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谭樾苦笑:“怎么都想要我的命?”
  夜渐深,白离佛秘密让人把那个人带走,又让羌塘立刻返回将军府,不可让人产生怀疑。
  谭樾问:“你呢?”
  白离佛理所因当:“自然留下保护你,万一真有事,我绝对不原谅自己。”
  谭樾也没力气和他争,不过有白离佛在,他的确能安心些许。
  第二日一早,谭樾才坐起,额间便落下一吻。
  “樾君。”
  谭樾红了耳朵,佯装不耐烦:“真是,大清早的。”
  正用早膳时,白离佛因为还有事务在身,必须离开。
  谭樾笑眯眯道:“将军得一心做事啊。”
  白离佛又问:“樾君,随我回将军府可好?”
  谭樾摇头:“现在还不行。”
  好不容易让白离佛离开,谭樾整理衣装后,准备进宫去见靖帝。
  ·
  白离佛赶到府中,羌塘迎出来:“不知将军与齐将军昨日过的是否开心。”
  “嗯,还行,寻常事务罢了。”
  白离佛进来,看向书房,问:“怎么不见得清扫?”
  “童亦。”
  等了半天,童亦才慌张赶来,跪地解释:“将军,羌大人,我睡过了头,是我的过失。”
  白离佛询问:“还从未见你迟过,昨夜干什么去了?”
  童亦扯了扯嘴角,低头:“我傍晚时与其他人博弈,一心不服输,便看着奕书到了深夜,这才……”
  白离佛点头,看了眼羌塘,说:“那这次便饶了你,若有下次,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童亦连连称是,等将军离开,才擦着冷汗起身。
  羌塘冷声道:“还愣着干什么?”
  见童亦跑去清扫,羌塘悄声来到鸽笼,轻点了数。
  “传消息倒是快。”
  白离佛才抿了一口茶,宫里差人来报皇上要见他。
  羌塘牵马过来,密语几句,白离佛蹙眉,说:“知道了。”
  等赶进宫,看到谭樾正下着玉阶,不远处又有钧链的人候着。
  谭樾一见他,拉他到无人的地方,不好多说什么,只道:“诸事小心。”
  白离佛心里已猜得八九分,倒没料想钧链会这么着急,上一位这么着急的,恐怕早已入了轮回。
  他进殿行礼:“参见陛下。”
  靖帝说着免礼,倒不再开口,白离佛侧目看了一眼钧链,见他正心定神闲的把玩着玉壶。
  白离佛又跪下,说:“臣已知过,但请陛下责罚。”
  靖帝:“噢?何以过?”
  “昨日邬国外员才到鹤洲,臣担以迎接之任和保护之责,却还是让外员受了惊,更是让邬国缪王面临危险,实属臣之过。”
  靖帝起身,徐徐走下,道:“白将军也知道,邬国的外员在靖受到什么意外,现在情况紧张你也知道。”
  白离佛开口:“陛下所言极是,不过臣还想坦言,原是抓了那两位杀手想问责清楚后,再禀陛下,但臣方才收到消息,说人已自戕。”
  钧链搭话:“害怕问罪,自戕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白离佛正色道:“可两人若是素不相识,怎能同时自戕?未免太奇怪了些。”
  钧链盯着他,眼底闪烁着怪异的情绪,开口:“白将军,此事自然重要,可还有一桩,是否忘了?”
  第49章 入圈
  白离佛不明白,看向钧链:“太子殿下,所说何事?”
  靖帝看着钧链,开口:“你啊,又在闹什么?”
  钧链慢悠悠道:“不知父皇可记得平安那一战?”
  靖帝点头:“自然。”
  钧链望向白离佛的眼神变了变,接着说:“虽都说惠王在平安战死,可死有蹊跷。”
  白离佛确定钧链是向他来的,可唯有这件事,他百口莫辩。
  靖帝狐疑:“六年前的事了,你怎么好端端的提起这个?”
  钧链没料想到父皇会是这般态度,不过这并不影响什么。
  “父皇,儿臣前些日子遇到一位故人,没想到他怎么落到沿街乞讨那种境地。”
  靖帝复坐回王位,问:“何人?”
  钧链回答:“当初在平安一战的副将,陈承。”
  白离佛心跳了一下,可此事他不便多言,只能被动的观察局势。
  靖帝有点印象:“哦你说他,当初不是都有赏吗?副将怎么能沦落到这地步?”
  钧链游刃有余的答:“儿臣问他,他碍于面子不多提,不过想来是遇到什么困难的。”
  靖帝看向一旁的白离佛,问:“那你方才说什么事与白将军有关?”
  钧链转向白离佛,佯装思考后:“依稀记得,白将军当时也参与了平安一战吧?”
  靖帝眼中满是赞许:“正是,那一战白将军立了军功,朕便封了他’战神。‘”
  白离佛行礼:“为靖国,是臣在所不辞的。”
  钧链上前一步,道:“陈副将如此境地,白将军是知道的吧。”
  白离佛正色:“知道,是他当初先递来辞书,至于为何成了乞丐,臣不知。”
  钧链淡淡一笑:“父皇,那儿臣便说明了吧,陈承当初是被逼无奈,正是因为在平安,恵王战死,陈承亲眼目睹白将军将戟对准了恵王,为了他与孩子的生计,陈承请离,可未想,多年后,自己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孩子在白将军手下被打死。”
  白离佛跪地,解释:“陛下,不是这样的,臣原是让陈承的儿子来府中做书侍,可去年在臣从边疆回来后,发现他手脚不干净,偷东西而且性情散漫,臣只是按照府中的规矩给了他惩罚,何以打死之说?”
  靖帝皱眉盯着白离佛:“此事朕会派人带陈承过来,若你清白必定还你清白,若不是……”
  “请陛下明鉴。”
  钧链冷哼一声,故意问:“草芥人命暂且不提,恵王之事呢?陈承怎么有胆子胡说。”
  白离佛冷静下来,反驳:“若臣真做了此事,陈承完全可以当时就回朝揭发臣,臣该当死罪,他又何必吃苦忍辱多年,如今才说出来?”
  钧链没想到白离佛能如此胆量,说:“白将军说的倒轻松,当时白将军与淮四王关系颇近,你觉得陈承有得选吗?不过如今淮四王自食恶果,他自然可以将这个秘密说出。”
  靖帝按了按眉心,眼神犀利:“白将军,你怎么说?”
  白离佛张了张口,说:“淮四王与他之事臣不清楚,但前些日淮四王还预备杀了臣,何来关系好?”
  钧链一提到这个就来气,冷下脸:“白将军莫忘了,这毒针扎在了谁身上……”
  钧链突然想到,唇角勾起:“白将军,你一介武夫,淮四王好端端的来杀你为何?莫不是……?”
  靖帝已经有些愠怒:“太子,莫不是什么?”
  钧链见已经达到目的,气定神闲道:“儿臣听闻白将军私下与淮四王见面,似乎还有书信来往,关系堪比好友。”
  白离佛无话可说,他无法解释,淮四王已死,恵王已死,死人无法开口,钧链早就设好了圈套,他怎么都躲不过。
  若是他被定了勾结之罪,也是要牵连一众人的,偏偏他为自己辩不了清白。
  “陛下!臣委实冤枉。”
  靖帝冷眼看他:“若是冤枉,白将军自可辩驳,苦苦喊冤可什么都改变不了。”
  白离佛说不出其他的话,钧链乘机道:“父皇,这等罪臣怎可还手握兵权,请父皇思量。”
  白离佛暗自苦笑,为了兵权,钧链好不费心思。
  靖帝开口:“朕也不会只听一面之词就草草定夺,来人,将白离佛暂且押入大牢,兵权暂交与南将军手中。”
  钧链看着白离佛被带走,还想说什么,靖帝已经不耐烦,只得下去。
  谭樾叮嘱好白离佛后,心里有些烦躁,独自在前面先走着。
  靖帝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太子一副纨绔模样,闲话倒是会说。谭樾一阵头疼,突然听到声响,抬头又不见其他人,以为是自己幻听,紧接着又听到一声。
  “站住!”
  谭樾回头,看到偏道旁出现了一纵礼队,最前面的丫鬟气呼呼的指责:“你的耳朵是用来干什么的?”
  谭樾没想到宫里还会有如此无理的人,但现下不便与对方起冲突,谭樾挤出了一个笑,问:“不知你家主人叫在下有何事?”
  裴妍拿着团扇出来,笑而不语。
  那丫鬟又出头:“见到公主还不快快行礼?这邬国来的就是不知道礼数。”
  谭樾咬牙切齿:“见过公主。不知公主有何事?”
  裴妍端详着谭樾,趾高气扬:“本公主看你有几分像许久之前见过的一个人,专门来问问你。”
  谭樾道:“公主只怕看错了,在下从邬国来,方是第一次见到公主。”
  裴妍走近一步,蹙眉:“不可能,本公主的眼睛从来错不了,你胆敢说谎,本公主可以立即要了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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