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白离佛拿出针包,禀:“最初的邬外员遇刺一事,臣虽在牢中,但派下属替臣了这一事,这物什,是当时那杀手随时带的,混乱间被邬国缪王丢在池中,细查一番后,臣发现,这包底有专属东宫的花纹。”
  钧链猛地回头,愤怒:“你胡说!”
  “太子!”
  靖帝警告钧链不得无礼,看向白离佛:“白将军的意思是,这杀手是太子所指使?”
  白离佛不置可否:“臣无法能查明更多,两位杀手皆自戕于牢中。”
  靖帝让人把包给钧链,说:“既然怕将军冤枉了你,那你自己查看。”
  钧链心里只骂那人是蠢货,手指还是探了进去,查清楚后,心已死。
  靖帝怒:“冤枉你了没有?”
  钧链垂下头,已无力为自己辩解:“没有。”
  靖帝道:“白将军在牢中多日,相比身心俱疲,不如早些回去休养。”
  白离佛明白,行礼:“臣告辞。”
  待大殿只有钧链一个人,靖帝走下来,钧链乞求:“父皇……”
  “来人,剥去钧链的东宫之位,贬为庶民,逐出鹤洲。”
  钧链惊慌:“父皇!父皇您不能这样对我,父皇!”
  靖帝离去:“朕念你是朕的儿,才免你死罪。”
  裴妍收到消息白离佛被无罪放出,恢复兵权掌握,可心里无力开心,因为曳在咽气前悉数将罪责推向她。
  没良心的东西,养了这么久。
  随后又有人秘密道:“东宫被废,要被逐出鹤洲。”
  “钧链!”裴妍心一惊,急急向东宫处跑去。
  很远便能看到钧链坐在东宫殿外的石阶上,母后在一旁站着。
  钧链还出神在被人从大殿带出来时,南景在不远处,他听到南景说:“太子殿下,臣从未把信交于陛下,只想让您打消那个念头,可未曾想到,您食了另一枚恶果。”
  靖后连连啜泣,不忍:“链儿啊,你怎么能这么糊涂,母后日后为你多求求情,说不准你父皇还能放你回来。”
  钧链征征道:“母后,那样只会让父皇废了您。”
  裴妍走过来,靖后一看到她,又哭:“妍儿啊。”
  裴妍坐下,说:“说不准我也很快会被废掉,曳临死之前,拱了我出来。”
  钧链站起身:“皇姐,推在我身上吧,反正我已经被废,不少这一件罪。”
  ·
  白离佛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府中,准备好好洗浴一番,再去找樾君。
  可没想,刚进入府门就看到谭樾站在那,等着他。
  “樾君。”
  白离佛想抱他,碍于羌塘在,不过羌塘很有眼力见,说:“我去看看水烧好没有。”
  谭樾张开双臂,笑:“不抱吗?”
  白离佛拂了拂衣服,说:“刚从大牢里回来,挺不干净的……”
  话还没说完,谭樾已经飞扑到他的怀里,说:“没关系,回来就好,白菩提。”
  白离佛原是因为突然的一抱而愣住,听到末尾的三个名字,眼眶一红。
  “你都想起来了?”
  谭樾笑的眉眼弯弯,问他:“为何当时骗我?”
  白离佛刚想回答,凑巧羌塘过来说:“将!”
  羌塘看到俩人还没抱完,忙把头转过去,俩人立即分开,谭樾羞赧:“快去洗。”
  夜幕中繁星点点,三人共用晚膳,谭樾感觉回到当时当书侍的时候,没看到童亦,问:“小亦呢?”
  羌塘看了一眼将军,说:“他,自愿离开回家去了。”
  谭樾点头,突然想起,压低声音:“那个眼线呢?不会还在吧?”
  白离佛给他夹菜:“不在了。”
  羌塘举杯:“我敬将军与樾君一杯。”
  谭樾还是不习惯酒的味道,但喝下去心里暖暖的。
  夜深了,白离佛在卧房玩弄着锁铃,给谭樾解释:“当时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玩伴,姓名并不是很重要,但我真的很想让你记住我,所以就想出这样一个办法。”
  谭樾有些晕乎,擂了白离佛一拳,埋怨:“你让我好找。”
  “欸,白离佛……”
  “叫白汀。”
  谭樾撇撇嘴:“白汀,你既然是靖国的将军,那怎么儿时会是我的玩伴?”
  白离佛凑近,盯着谭樾的唇,说:“因为我的姑夫的姐姐的丈夫是邬国人,再加上之前我父亲在世时,经常邬靖来往着做生意。”
  “噢——”
  “不知道你在卉都知道那个酥糕吗?”
  “那个我儿时就很喜欢吃。”
  白离佛噙着笑,亲了一下谭樾的唇角,说:“那是我的姑妈们开的店铺。”
  看着谭樾愣住的神色,白离佛被逗笑,大掌覆上谭樾的面颊,凑近。
  谭樾一躲,问:“齐将军这次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怎么谢他?”
  “写了信,请他大喝一次。”
  “……”
  谭樾还想说什么,被白离佛堵住双唇,化作温柔缠绵的一个吻。
  第51章 兵戈相见
  第二日清早,白离佛才睁眼,就已经看到谭樾正整理着衣服,准备离开。
  “怎么这么早,用过早膳再去吧。”
  谭樾听到,转身走过来,轻轻抚了一下白离佛的额头,哄道:“其他外员还等着呢,不能太迟。”
  白离佛拉住谭樾,眼睛盯着他,虽然心中早有答案,可还是问:“是不是,很快就要回去了?”
  谭樾知道他的意思,轻笑:“所以你是希望我成功呢,还是不成功呢?”
  白离佛垂眼,这的确很难办,但时间也太短了,短到他觉得只是恍惚。
  谭樾抽出手,捏了捏他的指尖,不忍再望着他,说:“你好好休息,我又不会立刻消失,走了。”
  白离佛坐起来,要下榻:“我送你去。”
  谭樾不喜欢这种感觉,又不是生离死别,把白离佛摁住,执意:“好了好了,不就是回昔栖殿吗,又不会走丢。”
  等赶回去,谭樾稍作准备,进宫再次去见靖帝。
  这么一出事闹的靖帝头痛不已,接待谭樾一众人时,也明显的力不从心。
  谭樾再次说明了邬国的立场,并很诚恳道:“陛下,国不安,民不定。”
  靖帝沉思,最后点头:“朕倒真觉得你非比寻常。”
  谭樾颔首:“陛下高赞。”
  心中说不喜悦是假,但隐隐约约的不安还是泛起。
  谭樾行礼:“既已说定,我们决定后日便启程回去复命。”
  靖帝下阶,说:“朕知道缪王心切,多留之话便不多说,那明日摆宴送行,可行?”
  谭樾微微一笑:“多谢陛下费心。”
  谭樾刚离去,璟川王又来,眼神追着殿外,说:“陛下是答应了?”
  靖帝微微叹息,坐下:“朕已经有些力不从心,大不如从前了。”
  璟川王安抚:“哪里,陛下何必妄自菲薄。”
  靖帝盯着璟川王,开口:“钧链已出了鹤洲,皇储的位子总需要有人。”
  璟川王明白靖帝所说何意,还是说:“陛下何不再想想,此事事关重大。”
  靖帝看着玉案上的方符,那是昨夜钧链交于刘公公送来的。
  说:“朕已决定,无需再论。”
  又说:“恵王也会满意这个决定的,铧烃,你可明白?”
  璟川王答:“明白。”
  忽然想起,说:“那剜眼……”
  靖帝摆手,走下王座,淡淡道:“想必是不会再发生了。”
  ·
  谭樾回到昔栖殿,心里非常不舒服,他总觉得会发生什么。
  晃了晃脑袋,调整好心绪,安排好其他人,独自策马来到将军府。
  刚跨进府门,没见到白离佛和羌塘,问其余侍卫,只说羌塘出去了,将军自早上就没见到了。
  谭樾奇怪,往白离佛的卧房走来,突然听到一声响动,担心的推开门进来。
  “白汀。”
  只见白离佛静静站在一个木柜前,听到谭樾叫自己,也没有转身,眼睛只是阴郁的盯着某处。
  谭樾察觉到异常,走过来拉白离佛的胳膊,问:“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白离佛侧过身,谭樾看清是一个打开的药盒,里面整齐的摆着大小一致的药匣。
  他准备伸手去查看,白离佛抓住他的手。
  “别碰。”
  谭樾虽然不知道,但敢肯定一定发生了什么。
  白离佛垂着眼,要说话可谭樾等了半天也没听见一个字。
  谭樾抱了抱白离佛,想要安抚他。
  “这些药,怎么了?”
  白离佛展开双臂将谭樾搂的更紧,鼻息轻轻的拂过谭樾的耳尖。
  听到白离佛开口,说的艰难:“公主,一直,给我送药,可这些药,是、是以人的眼睛为其中一味熬炼出来的。”
  谭樾虽然最好了心理准备,但免不了震惊了一下,裴妍竟是如此性残。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