洗浴,自己往卧房里来了。
  出来时习惯地去了奕盘那,发现已有人解了局,白离佛站在那,盯着解好的局暗暗称赞了一番,突然来了兴趣,重新布好新的奕局,才去洗浴。
  白离佛在一片潮热中闭眼休息,听有人进来,问:“羌塘,有何事?”
  羌塘站在屏风后,答:“将军,下午公主遣人送来了两丸药。”
  “药?”
  “是,说想来将军身上总有些暗伤,公主让人在宫里炼了几日,才送了过来。”
  白离佛起身,响起一片哗啦声:“放下吧。”
  谭樾知道白离佛在睡前总会夜读一会儿,早已磨好墨坐在案边等着了。
  白离佛一进房,看见他乖乖坐在那,勾了勾唇:“这么早就过来了?”
  谭樾嗅到他周身的淡香,点头:“算是将功赎过。”
  白离佛被他逗笑:“你有什么过?”
  谭樾一脸认真的指了指砚池:“这次我磨好了,不会再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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