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谭樾真不知道谭楷要想干什么?
和庆殿。
谭楷早等着谭樾了,他知道,以他这五弟的性子,绝对是坐不住的。
谭樾进殿,道:“还请王上三思。”
“缪王有何见解?”
谭樾望着谭楷,道:“已经可以和平,为何一定要开战?又恰逢春日,何不站稳脚去种粮,先将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谈以后。”
“噢,缪王是责怪孤不体恤民生了?”
“臣不敢,只是这是眼下对邬国最好的选择。”
谭楷没正眼看谭樾,道:“可你怎么能保证,与靖国达成的和平,能由新帝继续遵守?靖国早已在边疆开始派兵,缪王是有所不知吗?还是你不知道与靖国谈和期间,邬靖已经有了两次冲突,邬国已经有十几人死亡?”
谭樾愣住,怎么会,明明白离佛,齐姜都在鹤洲,况且兵权虽当是在南景手中,可南景却依旧在鹤洲,靖帝不会愚蠢到让主将们待在鹤洲,放任边疆不管,再者,若真起了冲突,他们一众外员并没有被当做质子来要挟邬国。
谭樾不明白谭楷这样撒谎是为了什么,但他肯定,谭楷是在针对他。
谭楷见谭樾愣住,哈哈一笑:“缪王这是哑口无言了?”
谭樾道:“臣不及王上眼识,望王上恕罪。”
谭楷望向谭樾,说:“按理说这般冲撞孤,这罪过确实不小,但念及情分,缪王,孤命你赴前线,亲自带兵。”
谭樾猛地抬头,满眼不可思议。
谭楷愠怒:“缪王这是不愿吗?”
谭樾低头,行礼:“臣不敢。”
谭楷起身,不耐烦:“那便说定,稍作准备,即刻启程。”
谭樾出了宫,回头看这王宫,生平第一次这般感到无力。
为何当初是他谭楷走了上去,为何大皇兄莫名的败下来?
他不愿意领兵,更不想将利剑对准他所在意之人。
讨厌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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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靖边界。
白离佛坐在帐中擦着戟,南景进来,说:“这次要用戟?”
他摇头,说:“擦擦罢了。”
白离佛希望霍孑能此时出现,告诉他,现在应该怎么做。
可只有戟泛着冷光,并没有他能所,想的幻想。
已经三日了,邬兵没有任何动静,白离佛明白,谭樾是在等,等自己先动手。
他回想起那次樾君做的梦,没想到真会变成兵戈相见。
南景看了眼沙盘,开口:“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战场从来不是多么仁慈的地方。”
齐姜勘察结束后也进来,他懂白离佛现在的纠结,换作谁,都不好受。
南景瞄了一眼齐姜,安排:“齐将军,你率领你部下三千精兵从左侧匍匐探入,白将军……”
齐姜出声:“我觉得让白将军在我军后防能有防备一点,毕竟上次交手,因为邬军的战术变化难测,所以有些处于下风。”
南景想了想,最终点头,安排好一切,出帐看马的状态去了。
齐姜拍了拍白离佛的肩,说:“你首先是位将军。”
白离佛站起来,与齐姜对视:“我明白。”
第52章 盛世太平
谭樾端坐在帐中,盯着从缝隙中透过来的光影,静静等着。
一夜,已经过去,他微微垂目,站起身,无论如何,他都要面对。
指尖捏着的字条被火吞噬,轻飘飘的在下坠中化为灰烬。
“报,敌军有些动静。”
“嗯,知道了。”
谭樾出帐,眼睛被光刺的有些痛,常将军走过来,询问:“王爷,可有何打算?”
谭樾没答,只问:“总共有十三位将军,都在哪?”
常将军想了想,答:“何将军与葛将军驻在西南处,金将军与臣还有宋将军正带兵往来赶,其余的不是在卉都,便是在各城,不过各将都准备好,只要王爷令下,自可赶来。”
谭樾点头,转头对常将军说:“将军,准备让战士们拔寨吧。”
常将军有些错愕:“这,王爷已经想好了吗?”
谭樾仰头盯着蔚蓝的天,蹙眉道:“本王不喜欢打杀,这般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常将军不明所以的点头,便下去准备了。
谭樾佩剑跨马,一众将士停在靖河边,只等着谭樾施令,便奋力冲过去,杀对方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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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祁拉着泗艽,摇过锁铃,两人相视一笑,心里都期盼着。
谭楷侧卧着小憩,猛地睁眼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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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姜快步走进来,呼吸有些急促:“邬军已经排好兵了。”
南景抬头,冷哼:“早该想到了。”
齐姜注意到,问:“白汀呢?”
谭樾注视着远远的那个人影越来越近,两人在马上,隔着河,四目相望。
没有谭樾的命令,其余人也只好静等着,金将军已频频望了好几眼谭樾。
白离佛命令身后的部下停下,勒马又往前一步。
谭樾望着白离佛,开口:“诸位听令,从东西两侧——分别进攻。”
白离佛知道两侧有齐姜守着,根据动向,立刻施令。
顿时,一片混乱。
谭樾夹了夹马腹,策马向河里冲过来,白离佛后撤办步,手中虽握着剑,但依旧防守为主。
谭樾手下的利剑丝毫不留情,白离佛见招拆招,这一点他并不奇怪,从博弈就知道,谭樾不是一个手软的人。
谭樾跃起,白离佛下马,开始进攻,两剑相抵,谭樾看了白离佛一眼,再次出手。
白离佛很快明白过来,谭樾看似招招致命,但总会给他留有一个回旋的机会,谭樾是不手软,但心软。
他还是在等他。
这场仗,总是需要一个结果的。
挡下一击,白离佛顺势刺过去,谭樾并没有他预料的避开,他紧急让剑偏过,险险擦过谭樾的腰腹。
谭樾抬眼看他,白离佛知道是在问自己为何这般,他眼底汹涌着情绪,持剑准备刺向自己。
谭樾抬眼,突然有所动作,完全不似之前,带着杀气挥剑。
白离佛垂眼,等着。
耳朵明明听到了扑通倒地的声音,为何自己还好好站着。
他猛地睁眼,转身看到谭樾提着滴着血的剑,盯着地上的人看。
他没来的及问出口,谭樾先开口:“梦,永远只会是一个梦。”
谭樾走近,正色道:“白离佛,我要停止这一切。”
常将军过来,道:“金将军已经带兵赴向阡城,监军已经全部击杀。”
白离佛明白过来,盯着地上咽气的人看,原来一切都是谭樾的逢场作戏。
谭樾点头,神色有些悲伤:“难免有人战死,点好人数,随后驻守此处。”
白离佛喉头滑动,想说什么,谭樾唇角扯出一个笑:“白汀,这个事很冒险,我并没有十分的把握,但我一定要去做。”
白离佛盯着谭樾看了两秒,点头:“我都明白。”
齐姜只受了几处小伤,有些疑惑的对白离佛说:“樾君这是在干什么?我等正与对方难缠时,对方将领喊什么缪王有令,极速赶往阡城,就这么结束了?”
白离佛看了他一眼:“这样不好吗?”
齐姜耸肩,说:“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倒是南大将军,真可能有些一头雾水。”
白离佛没回答,蹙眉沉思。
·
谭楷怒极反笑,站在王座前大笑。
“好你个谭樾,孤倒要看看你的能耐有多少。”
谭樾再怎样快马加急,都两日赶不到离卉都最近的阡城,而且谭楷极有可能已经察觉到了。
只能希望一切都按原来计划,给他多留出一日的时间。
等赶到阡城,金将军已经等着,神情紧张:“王爷,连将军被调离卉都,还有两位被看押着。”
谭樾并不意外,这样的情况,在他预料之中,不过连将军也好,还是其余大臣也罢,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金将军问:“接下来王爷还需臣做什么?”
谭樾摇头:“你本就驻守阡城,做好你自己的事便好。”
他现在去不了卉都,不过没了监军,谭楷的消息只能收到他想让他看到的那些。
不过相比暴毙,他更想亲手了结谭楷。
想到这一点,他的唇缓缓勾起。
谭樾在阡城等着,注意着谭楷逐渐在遣散他表面所有拥的力量,不过谭楷并不是一个谨慎的人,所以动作很快。
第三日,谭樾指尖敲着案,等卉都的消息。
和庆殿。
谭楷面部因为激动有些扭曲,问:“缪王,当真战死?”
来人禀:“正是,这些都是从军营中由监军传出。”
谭楷背过身,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片刻后摆手:“既然如此,那便停战,百姓不都不喜孤开战吗?”
来人抬眼,不动声色道:“那将军们……?”